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兄弟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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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的功夫,外头进来个小丫头,手里捧着个物件,吴情虽然不识货,却也知道这应该就是大老爷提到的那一方端砚了。

吴长平率先从丫头手里接过了此物,朝着众兄弟笔划一番,方笑道:“这下算是见到老爷出血喽,兄弟们,为了这一方砚,大伙今天可得把自己的真本事拿出来,我可知道这是我们老爷新得的好东西,听说这东西极难得,京里能见到的也不过寥寥几块而已”

吴长平的话音一落,吴长风就抢道:“大哥,你把玩了半晌,也借我瞧瞧吧,我有自知之明,这东西只怕落不到我手里,不若趁着现在兄弟们还没开始,我先过个眼瘾。”

吴大老爷原本还想骂吴长平一句的,这混小子,当着家里众兄弟的面来编排他,却是被早就看出他意图的吴老太爷给拦了,呵呵笑道:“好了,老大,难得小子们玩的开心,就随他们吧。”

吴大老爷得了这话方才歇了心思,不过还是为难着大儿子道:“臭小子,别逞嘴上的功夫,刚才你说从你开始呢,正好众兄弟都看着你呢,你先作上一首咱们听来看看。”

吴长平也不客气,笑呵呵的瞧着众兄弟,开口就念道:“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吴长平刚一讼完,兄弟们就在底下嘀咕着诗里面的句子,连吴老国公都忍不住连连点头道:“诗意广阔苍茫、深沉磅礴,能听出戍人思乡的意境,难得你小子在安然之中能想到这些远方的将士,咱们家虽然文官,可是朝廷有难,匹夫有责,能居安思威,自是你作为长兄,以后作为国公府继承人的根本,虽然有些悲伤,不过这份心境还是可堪用的。

吴长平点了点头,道:“祖父也知道我在太学的几个好友都去戍了边,今儿既是满月,不禁让我想起来昔日好友们在一处笑闹的情形,这首诗也算是对他们的一个想念。”

吴长平的砖抛了,接五来就是长房的庶子们,虽然不在侯府里住,可是这样的热闹还是得凑,能有这样的机会,若是真入了老国公的眼,没准还能多些机会。

这样想着,庶子们也是摩拳擦掌,只是这风头,还得把握个度,不能越过了嫡子去。

吴长民率先起身,笑道:“大哥话说的谦虚,这扔出来的可不是一块砖啊,为了让以后的兄弟们没压力,我看这块砖还得我来扔。”

说罢便讼道:“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这回开口的不是吴老国公,而是吴家大老爷,点了点头,方道:“意境也算不错,知道惜取眼前时。”

吴情在吴长民起身的时候就扫了一眼,反正吴家的男西她现在是一个也不认识,趁着这个机会,正好都见见,听了吴大老爷中规中矩的点评,吴情注意到了吴长民那一瞬间的失望,不过片刻就隐藏了下去,笑呵呵的坐下了,似乎对于自己这块砖的效果还挺满意的。

接下来就是吴家排行第三的三爷,吴长业了,这也是个庶子,有了吴长民这块砖,吴长业的也不太出挑,只讼了:“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吴二老爷笑呵呵的评了一句心境好,便也没别的话了,虽然只是两位庶子,可是由这才能上,吴情觉得吴家对庶出不重视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吴家大少爷的一个砖就能技压全场,当然这是目前来看,吴家庶子实在是没什么风头可争了,

吴长业之后又站起来一位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袍的少爷,吴情依着顺序想着这应该是吴家的四少爷,也就是二房的嫡长子,吴长伟了。

吴情这边刚想完,隔壁桌子坐的都是吴家的媳妇们,就有人小声笑道:“咱们家四爷真是越长真俊俏了,四弟妹可真是有福气啊。”

吴情抬眼看去,只见一个打扮的还算素雅的小妇人,穿着件蜜合色折枝花卉风毛圆领褙子,头上戴着一枝卷须翅三尾点翠衔单滴流苏凤钗,手上一对嵌明钻海水蓝的刚玉镯竟是价值不菲,这样的物件应该是在那些西洋的铺子里才有卖的,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本朝的海运并不发达,因此这样的西洋物件到是越发的矜贵起来,有的时候竟成了名门世家的女子相互攀比的物件。

翠儿见吴情盯着四少奶奶瞧,还以为吴情想知道四少奶奶的事情,刚才两个庶出的奶奶吴情连问都没问,借了一步上前,借着给吴情插水果的机会,小声道:“四少奶奶的娘家是四品的太常寺少卿。”

吴情点了点头,翠儿就错了一步退到了一侧。

吴眉原是挨着吴情坐的,只不过今天在京的姑奶奶们也都陆续回来了,与媳妇们不同的是,姑奶奶们与姑娘们坐到了一处,吴眉这会正小心的陪着吴家二房的长女吴萍说着话,也是在刚才无意中听到小人嘀咕了一句,这位吴家二房的长女是继吴家长房长女之后嫁的最好的一个姑娘了,当然,吴三姑娘要比吴家大姑娘有福气的多,吴家大姑娘虽说嫁的好,可是早在头几年就香消玉殒了,吴家三姑娘听说却极得婆家看重的。

吴萍嫁的是护国公府的嫡二子,虽然不是嫡长子,可是以吴家二房的身份,并不承爵,等国公爷百年之后,自然要从国公府分出去的,目前吴二老爷还只是个四品的官员,以这个身份来看,吴萍算得上高嫁,不过护国公府不敌吴国公府如今在朝上的势头强劲,吴家三子均都在四品以上的官职,而且吴家大老爷的前途在那摆着呢,只怕位列公卿是迟早之事,而且吴家尚了自降身份的郡主,不但没有影响吴家大老爷的前途,反而让吴家大老爷更让圣上放心,就这一点,护国公府就无论如何比不上的。

另外还有一点,当初定下吴萍的时候,应该说是借了吴馨的光,当时吴大老爷虽然还没做到今天的位置,却也是前景一片大好,又有吴馨嫁入赫连家的事,赫连家的镇国将军府,自是武将当中的领袖,这样的文武联姻,在当时如一剂强心针一般奠定了吴家以后发展的地位,还有冯家的轰然倒塌,吴家的安然无恙,连一向在京里有着纨绔名声的吴家三老爷都在扳倒冯家的事情上立下了大功,顺而连宫里的婕妤娘娘还有七皇子都倒了霉,这一连串的举动,在吴家只能说是机缘巧合下而为之,除了吴家长孙女的亲事有着皇上的一脚以外,别的事真就是凑了巧了,可偏偏是这样的凑巧让护国公府看中了吴国公府的前景,只可惜吴家长房就一个嫡女,其她的都是庶出,护国公府再不济也不会去联姻庶出,而且吴家对于庶出的不待见是有目共睹的。

于是护国公府才把目光打到了吴家二房的身上,吴家二夫人是出了名的能生闺女,吴家二房的嫡子只有一个,剩下的都是嫡女,而吴家二老爷的妾室却是能生庶子的,因为吴家二房的庶子却是比大房相比较而言能多吃些香。

吴眉在绿姨娘那里讨了主意,要接近二房的人,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虽说是嫁出去的姑奶奶,可是到底嫁的不一样,就是接触的人也都不一样,若是真能为她牵个线,即便是庶出,那也能占个国公府的名号。

有了这样的打算,吴眉奉承起来更是不遗余力。

吴情挑了吴眉一眼的功夫,那边吴家的四少奶奶就淡笑着撇道:“三嫂难不成觉得三哥老了不成。”

这话可真够不客气的,吴情刚把一杯茶握在了手里,还好没喝,不然非得喷出来不可,这话里的意思不会说吴家三少奶奶觊觎自己的四小叔吧,内宅猛料啊。

不过吴四少爷明显是没受到这边的影响,正在那朗朗诵道:“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好,好诗,四哥的诗真是做的妙啊。”吴长伟之后,吴长勇拍着手站了起来,提起酒杯朝着吴长伟拱手道:“弟弟仅以此杯敬四哥。”

能被吴老太爷得意的吴长勇这般夸奖,吴长伟也是觉得脸上增光不少,笑着拿起身前的酒杯道:“四哥自知不敌五弟,这样已是尽力,一会且听五弟给咱们来一首好诗。”

“二婶婶,四少爷自打成了亲,却是越发的长进了。”华硕郡主淡笑看着还立于吴老夫人身后的马氏说道。

马氏客气的点了点头,道:“郡主夸奖了,不过是成了亲以后收起了那份顽劣罢了。”

华硕郡主笑道:“二婶婶还是坐一会吧,能教出这样的儿子实属不易,于吴家而言,二婶婶却是有功的。”

吴老夫人一听却是哼道:“统共肚子里就爬出这么一个来,要是再是个浑不吝的话,那就别活了。”

吴老夫人之所以不大待见吴二夫人,其实就是因为吴二夫人生的嫡子少,在不喜庶子的吴老夫人眼里,能生嫡子那才是女人应该做的本事,别的都是次要的,虽说小冯氏是她的娘家侄女,护着些也没啥,可是小冯氏也是真争气,五少爷、九少爷还有十四少爷,三个嫡子都是出自小冯氏的肚子,就是华硕郡主也不过生了两个嫡子,要说真正的有功,吴家还得属小冯氏。

这样一想,回头瞧了瞧恭敬的立于身后的小冯氏,吴老夫人指着华硕郡主下首预留出来的两把椅子中的一个,对着小冯氏道:“你去歇会吧,这一路随我回来,也是累坏了,乏都没缓过来,又是伺候了我半晌,趁着这会功夫去歇歇,我这有你二嫂就成了。”

小冯氏也没多客气,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福了一礼,又对着马氏道:“让二嫂受累了。”

马氏客气的点了下头,并没多答话。

女眷们说话的功夫,那边吴长勇也把自己的诗句念了出来,道:“

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

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沉吟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

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

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

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好一个相逢何必曾相识,好一个别时茫茫江浸月,好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始出来,好一个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吴老国公是连赞了四个好字,方才拍着桌子笑道:“以往我总说小五的功课最好,而且不拘泥于形式,府里请来的先生你们总说迂腐呆板,没有生趣,如今看来,却是一样米养百样人,你们只拘泥于先生所教授的,却不懂得举一反三的道理,诗词歌赋虽然不是科举必走之路,可是却最能陶冶人的情操,且听听小五的诗便知一二,以们你们多有不服,今儿我的话放到这,若是有人能做的比小五还好,我再给你们加个彩头。”

说到这,微有些得意的扫了一圈周围的吴家子孙们,朗声笑道:“你们不是一直惦记着我书房里的那幅画吗,今儿我的话就放这,只要今儿有比小五做的好的,那幅画只管拿去。”

吴二老爷贴着吴大老爷嘀咕道:“大哥,老太爷说的不会是那幅《百骏图》吧?”那可是难得的珍品,此图描绘了姿态各异的骏马百匹放牧游息的场面。全卷色彩浓丽,构图复杂,风格独特,别具意趣,别具一格。别说是吴家的小辈,就是吴家三个老爷都对这幅画觊觎已久了。

吴大老爷笑呵呵的看着如打了鸡粪的吴家子弟,指着二老爷道:“二弟以为这些小子为何这般?”言下之意自是不言而喻。

吴三老爷也在一旁笑着凑趣道:“听了老太爷这话,连我都有些兴趣了,不如咱们哥三今儿也不分大小,跟小辈们也凑个热闹。”

“行啊,今儿咱们高兴,你们哥三要是愿意,也可以下场试试,只有一样,不准欺负小辈。”吴老太爷耳聪目明,自是听到了三个儿子的议论。

吴大老爷笑呵呵的道:“老太爷只管放心,咱们啊,等小辈们都作完了,咱们哥三个再凑凑趣,到时候你给评断评断,就是输了,也不过是添个乐子罢了。”

吴老太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瞧着立起来的六少爷吴长珞道:“你小子别听到好东西就迈不动步了,快点把你的诗也说说吧。”

吴长珞一袭宝蓝底玄色步步高升的团花茧绸直裰,腰上系着丝绦,一块玉佩直垂而下,朝着桌上的兄弟们拱了拱手,方道:“我不比众兄弟多才,只能作些简单的诗句,说出来兄弟们别笑话。”

话一落,自有人接腔道:“六弟(六哥),自家兄弟有啥可客气的。”

吴情打眼看去,说话的都是庶出,嫡子们眼里都闪过意料之中的意味。

吴长珞说过之后,方才诵道:“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批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这个不用别人点评,吴长平笑道:“六弟与我差不多,中规中矩,不过却也应时应景,一个天涯共此时,却是点中了要害。”

吴长珞失笑道:“六弟自是不敌大哥,到是大哥谬赞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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