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敌对，敞开心扉，不耍狠的样子就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太容易让人怜爱。哪怕是魔女教官肖楷楷也会被融化。

她伸手摸摸他蓬乱的脑袋瓜：“她配不上你的喜欢，不是你的错。”

冯亦垂眸：“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

肖楷楷怔怔，缩回手环住膝盖如实说道：“没有，只是知道你是为了她才针对我千方百计想要离开V大，我就想着从她身上下手，看有没有漏洞能抓。没想到……”

冯亦苦笑：“原来是我自己亲手毁了这个梦。”

肖楷楷抿唇，不知道说什么，只听他又问：“那你又凭什么认为，只要打破了我这个梦，我就一定会留在V大呢？”

肖楷楷再次怔怔，也对，按照逻辑说，他失去了去A大的理由就不会再想着去A大，可是如果留下来也要理由的话，她还没有来得及找到。

唉，人真是麻烦的物种。

肖楷楷心念一凛，拍拍冯亦的肩笑：“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又怎么知道到最后你不会改变心意呢？”

她起身，摸摸发麻的屁股，走出科技房。

突然而至的明亮光线让肖楷楷伸手挡住眼睛。

等她适应后放下，就这样看到徐默然和乔诗涵从远方走来。

乔诗涵身着空姐制服，把手里的咖啡递给徐默然，徐默然不接，她就做了一个标准的半弯腰式的递送的姿势，歪头很无辜地看向他。

这种漂亮女生撒娇式的投喂，仿佛让徐默然很受用，他无奈地挠挠脑门，接过来。

乔诗涵笑的花枝乱颤，娇羞地耸了耸肩。

就这样，他们不约而同地抬眸，看到了肖楷楷。

上次她闯入办公室后三人尴尬同框后，这次是第一次见。

乔诗涵笑着朝肖楷楷加快了脚步，肖楷楷听到身后冯亦从里边走出来：“喂，你等等我行不行。”

说话间冯亦走到肖楷楷身边，也看到了对面的徐默然和乔诗涵。

乔诗涵咧开灿烂笑容刚快步走了两步，突然脚下一扭，徐默然适时上前扶住她：“小心。”

乔诗涵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再次看向肖楷楷。

肖楷楷感觉到肩膀上一只手搭了过来：“喲，原来是徐老师啊。”

她扭头，冯亦又恢复了平日里对她时的放荡不羁的表情，不过这一次……他和她站到一队对向徐默然。

徐默然扶着乔诗涵走到跟前，肖楷楷看到他的手缓缓从乔诗涵的手臂上离开。

乔诗涵声音甜甜：“肖教官，我们要开一个飞行派对，你要一起参加吗？”

肖楷楷视线在她和徐默然游走，淡淡道：“不用了。”

冯亦勾着她肩用力地搂一搂，嘿嘿笑：“肖教官和我另外有事要忙，这种甜腻腻的派对还是比较适合斯文的徐老师和甜美的校花女神玩。肖教官，你说是吧？”

肖楷楷头上黑线下沉，这家伙，热情起来也是没谁了。

乔诗涵注视冯亦和肖楷楷，捂嘴笑：“看起来，冯亦和肖教官的感情还真是好……也不知道之前澄清的误会还是不是误会呢？”

肖楷楷眯眸，刚想辩驳。

一旁的冯亦抢先反击：“徐老师之前当着大家的面说要追肖教官，可我常常看到你和乔校花混在一起，这没有的误会会不会变成大误会呢？”

徐默然定定地看向肖楷楷：“我和我每个学生都很好，也懂得保持距离和分寸。这一点，肖教官好像的确是要精进一下。这老师和学生的感情不该有对立，更不该从对立走向特别热情的同仇敌忾。这……容易让人产生诸多遐想。”

他的目光落在她肩上的那只冯亦的手，冷淡中透着别扭。

肖楷楷假笑式礼貌：“恩，徐老师的话我受教了。既然你们还有派对要忙，那我就不打扰了。冯亦，我们走。”

冯亦特别配合地点头：“好嘞，肖教官，我们走。”

冯亦的手就没脱离过肖楷楷，徐默然压眉听到乔诗涵在一旁双手合十地感叹：“他们的关系还真是好呢，欢喜冤家说的就是他们俩吧。”

徐默然冷冷转身：“是吗？没看出来。”

另一边。肖楷楷走出科技馆，忙不迭地推开冯亦的手：“行了，没观众了，你的爪子赶紧挪开。”

冯亦的手臂被推到一半，瞬间又重新搭上来搂紧：“哎，既然没有观众了，肖教官还怕被误会吗？”

肖楷楷盯着不怕死的某人，一下下地戳他胸口：“别以为我帮了你，你就和我很熟了。冯亦，我是你教官！”

冯亦大男生式的咧嘴笑，打量肖楷楷：“肖教官，都说你长得挺漂亮的，我这么一仔细瞧，你确实长得很标致啊。”

他是打定主意彻底犯浑了，肖楷楷了然，抓过他的胳膊作势就要赏赐他一个过肩摔。

冯亦这才双手举起，立刻跳开。

“你真凶，肖教官，小心嫁不出去。”冯亦连声啧啧。

肖楷楷呵呵耸肩，直言“不用你管”。

晚上，肖楷楷载着冯亦去A大。

到了A大门口，冯亦整个人被紧张束缚，也没有之前调侃的顽劣心情。

想他第一次少男怀春，无捉奸在眼前的经历，现在肯定是忐忑不安的，肖楷楷拍拍他的肩：“放松点，没事的。该来的总会来。”

冯亦深吸一口气，戴上帽子和口罩，跟着她进入学校里边。

寻找一个公众人物还是挺容易的，随便一打听，就知道秦梦有晚自习的课，现在正是下课时间，有人看到她朝花园那边走去了。

肖楷楷和冯亦去到花园处，还没太靠近就听到里边传来了银铃般的笑声。

肖楷楷拉冯亦停住，悄悄地依着假山凑过去……

秦瑶和一个男生在小林子里坐在草地上，打情骂俏。肖楷楷仔细打量那个男生，好像……又不是许凯了。

那个男生伸手替秦瑶整理头发，秦瑶很是娇羞，于是从整理头发就变成了握手亲吻。然后男生压住秦瑶就要进行更进一步的动作。

肖楷楷感觉到一个身影从自己身边越过。

“秦瑶。”

冯亦按捺不住，上前现身了。

肖楷楷心下一沉，也顾不得伪装了，迅速迈步到他身边，准备他万一有过激行为，就先阻止再说。

面对忽然出现的冯亦，秦瑶显然没有防备地吓了一跳，她推开男生，嗖地从地上弹起来“冯，冯亦……”

冯亦看着秦瑶和那个还没搞清楚状况的男生，出奇的安静。

那个男生看看冯亦又看看肖楷楷，还问秦瑶：“他是谁啊？”

秦瑶咬唇，声音发颤：“你，你怎么来了。”

冯亦扯开口罩，揉进手心冷冷哼笑：“是我不该来，还是我早该来了？”

秦瑶百口莫辩，闪烁的目光落在肖楷楷身上时缓缓定格，“你……”

肖楷楷不知道秦瑶这个目光是不是认出了那晚的女生是她。

冯亦把口罩扔向秦瑶：“怪不得你听到我说尽快要来A大陪你，你没有显得很开心。原来你的开心是这种。”

秦瑶上前试图想解释，冯亦转身拉过肖楷楷的手：“楷楷，我们走。”

肖楷楷怔怔，他第一次叫她名字，还是去掉姓这么叫。

秦瑶在身后皱眉唤道：“冯亦！”

“你记住，是你先喜欢我的，我可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喜欢你’，现在也是一样，是你先背叛我的，我顶多只是和你不相上下。”

肖楷楷怒极反笑，还没见过这么会胡说八道的人，用“厚脸皮”简直不能概括！她刚想要张嘴开炮，摹地被冯亦手心里的力道拽住。

帽檐下冯亦的侧脸在黑暗中克制，他在努力压抑自己翻涌的情绪。

他在无声恳求她不要再纠结下去。

肖楷楷挽住冯亦的手臂，笑着冲秦瑶说道：“多谢你让冯亦早点看清你的真面目，你现在有多理直气壮以后就会有多后悔。再见。”

她带着冯亦离开黑黢黢的花园，穿过操场，一口气回到车里。

冯亦把帽子拿下来丢到一旁，整个人像从大雨磅礴中走出来一样，一言不发，气场湿透。

狭小的车里，肖楷楷能听到冯亦拼命放轻的呼吸，她陪着沉默了一会儿，扭头想说：“你要哭就哭出来，别这么憋着。”

冯亦突然伸手将她抱住。

肖楷楷瞪大眼睛，听到他在耳边低声道：“就一分钟。”

他青涩男生的气息裹带着夜晚的凉风将肖楷楷围绕的水泄不通，她略无奈地就这么待着，想说现在的小男生是不是都这么脆弱，受了伤就想要抱抱。

沉默的拥抱让一分钟显得格外漫长，她拍拍他的后背，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受点伤没什么，以后你就长大了，也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冯亦放开她，苦笑哼哼：“怎么说的好像你很有经验一样。”

肖楷楷扯一把他的额发：“我比你大那么几岁，我没经验还你有经验啊？”

冯亦吃疼地捂额头：“刚才，你跟她说，她会后悔。是真心话吗？”

肖楷楷一本正经地严肃脸：“当然，我的学生每个都很优秀。你如果做出正确的决定，留在V大，一定是特别优秀的那一个。”

她绕到正题的手法并不高明，冯亦怅然勾唇，看向窗外：“我好像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难过。”

肖楷楷没听懂他这话的意思，思来想去，很认真地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会留在V大？”

不想下一秒，冯亦用一种恍然大悟又随即抓到漏洞的狡黠模样瞅肖楷楷：“你求我啊，说不定……哎哟，我去！”

肖楷楷耐心尽失，一脚踩下油门！

爱谁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