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盛情难却
“你会被开除的。”
“随便开除。”我对褚銮雄蔑视了一眼。
“违纪开除会要罚钱的。”
“呵呵,我就当捐献给了福利院,哦不,动物收容所。”
褚銮雄怒目切齿、七窍都快生出烟了。
“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钟了,还有一百五十页左右。”雷玉萱看了看表,沮丧地道。
也就是说,她们两个小时只完成了大概五十页。
“交给我吧,你去帮我把所有窗关掉。”
“关窗干什么?”
“别问,快去!”
雷玉萱关窗的当儿我把剩下的一百来页纸全部在铺开,把设计室前方摆图的空地全部摆满了,不够的还占了过道。
摆完三分钟过去了。突然想起那个广告:三分钟能干什么?
我立在一对白茫茫的纸片之前,有遗世独立之感,众人十分奇怪的看着这个情形。
我闭上眼睛,气运丹田,然后睁开堪比钛金狗眼的两只招子,目光扫略过一页页纸。
英国人多米尼克·奥布莱恩可以用27秒记住一副扑克牌的顺序,用30分钟可以记住54副牌。我现在就跟这个英国人比比看,看我记住这一百多张纸需要多少时间。
每张纸的信息比起牌来说要复杂得多,好在数量不是很多。
同样是三分钟左右,我闭上眼睛,那些纸片的信息在我脑海里一幕一幕略过。
这儿有个技巧说明一下,就是我先找有明显章节序号的纸张,这样可以把这一百多页纸分成十一个单元。剩下的纸张我只看其开头和结尾,然后运用语句的连接关系将其归纳进去其单元之中,十一单元,每个单元约有十页纸二十句话,这样三分钟看完是完全绰绰有余的。
现在在脑海里我将那总共两百多句话的顺序进行梳理。
四周鸦雀无声,好像一根针掉下来都能被我听到。窗户已经关严,我不用担心窗外的声音对我产生影响,更不用担心风会把纸张吹跑、吹乱。
我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所有的纸张就像那个英国人面前的扑克牌,我辨认出每一张纸的区别,和那个英国人不同的是:我要进行重新排列。
我对雷玉萱道:“我指,你拿!”
雷玉萱随着我的手指所到之处一张一张将纸张拾起……
五分钟后,也就是时间16:54,当雷玉萱手中拿着那一叠纸的时候,她像哈士奇看流星雨一样看着我。
“你让我感到害怕。”雷玉萱再次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表。
“如果我是你,我赶紧给人交差,免得有人会出尔反尔。”我说完望向那两位老总。褚銮雄脸上的表情充斥着各种味道,有惊讶、愤怒、怀疑和害怕,我读得出来。
他接过雷玉萱手中装订好的那叠A4纸,不可思议地从头到尾翻过去又从末到首翻过来,不时从中间翻开试图寻找前后内容对接不上的纸页,从表情看充满了失望。
然后他非常气愤地要将那一堆纸扔出去,却被吴爱国拦住。
这位吴总经理看起来比他可要淡定得多,看来总经理和助理级别不一样,境界毕竟也不同。
我十分潇洒地从他俩走过,褚銮雄意欲发作,吴爱国在他耳边耳语了两句。
我心想这个褚銮雄够蠢的话就当场开除我,要让我教什么狗屁罚款那是妄想。
褚銮雄意欲发作,但看起来吴爱国拦住了他。
他们想要继续整我,就必须让我继续留在公司。但是我不会给他们机会!
我已经想好了,不管怎么样,我不会再像绵羊一样任人宰割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手中握着录音,虽说不一定能起很大作用,但也算是一种反制手段。
反正我不会再来上班了,他们要想继续整我一定是妄想。
我走进电梯的时候雷玉萱追上来了,她极力地邀请我,想请我吃晚餐,我心想家里有古言絮等我呢,我并没有答应。
但是她说如果我不接受的话就是不把她当朋友。
“不是我不愿意去,实在是家里有我表妹在,她自己不会做饭,,难道她就不能自己在外面吃点吗?”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没有什么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不告诉我原因你今天就别想离开。”电梯到了一楼,雷玉萱张开双手拦住我的去路。
“玉萱,你没必要这样,吃顿饭而已,我又不缺一顿饭,我不会饿着的,我能做饭。
“你……你这根木头,不,是石头,厕所里的石头。你怎么就什么都不明白呢?”
“明白什么?”
“我想跟你吃饭,不是为了吃饭。”
“请我吃饭不是为了吃饭?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为了……跟你说说话。”
“那你现在说好了,我听。”我靠着墙,等她说话。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开口,而是气得脸发紫。
“你不说,我走了。”
“哎,你这样拦着我,你又不说话……”
从电梯里陆陆续续有人出来,雷玉萱不管不顾就张开手拦着。
“你们干什么的?”
“堵着路算怎么回事?”
“有病啊你们?”
“再不让开我打人了?”
“看起来他们像是情侣啊?”
“喂,你作为男人就不能哄着女人,迁就着她吗?”
“……”
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人试图拿出手机来拍视频。
“我怕你了!”我拉着雷玉萱往外跑。
雷玉萱笑嘻嘻的样子,我真拿她没办法。
“我晚回去半个小时,你说地方吧,不过话说在前面,我请客……你掏钱。”
雷玉萱突然哈哈笑,“我掏钱,当然我淘钱,你真幽默!”
“我拿到工资还你。”
“呵呵……好哒!”
Chop Club西餐厅,雷玉萱和我先后走进去。这个西餐厅在皇甫江西岸,离我所,住之地不是远,我记得张小蕾很喜欢吃西餐,隔上一段时间我们都会大出血一次。这个餐厅装潢得高级而简单,应该档次不低,意味着菜品的价格也必定不低。唯一使人有点压抑的是桌椅,略微挨得近了些。
桌面是餐厅的脸,而后厨是良心。
令人压抑的还有穿着黑西装的服务生,黑西装让我想起那两个保镖。服务生或许是法国人,走路的状态洋溢着风情,带着职业化的热络。
“请问订位了吗?”服务生用欧版普通话问。
“没有!”雷玉萱道。
“好的,没问题,这边请。”
“这里的牛肉来自法国著名的葡萄酒产区,火腿则是产自西班牙的iberico,”雷玉萱凑过来对我笑声道:“老贵了!”
我轻声道:“知道了。”我转头对服务生道:“柠檬水是免费的吗?好,给我来一桶,面包也是免费的呀?太好了,给我来一打!”
黑西装的服务生怔在原地。
“他开玩笑的,”雷玉萱笑道:“给我来两份牛排,两杯红酒,再来个沙拉,一个火腿,哦,柠檬水和面包也给我们来点。”
“好的,请稍等。”
“我可没开玩笑!一打面包我绝对能吃饱。”我悄悄对雷玉萱道,尽管旁边已经没有人。
雷玉萱捧腹大笑,“我知道啦,知道啦。我都快被你逗得肚子疼了。”
餐食上来以后,我对雷玉萱道:“我不会喝酒。”
酒精会伤害我的脑神经,这一点医生不止一次跟我讲过。
“好吧,不为难你。你刚刚那一下把大家都吓到了,我可是第一次见到两位老总目瞪口呆的样子,呵呵……”
我的脑子有些特别,这是我的秘密,我从未对人讲过。
“你说你去参加那最强大脑结果会怎么样?”
我笑笑,其实也不是没想过报过名,不过那节目开播我都工作了,他们只要学生。而且有王昱珩在,我根本没有十足的胜算。
“你怎么不说话!”
“不知道说啥?”
“你这里很厉害!”她指了指我脑袋。
“一点特长!”
“假装谦虚可不好!”
“哦,那就很大特长好了。”
雷玉萱笑起来,我不明白这种玩笑有什么有趣的。
“你是怎么得罪褚助理的?”雷玉萱问我。
我嘴里吃着东西,说不出话来,其实也不知从何说起。
“事情说来话长,大概是这样的……”
我将所有事情经过挑着重点说。
“原来是这样,”雷玉萱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他看到你的简历就二话不说要招聘你。想不到他们这些人那么阴险。看来我是好心办了坏事了,本来还想着帮帮你,想不到又把你送进了虎穴。”
我耸耸肩,“我习惯了,无所谓的,反而是你,今天褚銮雄明显是为了让我难堪,他拿我没办法,却欺负你。你不如辞职算了,难道他们还能强留你不成,东海市是讲法律的。”
“我也想离开,不过这都年底了,我辛苦的一年就指望着年底那点年终奖,我要是走了,我就白白辛苦了一年。”
“你请我来吃饭,是想让我辞职的对吗?你放心,我本来就想好了,他们把我开除了最好,不然我就自己辞掉……”
我切了一大块牛肉放进嘴里,果然香浓多汁。
雷玉萱切下更大的块牛肉放进嘴里,大快朵颐,她的表情像要吞下整个餐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