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两条路

那人道：“这一本是我刚打印好的员工手册，今天给你布置的任务就是，背熟它，明天我来抽查里面的条款。”

那助理说完把一叠纸向我扔过来……

我去，连夹子都没有的厚厚一叠纸，散的全办公室都是。

我和他对视了十秒，我看出他没有拾起来的意思，我当也不可能去拾。

他被我看得发毛，说实话我心里也发毛，甚至感到恶心。

世界上竟然存在这种人，太莫名其妙了，还当什么公司领导，回他家吃大粪去还差不多。

我转身便走出大门。

“等等！”那人喊道。

我脚步一滞。

“雷玉萱听说很崇拜你呀？对你关怀备至啊！”

我听到那人说完嘻嘻地笑，声音实在太熟悉了，到底在哪里见过他呢，我在脑海里苦苦搜寻，却找不到匹配的画面。

我从十九楼下来，到雷玉萱那里，问她：“总经理助理是个什么人？”

“什么什么人？”雷玉萱不解地问。

“我意思是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你怎么这么说话？毕竟他是个公司领导嘛，你这样说不好的？你不是去签合同了吗？是不是有麻烦？”

“麻烦倒是没有？不过就是遇到了个神经病。那总经理助理他姓甚名谁啊？”

铃铃铃……

“你等我，我接电话……哦，好的。”

雷玉萱阴沉着脸跟我说：“上面的人发怒了，我得上去一趟，你等我一下。”

她说完便奔上十九楼去了。

我怎么感觉进了狼坑了。

雷玉萱下来的时候手抱着一堆混乱的纸堆，面无表情地走进她座位上。

“阿玉，你怎么了？”吴浩第一时间就走到她跟前安慰她。

难道那个助理是为了吴浩，所以要整我吗？但是说起来没道理啊，我对雷玉萱仅仅是同窗之宜，没必要这么小题大做的吧？而且，他为什么要让雷玉萱背锅？

哎，夏莎说忍一时风平浪静，我却做不到。

雷玉萱开始边流泪边整理那一堆纸张，没多一会儿她就把所有的纸一甩，全部推翻在地上。趴在桌上小声哭泣起来。

“谁欺负你了，阿玉？”吴浩不由分说往楼上跑去。

我走到雷玉萱旁边，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李……雷玉萱。”

雷玉萱抬起头，眼泪刷刷刷地流下来。

“你到底怎么得罪了Chu助理？”

“那助理？姓Chu？楚门集团的楚？”楚世杰和楚世豪都跟我有恩怨，我第一时间想到他们。

“不是这个楚，是那个有个‘者’的褚。”

“是大书法家褚遂良的褚？”

“褚？”我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人来。

难怪这个助理我刚见到就有种奇怪的感觉，难怪他的声音听起来如此熟悉，难怪他对我意见这么大！

他就是那个关经理的客户褚总，看起来我是不仅城门失火，还要殃及池鱼了。

我这只小鸡没想到给黄鼠狼打工来了。

“雷玉萱，这件事怪我，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没想到连累你了。”

她听了之后变得无精打采，面对着那一堆凌乱的A4纸发呆，然后她无奈地一张一张捡起来，我弯下腰帮她，她说不用我帮。

她推开我，我不小心踩到一片纸上，她咬着嘴唇，再推了我一下，然后将我踩到的那张也拾起来，拍了拍，最后把那一堆A4纸震齐。

“许文轩，过来帮忙！”雷玉萱道：“帮把这些重新排序……”

我听明白了雷玉萱对许文轩所说的“任务”，将散乱的《员工手册》进行排序，纸装订成完整的本子。

当然，这些A4纸别有用心的故意没有打印页码。

我看那一堆纸至少两百页，如果是非常熟悉的内容，排起序来还能事半功倍。

但如果不熟悉内容的话，光是读完这一百页纸，一页纸保守一点说一千字，一百页纸是十万字，最快的阅家读完也得两三个小时，更别提普通人。

但愿他们对《员工手册》滚瓜烂熟，不过看他们的反应我太过乐观了。

最费事的还不是阅读，而是排序，每一页纸都有确定的位置，都要找寻其准确位置，每页纸都要跟其它纸进行比对，整个过程至少需要比对几千次，如此下来也得几个小时。

就是说雷玉萱要排序这一堆没有页码、内容枯燥又陌生的垃圾，至少需要一整天的时间。

但是姓褚的说下午下班前必须给他。

他是故意要侮辱个刁难雷玉萱来的，我知道。现在离下班只剩下一个小时。

我冲上十九楼，在助理办公室听到吴浩道：“我会跟我叔叔讨个说法的！”

他走出门来，恶狠狠地盯了我好一会儿，然后径直去了总经理室。

我走进助理办公室，对褚銮雄道：“姓褚的，你有什么事尽管冲我来，欺负小姑娘算什么英雄好汉？”

褚銮雄笑道：“你终于回来了，你不是很拽吗？继续拽啊！”

“你己经陷害我进来看守所，害我失业了，你还想怎么样？”

“小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当初若是把标书送过来一切都好说，你知不知道那项目东海市副市长盯着的？就因为你没送标书过来，我损失多少钱，你知道吗？光重新组织一次评标会就得20万，还别说上下打点更是个天文数字。”

“我不明白，那只是一份纸质版的文件，你随时让老关再要一份电子版文件你一打印不就完了。”

褚銮雄阴沉沉地道，“如果我能要来电子版还需要你来送干吗？”

“我确实不明白干吗这么多此一举？”

褚銮雄幽幽叹了口气，“电子版的价格50万，纸质版是20万，这下你该明白了吧。就算后来我愿意买下电子版，特么的，人在韩国陪小蜜呢。”

我听到了这句话心情久久无法平复，想起当初在老狐狸手下干活，他给（借）了我5千元的标书的价格是20万，电子版更高达50万，当初褚銮雄最后给我发开价原来是真的。

“我一再强调要派一个靠谱的人给我送，谁知道排了你这么个货。特么的他在国外跟小蜜你浓我浓，老子在这里受气！”

我冷笑，只有这样无耻的人才会把你们肮脏的交易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老关也损失不少，所以才把我开了。”

“他那几万块钱的损失算个屁！”褚銮雄暴跳如雷起来，“为了这个项目我已经打点了几十万，没想到关键时刻被你们几个给涮了，你说这口气我该不该出？”

他说话夹杂着粗口，不堪入耳。

“那好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本来嘛我还欣赏你的才华，可以你小子傲的很，不识抬举。你说你没事装什么逼啊，哈？”

我沉默，我装了吗？

“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条是继续装逼，然后我把你拍死；另一条是跟我合作……”

“怎么合作？”

“嘿嘿，你在东海国际一定知道很多内幕，还有许多客户资源，既然你到我们公司了，这些你只要说出来，咱们把客户都挖过来，不怕以后没有肉吃，你说是不是？”

他见我沉默继续道：“你现在已经被东海国际开除了，还在你档案里留了案底，你难道不想报仇？他不仁你就不义，有仇必报才是大丈夫所为！”

“我原本以为你跟老狐狸是一伙的。”

“我们只是交易伙伴，仅此而已。怎么样？你要跟了我我保证不会亏待你，当然我给你打电话说的都是带着诚意的！”（网页中改动了）

“知道吗？”我淡然道：“我对你们这些肮脏的交易没一点兴趣！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有！”

褚銮雄本来笑意吟吟，听我说完之后突然僵住了，眼角不自觉的抽搐。

“我突然觉得我实在太仁慈了，嘿嘿，你小子真有种，我不把你整死我跟你姓。”他一字一顿，说得咬牙切齿，好像恨不得当时就立刻把我咬碎吞掉。

我走出办公室门，换掉手机的录音，然后下楼。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老子这次留了心眼，还是老关教得好。

时间就像一个变心的女人，哪怕你抱着她的大腿哭个肝肠寸断，也不会得到一丝怜悯，她更不会停下脚步。

雷玉萱和许文轩还在折腾那些纸片，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几乎到崩溃的边缘。

“啊！”雷玉萱大叫一声，“为什么不打页码？为什么？”

“我也来帮你。”这时吴浩走了过来。

“谁帮她就是违纪，我就开除谁！”大家循声望去，看到褚銮雄走过来，极其阴冷的脸上带着戏谑。

许文轩怔在一边，不知所措。

“我不怕！你开除我好了。”吴浩道。

这时候总经理的身影出现了，“小浩，你过来。”

“我不！”

“你爸爸在楼下等你。”

雷玉萱道：“反正有没有你帮忙都是一样的，你走吧。”

我走过去对雷玉萱道：“你起来！”

雷玉萱怔怔地望着我，我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起来。

“相信我！”我说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