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他的各种无孔不入，都在撩拨肖楷楷内心深处的柔软。

她绷紧的面无表情分分钟都在向全世界宣告她不可能喜欢徐默然，可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份宣告有多少言不由衷。

她讨厌他，是因为她喜欢他。

在徐默然全力进攻下，仿佛只有在他不给她一丝反抗的可能下，她才能心平气和地说服自己去妥协，去接受他。

这个吻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徐默然放开她很满足地深深地呼吸。

“肖楷楷，我白天就想这么做了，忍到现在。你是不是该表扬我？”

肖楷楷望着他，也努力把气喘匀称：“你违反规则。徐默然，你卑鄙无耻。”

徐默然挑眉，把眼镜拿下来擦拭一番又重新戴上：“你骂吧。把你这几年放在心里骂我的话统统都说出来。”

她瞪眼，他看似开玩笑又很认真的宽慰，做足了她是无理取闹的小孩的模样。

瞪着瞪着，肖楷楷的鼻子突然酸了，一种叫委屈的情绪跃然而上，弄湿了她的眼睛。

“徐默然，你不配！”她恶狠狠地用手背抹自己的嘴，转身离开。

跑开的脚步声，像重锤一下下地砸在徐默然的胸口，直到听不见，他双手插口袋，俊长的身影立在原地笑容荡漾开来，像月光下的雕塑。

白天在长廊上，她的主动，让他欢欣鼓舞。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忍住没上前拉住她，回吻。

肖楷楷是烈性女子，得照顾她时不时火山爆发的情绪，顺势而为，才能牵引她抵达他想要到的地方。

可是晚上这样的大好良机，他还是没忍住地加以利用了。

不然，老天都会劈他，怎么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肖楷楷，你骂吧，我都欣然承受。

因为我能透过你口是心非的表象看到你喜欢我的本质。

第二天一大早，肖楷楷站在室外空地，冲每一个已经按照她的要求早来半个小时的同学们喊：“跑去更衣室换上飞行装备，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快！”

还没列队站稳的孩子们只好又踉跄转身折返回内室去。

“肖教官是不是来大姨妈了？脸这么臭……”

“我看八成又是那冯亦惹到她了吧，看她黑眼圈这么重，一定想了一晚上怎么整我们……”

“算了算了，我看我们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赶紧的，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

冯亦姗姗来迟，来了也没随大军马上折返，而是歪头看着肖楷楷：“肖教官，我们的约定还有三天，你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就早说。”

肖楷楷把手机拿出来，迅速地操作了几下。

冯亦皱眉：“上课不允许带手机，现在手机没在我身上。”

肖楷楷听到这话倒是有点意外：“你这么听话？”

冯亦别扭地别别嘴，转身。

肖楷楷：“你干吗去？”

冯亦：“我去拿手机啊。”

肖楷楷压眉：“难道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吗？五分钟内没穿戴回来，跑去小山坡十圈。你是想快点看到手机还是晚点看到？”

冯亦刚想发作，但到底还是咬唇，指着肖楷楷：“算你狠。”

肖楷楷冷漠提醒：“你还有两分钟。”

冯亦拔腿就跑。

看着某人奔跑起来的样子，肖楷楷的心情这才有点豁然开朗。经过这几次和这个小屁孩的短兵相接，发现他没有那么讨人厌，只要一想起他被爱情骗的小白兔的样，就会忍不住觉得他有几分可爱。

如果等一下让他看到爱情破碎的样子，他会接受得了吗？

想到这里，肖楷楷不禁轻叹口气。

经过之前，大家对肖楷楷的时间设定都充满敬畏，五分钟内纷纷集合完毕，就算身上的飞行装备没有彻底穿戴好，也都默默地出线再默默地整理。

连冯亦也按时抵达。

肖楷楷扫一眼众人：“今天是单人测验，需要完成60度旋转，躲避风暴雷电袭击等项目测试。”

众人纷纷张大嘴巴，指着一旁的直升飞机：“我们……一个人上去？”

冯亦瞪圆眼睛，望着肖楷楷：“肖教官，你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我们都还是学员，根本不能一个人上去飞行。”

肖楷楷挑眉：“我有说过让你们上那架飞机吗？”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魔女教官的心思真是猜不透。

几分钟后，大家随肖楷楷进到一间约莫一百平的科技房中。一架被钢管垂吊的小型直升飞机在一个玻璃罩内。

肖楷楷介绍：“你们依次进入里边，看到前面的机器了吗？我会操作旋转，和模拟恶劣的天气。你们的操作是对的，这罩子外的灯就会变成绿灯，反之则是红灯。”她说着看向冯亦，“这样就不是杀人灭口，安全操作了吧。”

冯亦：“……”

大家十分好奇这玻璃罩子真的可以模拟出蓝天中出现的各种紧急效果，不过试过下来的人脸基本都是发白了的。

每个人测验完后当场就能拿到测验结果，一个个鱼贯而出，最后又只剩下冯亦。

肖楷楷说：“你是开过直升飞机的，这些测验项目难不倒你。不如你直接进到玻璃罩子里挑战十分钟的平衡。我就给你个A，怎么样？”

冯亦不大的眼睛透着璀璨的明亮，俊朗分明的脸明明白白写着“知道你在玩我，我奉陪到底”的不羁。他动动下巴，点头说好：“你是教官，你最大喽。”

他进到玻璃罩子里，肖楷楷按下风暴模式。

罩子里瞬间风雪交加，冯亦立刻被吹的不成人形，失去平衡。

肖楷楷淡定地坐在椅子上，静静欣赏某人的艰难挣扎。一个房间里两个世界，一边安逸，一边艰苦，形成巨大的逗逼反差。

十分钟后，肖楷楷打开玻璃罩子时，冯亦已经半跪在地上，完全脱水，真正演绎了什么叫帅哥到衰哥的转变。

肖楷楷十分满意地把他的手机递过去：“好了，现在你看吧。”

冯亦翻看她发的夜拍秦瑶和许凯的照片，低着头保持着翻看的姿势，没有抬头。

半晌，他哑着嗓子开口：“这能说明什么？”

肖楷楷拉过椅子：“晚上，秦瑶和中文系系草一前一后进入没有人的实验室，再相继出来。虽然我还没有拍到亲密的画面实证，但也足够说明很多东西了吧。”

冯亦把手机往她身上扔去，情绪激动：“不可能，你这是看图编造，纯粹是瞎扯！”

肖楷楷也不恼火，把手机拿起来重新递还：“你会这么激动说明你自己也不相信你自己的话吧。”

“眼见为实，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亲自去看。”肖楷楷向他伸出帮助的手，“去看看清楚，她到底值不值得你付出真心，值不值得你用尽一切办法离开V大去到她的身边。”

冯亦静静地看着她的手，再看向她认真的脸。

“你把我折腾到毫无力气，就是想让我没力气打你对不对？”

肖楷楷挑眉笑：“你打得过我吗？”

两人相视，随后都笑了。

科技房里，他们并肩坐在地上，冯亦的发型整个乱了，但依然不影响他的帅气。肖楷楷换上运动裤盘腿坐姿有些丑，但依然也丑不到哪儿去。

冯亦自顾自地开口：“我喜欢她，是因为她不喜欢我。这么说起来，是不是显得我很贱？”

“恩，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冯亦也不在乎肖楷楷见缝插针的开怼，继续说道：“可是喜欢一个人不就是从犯贱开始的吗？一年前，我在英国开上生日新刷卡的跑车招摇过市，她吃着冰激凌从对面走来，我永远都记得她穿了一身波西米亚风的碎花裙，一头波浪长发像森林里出来的精灵公主。我就觉得眼前一亮，停下来邀请她上车。结果她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走了。”

“所以你就追上去了？”肖楷楷觉得这俗气的开头就要紧跟着俗气的套路了。

“当然没有。我又不是没见过漂亮女生。”冯亦傲娇地把走向拉了回来，“我只是觉得有些有趣，随后也没放在心上。过了几天，我又遇到了她，在机场。”

冯亦说也就是这一次，他开始对这个女生有点感觉了：“我发现她在偷拍一对情侣。看她手法娴熟，还懂得走位避让，我几乎认定她就是狗仔了，联想到之前她正好从我跟前经过，就觉得她的出现一定不是偶然，很可能我都是她偷拍的对象！然后我就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她。”

“在机场，我们有了冲突。她把名片递给我说她是侦探社的兼职记者，专门拍那种正宫付钱抓对象出轨证据的那种。”冯亦想到那会儿的场景还忍不住眉眼俱笑，“我又好气又好笑，问她知不知道我是谁。她说她不知道，也不打算知道。”

肖楷楷皱眉，觉得这走向怎么又像要绕向偶像剧的套路了：“然后呢？”

“然后我就亲了她。”冯亦洋洋得意，“我说，这下子你打算知道知道了吧？”

肖楷楷突然用手捂住了嘴，想到某人。

……男生厚脸皮起来是不是都是这么双胞胎的？

冯亦没察觉到某人的动作，低着头继续说从此他就开始了追她的各种无厘头行为，甚至为了她放弃了在国外念书的机会，回到国内和她一起念书。

只是成绩下来，她没有上V大，而是上了A大。

末了，冯亦抹了一把脸有些低落地说道：“我真的很喜欢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