070 委屈

“我今天不太想……我是说……好吧，你进来吧。”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让开一条道请曹爸爸进来。我略微尴尬地用脚收拢着将一地的书本往卧室里推，慌乱得没有一点章法。

“还在生爸爸的气吗？”曹爸爸坐在餐桌边上，随意地把玩着桌上的水瓶，“其实，爸爸……你也清楚，在爸爸那个年代，这种桃色问题很严重的。而且爸爸还是……所以，新凉，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曹爸爸又一次转回到正题上：“你和子夜的事情……”

我总觉得，事情的背后似乎有一只巨大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埋了线好久，然后突然一下子点燃引线，将一切炸得面目全非。无论你多么想避开，却还是要自己去面对。

似乎冥冥之中有双眼睛，它时时刻刻看着苍生，剧情发展到何时该笑，又何时该哭。

曹爸爸想了想，终是说：“新凉，子夜那孩子太固执……你听爸爸的安排，出国吧！你跟你哥哥的朋友晓艺不是很好吗？我听他爸爸说，他在伦敦留学，要不你也去那儿？你就跟他一起留学，相互也能有个照应。”

“我不去。”

“子夜的性格有时候太偏激，他在国外肯定是要吃亏的。”曹爸爸劝道，“你别太固执了，新凉。留在国内，你和子夜这么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啊……”

“我不去。”

“新凉……”

我刚想拒绝，猛地一抬头，竟然发现曹爸爸，他哭了。

“新凉，”曹爸爸语调平缓地擦掉自己的眼泪，“就算是爸爸求你了，还不行吗？爸爸真的不想看到你跟子夜……你们俩做傻事啊！要不是我拦着子夜，你们俩结了婚，这世上的人会用什么眼光看你们？爸爸已经一把年纪了，怎么样都没关系，可是你跟子夜，你们人生的好时候才刚刚开始啊……”

“爸……”我从餐桌上的纸巾盒中抽出纸巾擦眼泪，“事情发展到现在，其实我也觉得很对不起你，可我真的是没办法控制我自己。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什么血缘至亲，所以对哥，我也从来没刻意控制过自己的感情。我……”

“新凉！”曹爸爸握着我的手暖暖的，“以前的事情我们都不提了，就算你跟子夜有过什么那也已经过去了。你答应爸爸，出国留学去好吗？等过几年，你大学毕业了，然后再回来。”

“新凉！爸爸知道现在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罪有应得！要不是我作孽，你们兄妹俩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爸爸怎么样，也都认了！但是爸爸真的不希望，看到你们兄妹两个承受这些啊！新凉啊！就当你救救爸爸，行不行？”

“我……”一股浓浓的倦意让我觉得很累，“我……我答应你还不行吗？爸，你别哭了。”

曹爸爸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过了许久之后，他才彻底平静下来。

直到送走曹爸爸，我才意识到，自己究竟答应了他什么。

曹爸爸雷厉风行当机立断地决定，所有手续可以补办，抓紧时间送我出国才是要紧的。三天后曹子夜出院我也没有见到他，想必，他又被曹爸爸给关起来了。

美周的电话一直没有打通，她年年假期都是这样找不到人。不上网，不开电话，专心致志地帮她妈妈在小白楼做园艺。

杜健生没有打来电话，我也就没有再打过去询问。除了李晓艺从他爸那里得知我要出国外，没人知道我要走……我的留学之旅，不能说不凄清。

我想想，其实这样也挺好。

大学开学的前一周，我出国的相关事宜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日子一到，就坐飞机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