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再度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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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漓挣扎着要起床,水仙和紫鸢连忙把她按住:“郡主,你那天吐了好多血,太医要你静养。”

“不行,我不能躺着,我得找皇上,让他取消我和太子的婚约。”江月漓撑着两只手想从床上坐起来。

水仙劝阻道:“郡主,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之前郡主为了救肖三公子已经顶撞了皇上,现如今再度抗旨,只怕皇上不会像上次轻饶过郡主。”

江月漓一听,两眼发直,心中一片茫然,不知此时自己做些什么才能够摆脱即将来到的厄运。

一想起太子李承毅那张嘴脸,和他前世对她的所作所为,以及竟然相信外人的一面之词,把自己的亲生儿子赐死,她连跟他说一句话都觉得恶心反胃,又怎么可能跟他再次共度一生!

江月漓此刻心中充满了后悔,不该犹犹豫豫,早就应该在肖品平和二皇子之间选一个,不至于现在害了自己。

没想到,重生一场,还是难逃厄运!

江月漓左思右想,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她挣扎着下床,水仙和紫鸢还要来拦,江月漓瞪圆了眼睛怒斥:“你们难道想害死我吗!”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不敢再拦,都无比揪心的盯着她。

江月漓命她们两个给自己梳妆更衣,收拾妥当之后,就迈着两条因无力而发软的腿向皇上的寝宫走去,水仙和紫鸢要跟着去,被她喝了回去。

小高子正站在寝宫外面,看见江月漓独自走了过来,心中一惊,忙抢前几步拦住她,苦劝道:“郡主,快回去,刚才二皇子找过皇上,求皇上把郡主赐婚与他,皇上正生气,郡主就不要往前撞了,免招不测。”

江月漓焦急顿足道:“我不能不见皇上!”

两人正在拉扯,屋里面传来钱公公的声音:“是何人在外喧哗!”

小高子只得禀道:“永安郡主求见皇上。”

隔了一会子,钱公公道:“宣永安郡主。”

江月漓款款入内,皇上正在批阅奏章,脸上无悲无喜,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头也不抬的问江月漓:“你身体好点没有?”

江月漓跪倒在地:“承蒙皇上关爱,大好了。”

皇上从一堆奏折里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小小年纪就不懂得养护,等到年纪大了,各种病找上门了,那时再后悔就晚了。”

江月漓低头应了个“是”字。

皇上的视线又落在奏折上,慢悠悠的问:“你不好好在家养身子,跑来见朕作甚?”

江月漓磕了一个响头,禀道:“永安想求皇上收回圣旨,永安不想嫁给太子。”

皇上脸色淡然,难辨喜怒,静静地盯了她半晌,冷声道:“你如今恃宠而骄,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抗朕的旨意!”

江月漓心中惶恐悲哀,只知道不停的碰地磕着头。

皇上冷峻地看着她:“既然你不想受抬举,朕也就不抬举你了。”降旨道:“从即日起,革去你郡主封号!做一名宫女!”

江月漓心中一凛,迟疑了一下,磕头谢恩。

她既然已经不是郡主,水仙和紫鸢也就不能再留在宫里,两人各背着几个大包袱哭哭啼啼的和江月漓告辞。

水仙拉着江月漓的手,千叮万嘱,要她好好保重。

江月漓微笑着道:“行了,我都知道了,你们回去也别和姐姐母亲说起我已被革了封号,只对她们说我在宫里一切安好。”

水仙擦着泪水道:“可终究之纸包不住火,能够瞒多久。”

江月漓仰望着蓝天:“瞒一时是一时,以后的事我再想办法。”

一个太监催促道:“我说你们两个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以为是郡主的丫头,杂家打不得?”

江月漓塞了那个小太监一点碎银子:“求公公好生把她两个送出去。”

这个小太监平时很难得到赏赐,虽然是一点碎银子,可足以使他眉开眼笑:“好说!好说!”便带着水仙和紫鸢离去。

江月漓一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烟霞榭前,仿佛天地间只剩她一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怅惘。

这时进来一个太监,冷冷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用太监特有的尖细嗓子说道:“赶紧收拾了东西,跟杂家来。”

江月漓收回思绪,回身去房间背了个不大包袱出来,里面只放着些里衣鞋袿,外面的衣裙只留了两套,再就是一些首饰和一些银子,便再无其他,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她大多都叫水仙和紫鸢又带回去了,做宫女有统一的服装,不需要另备服装,她之所以还要留两套,是准备出宫的时候穿的。

那个小太监一面在前面引路,一面不断的回头偷看她,他是底层的小太监,平时并没有机会见到江月漓,只听人传言说永安郡主艳冠天下,现在一见,果然如此,如明珠一般熠熠生辉。

走到半路,小太监突然止步,侧身恭敬而立:“太子千岁千千岁。”

李承毅眼盯着江月漓。挥挥手,小太监急忙回避。

李承毅嘴角漫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如果现在你肯答应我,就不用受罪了。”

江月漓冷笑一声:“太子就没听说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

李承毅脸上的笑意顿消,扭头看着江月漓就那么目中无人扬长而去,那个小太监见了赶紧跟上,在路上忍不住劝道:“你这是何苦呢,得罪太子会有什么好下场?”

江月漓紧抿着唇,没吭声,小太监摇头叹息。

那个小太监把她带到御膳房,御膳房的总管曲公公上下打量着她,拖腔拖调的问:“你就是那个长安巨富江月漓?”

江月漓会其意,从包袱里拿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塞在曲公公手里:“以后奴婢就在公公的手下应差,还请公公多多关照。”

曲公公垫了垫手里的银子,满意的笑了:“好说,好说!听说你特别会做糕点,以后就由你来和面吧。”

江月漓心里惊诧,表面却平静的应了声:“是。”

曲公公脸上的笑纹就更大了:“是个懂事的孩子,下去吧。”

那个小太监把江月漓带到一间简陋的房间前,里面有一个大通铺,一间房里住了三个宫女,现在连她是四个。

正是吃午饭的时候,那个小太监叫那三个宫女带江月漓一起去吃饭,临走前叮嘱:“以后你们共处一室,要和睦相处,不要挑起什么争执事端,不然有的你们好看的。”

那三个宫女唯唯诺诺。

江月漓抬头打量着那三个宫女,一个叫春兰,一个叫金桔,还有一个叫雨燕,她们三人虽然谈不上漂亮,但都长得周正。

江月漓的视线停在雨燕身上,她生得肌肤微丰,腮凝新荔,鼻似悬胆,观之可亲,可又带着几分书卷仕女气息。

江月漓心中有几分纳闷,分到御膳房做粗活的宫女,一般都是贫家小户普通人家的女儿,要么就是罪臣之女,这个雨燕姑娘气质出众,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怎么也分到这里来了,难道她父亲是罪官?

春兰三个人大概知道江月漓原来的封号,言语间对她颇为恭敬,几个人互相厮认过后,便一起去御膳房的下人房里领了各自的饭菜回到房间一起吃。

江月漓自小到大就没有做过家务,像和面这样的重活更是没有做过,以前做糕点,都是别人把面和好,她只负责做,因此每天为和面经常被厨房的大师傅们骂,嫌她没用,嫌她是个累赘,再加上她之前本来高烧一场,又吐过血,身体刚刚好转,又如此劳累,没过几天就有些支撑不住,可也只能勉力支撑。

这一日因为面和的没有劲道又被御厨破口大骂,曲公公见了,便把一个食盒交给江月漓,皱眉嫌弃道:“到底是个千金大小姐出身,做不得重事,那就跑趟腿,给皇上把这些点心水果送去。”

江月漓诧异,曲公公不像良善之辈,怎么突然肯善待自己?她提着那个食盒往御书房走去。

已近中午,烈日当空,江月漓迈着虚浮的脚步到了御书房门口。

小高子在门外当差,看见她脸色惨白的走过来,关切的问:“漓姑娘,你不舒服吗?”

江月漓勉强的笑了笑:“我没事。”便停住脚步,等小高子向皇上禀报之后,皇上宣召,再才迈步走进了御书房里。

御书房里正焚着檀香,江月漓本就头晕目眩,再闻此香更觉胸闷。

她强压下心中的翻涌,低眉福身:“启禀皇上,奴婢——”话未说完,心头一梗,整个人栽倒在地,失去知觉前,只听到手里的食盒落在地上,咣当作响。

江月漓从焦渴中醒来,只觉头痛欲裂,想必是染上了风寒,她正欲挣扎着爬起,去倒一杯水喝,二皇子李承越正从外面走进来,见状,加快了脚步,三步两步走到炕前,轻轻把江月漓按下,温存道:“不好就要多休息,怎么还要起来?”一面拿眼看着她身下的破凉席,又捻了捻她的手,火一般烫,烧还没有退,心里酸痛。

江月漓眼睛直直的看着桌子上的黑沙吊,哑着嗓子道:“你来得正好,快快把那茶倒一碗我喝,喉咙里渴得火烧火燎似的。”

李承越急忙起身走到桌边一看,哪里有茶壶,扭头问道:“茶在哪里?”

江月漓渴得难受:“那个黑沙吊里就是茶。”

李承越只得拿起一个碗来,抱起黑沙吊,把里面的茶倒了满满一大碗,茶水酱红色,一看就是劣质陈茶泡的。

江月漓趴在芦苇席上直催:“快给我喝一口吧,这就是茶了!”

李承越自己先尝了一口,并无半点茶的清香,只有苦涩之味,尝罢,方递给江月漓,江月漓竟如得了甘露一般,一口气全都灌了下去,无意中露出半截胳膊。

李承越才要细看,江月漓已然放下,低着头,脸微红,想必是害羞。

李承越柔声道:“若在这里过得太苦,我去求我母妃,把你要了去,在椒房宫当差,好歹好过这里。”

江月漓淡淡一笑:“我这里还好,再说你也知道,我也不是无缘无故的进到这里来,一是反复冒犯了皇上的天威,但是更主要的是有人故意想送我到这里来,二皇子一向是个明白人,不会没看出来。

二皇子如今叫淑妃娘娘出面把我要回,岂不是中了某些人的奸计,拿此事大做文章,说我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旨,是因为淑妃娘娘这个后台,岂不是把淑妃娘娘也害了?何苦呢?”

她正说着,李承越忽然抓住她把袖子笼得紧紧的一只手,把袖子猛的往上一撸,露出肿胀的胳膊:“这就是你说的还好,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

江月漓从他手里把手抽出,将袖子放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从前娇生惯养,做不得重事,这些也不过是我学着和面弄的,等时日长了,我两只胳膊有力气了,这些肿胀就消了。”

她对着他扯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你真的不用**的心,你自己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去做。”

李承越沉默了半晌,道:“你再忍耐一段时间,等父皇过了气头,我去要你。”

江月漓并无一点喜色,把脸偏在一边:“你若是普通人家的公子,我便跟着你,偏偏你是皇子,我最不想嫁的就是帝王家,所以你也别去求了,你去求,我也是抗旨,到时境况只怕比现在更惨。”

李承越良久的凝视着她:“我就那么让你看不上眼吗?你宁愿在这里吃苦也不愿意跟着我。”

江月漓一手撑头,叹了口气:“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够明白,这不是你好或坏的问题,是我根本就不想和帝王之家沾任何关系。”

李承越缓缓起身,一言不发的提步就走。

江月漓闭上眼静静的躺在炕上,听着那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只剩下一屋孤寂清冷,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样一颗颗落在枕席上。

门外响起雨燕的声音:“二皇子金安。”

但是没有听到李承越的回应,紧接着,江月漓听到雨燕细碎的脚步声走到炕边,轻轻地叫了一声:“漓姑娘。”

江月漓睁开眼,看见雨燕手里端着个碗站在她面前。

她见江月漓醒了,很是高兴,把手里的碗放在炕边的小几上,坐在炕上,把江月漓扶起,又在她背后塞了个枕头,再把那只碗端起,用小勺搅了搅,对江月漓道:“人是铁,饭是钢,你已经好几顿没有吃了,来吃点燕窝粥。”说着用小勺舀起一勺燕窝粥,仔细的吹了吹,送到江月漓的唇边。

江月漓看着那勺燕窝粥,竟然是顶级血燕熬成的,警惕地问道:“这碗燕窝粥是从哪里来的?”

雨燕笑了:“我哪有那个胆从御厨房里偷燕窝粥给你吃啊,是二皇子交给我这包血燕,让我煮给你吃的。”

江月漓听了,伸出手来:“把粥给我,我自己吃。”吃完粥,雨燕收拾碗勺。

江月漓盯着她的面容,感激道:“这几日真是劳烦姐姐了。”

自从那日在御书房晕倒之后,江月漓神智都不是很清醒,喝茶倒水吃饭都是雨燕在悉心服侍,冰冷的深宫里,能有这一份温暖的情感,让江月漓感动不已,不禁想起自己的姐姐江月明,她也是如此温存地对自己,不禁脱口道:“姐姐这般待我可真像我的亲姐姐一样。”

雨燕浅笑着:“我本就大你五岁,理应像个姐姐一样照顾你。”

江月漓起身,从自己的箱笼里拿出一对碧绿通透的翡翠耳坠送给她。

雨燕脱口惊呼道:“哎呀,这不是蒲甘翡翠吗?而且还是仅次于玻璃的冰种翡翠,我怎么受得起妹妹如此贵重之物!”因此坚决不肯收。

江月漓不禁两颊泛笑,没想到她竟这么见外,佯装悻悻道:“姐姐要是不收便是嫌弃我了。”

雨燕这才不推脱了,满心欢喜写在脸上,因为是在御厨房里,总有一些粗重的活儿要做,她怕这只昂贵的翡翠耳坠会在做活的时候动作幅度过大,从耳朵上掉了下来而遗失了,因此舍不得戴,便小心翼翼的收在自己的箱笼里。

江月漓问道:“那日我在御书房晕倒,怎么这几日过去,皇上一直没有降罪给我?”

雨燕道:“妹妹有所不知,那日你在御书房晕倒之后,是钱公公命几个太监用藤椅小心翼翼的把你抬回来的,我心中奇怪,便向钱公公打听,钱公公说,当时妹妹晕倒之时,皇上惊的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当即就派了太医给妹妹诊治,听说无大碍方才放下心来,钱公公说,皇上还是极为重视妹妹的,看来那些想看妹妹笑话的人算是白热乎了。”

说到这里,她腼腆的笑了笑:“妹妹日后飞黄腾达,把姐姐也带上吧。”

江月漓听了,却无半丝喜悦,帝王之心最是难测,恩宠不见得就是欢心,责罚也未见得就是厌恶。

晚上的时候,二皇子派一个小太监送来了崭新的铺盖和一瓶药:“这是治愈伤肿痛的药,每天晚上擦一次,早上擦一次,对筋骨损伤最见奇效。”

江月漓道了“多谢。”把药收好。

过了一日,江月漓已经能够下床,傍晚的时候,便和雨燕一起到荷花池走走,那里时时有风吹过,很凉快。

忽听背后有人叫了一声:“永安。”

江月漓顿时僵住,停下脚步,雨燕已经转过身,对着那人施礼:“奴婢见过太子。”

李承毅的目光盯着江月漓的后背,挥挥手,令雨燕退下,雨燕担忧的瞟了一眼江月漓,行礼退了下去。

江月漓仍站在原地不动,李承毅走到她的面前,一只手轻轻捏住她尖尖的下巴。

江月漓将头一扭,厌恶的甩开他的手,向后退开几步,心中大怒,强压下想扇他一耳光的冲动,福身道:“太子若没有其他的事情,奴婢告退。”说罢转身就走。

太子在背后冷声自负道:“在这里吃的苦还不够吗?还不知道回头吗?你如果回头,我立刻求父皇饶恕你!”

江月漓置若罔闻,朝前走去。

随着她越走越远,太子脸上渐渐升起怒气,就连牙齿也磨得咯咯作响:“除非是你肯跟我,不然我不会让任何人得到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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