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四章 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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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娶媳妇,瞧瞧人家吴长修,现成的媳妇跟着跑了,这都在身边半年了,才请了个旨,可他赫连轩呢,媳妇娶进家,连个洞房都没进,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媳妇让人娶走了,郁闷不说,来回往复二年多,媳妇又被别人以命相救,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媳妇的身子又中过毒,受了损,如今好容易调理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能来。

当然,赫连将军一向是个自负的人,所以在记忆上也都是选择性存储,只记得自己愿意记的,对于那些不愿意记起的不愉快记忆,早就抛诸脑后了。

营州,贺知府府上。

“老爷,圣旨,吴副将请了圣旨。”京城的圣旨还没有到达营州,可是吴长修和贺如意早就在得到消息的时候,用驿站把消息送了过来,按着信上的日期,只怕宣旨的钦差不日就到了。

贺知府的手也有些颤抖,不过男人到是比女人更会掩藏情绪,大笑道:“夫人,你说错了,哪里还是副将,分明是安国将军吗。咱们的女儿,这下子要做安国将军夫人了,正三品的诰命,这丫头,可真有造化,刚嫁了人就是正三品的诰命了。”

扑哧。

柳氏心下高兴,脸上的神情也全都笑开了,道:“老爷,瞧你说的,好像咱们闺女捡了多大便宜似的。”

贺老爷一听,心理忍不住偷笑,可不就是捡了个大便宜吗。

姑爷也不过二十吧,小小年纪,竟然得了正二品的将军,虽说这武官没有文官金贵,可是也得分谁说话。瞧瞧人家镇国将军府,再瞧瞧人家定北将军,如今生生的把自己的妻弟给带了起来,有这样的姐夫提携着,这小子以后的前程定然差不了。

“夫人,虽说之前我对你的纵容多有埋怨,可是如今看来,夫人到是比为夫看的长远的多,这次,要不是这丫头一直跟在安国将军身边,只怕这将军夫人的位子却是轮不到她头上的。”

自家什么根底自己知道,若说以前,吴长修还是副将的话,这门亲事到是没什么,自家闺女还有些低嫁的意思,当然了,若是放开吴长修背后的吴国公府,还有定北将军夫人弟弟的身份的话。

不过现在不同了,人家封了正三品的将军,又是单身一个,身边连个妾待都没有,这样的黄金择偶对象,只怕京里那些贵妇都要挤破脑袋了,就是轮,也轮不到他一个守在边关,甚至有的时候一年都见不上皇上一面的知府头上不是。

柳氏心下到是有些底,道:“老爷,其实说到底,我是信定北将军夫人的,而且我相信,就算是这次咱们如意没跟着去,定北将军夫人允诺的话也不会成为空话。”

贺大人笑着摇了摇头,道:“夫人与那定北将军夫人也没过深的交情,何以对她相信于此。”

柳氏想了想,道:“应该是直觉吧。”

贺老爷一听,忍不住又笑了,道:“夫人,这么大的事,岂是直觉就能判定的。”

柳氏却是肯定道:“老爷,你没见过定北将军夫人那个人,虽然年纪不大,可老爷且想一想,那棉衣的事,大长公主坐阵营州,定北将军夫人能亲力亲为,定北将军府丫头婆子去了一半有余,只留些青壮兵士看护府邸,只这一样,营州城里又有几人能做到。”

微顿了一下,柳氏又道:“老爷也别说那些身当所则的话,就算是身当所则,营州带出去的将领,也不是定北将军一人,不一样有怕苦,怕冷,没有跟着去的,当时要不是如意得了这消息,只怕老爷也舍不得我带着如意过去吧。”

这是实话,贺老爷是真心疼爱贺如意,再加上去的又是兵营,那里面都是一群粗野的兵汉子,贺老爷好歹是三品的知府,怎么会看着自己的闺女到那地方去。

柳氏却是感叹道:“老爷,不瞒你说,这次之所以定北将军夫人没与我们一道回来,一是因为人家夫妻团聚,舍不得分开,二只怕就是定北将军夫人的身体,本就不好,受不得寒,可是这次却是操心太过,一路上为了怕披衾裘让别人觉得特殊,便把自己大好的衾裘剪了,给那些穿的不够保暖的妇人们做了围脖,或是坎肩的,后来如意有样学样,也把自己的做了手套和围脖给那些人发了下去。”

柳氏回来到不曾与贺老爷细说这些事,毕竟是女人家的事,再加上心理一直忧心贺如意的事,如今也是贺如意的事总算是告了一个段落,她也有了心情,所以才提起这些事。

当时或许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直到后来,她亲眼看到了那个冰一样的男子是如何小心的呵护自己的夫人,还知道了定北将军的夫人身子不好,不知是受过伤,亦或是中过毒,到了平定城,脸色就一直不大好。

柳氏那会儿才知道,这个明明年纪也没有多大的女子,所做出来的事情,却真真是让人钦佩,身先士卒。

贺老爷点头道:“正因为这样,所以你相信他的。”

柳氏笑了,瞥了贺大人一眼,道:“老爷难道不知道自家闺女的脾气,那丫头,犟起来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当时我也算是以小人之心了吧。”

贺老爷一听,笑道:“行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结果都是好的,只是咱们这嫁妆还得快点准备起来,虽然他们起程的日子还没定,不过我想着赶着年末之前,咱们这闺女就得嫁出去了。”

柳氏想了想,道:“老爷,是不是也得给大伯那边去个信。”

贺老爷点头道:“这是当然,我现在就去给她大伯去信,若是我没猜错,只怕她大伯母也会过来帮衬你。”

能结下这门亲事,贺泊定不会错过与定北将军结交的机会,官场之上,自然是多个朋友多条路。

柳氏到也知道这些,所以这房屋还得打点一番,想了想,道:“大嫂过来也好,正好也能帮衬我一把,只是这东西上,老爷总该有个章程。”

贺如意要嫁的可是比贺家别的女孩嫁的好,就是满贺家族里也挑不出来比的,所以这嫁妆上,自然要厚一些,而贺泊的夫人因为占着长,一向都爱掐个尖,虽然也没什么坏心,却不愿意别人把她压过去,所以柳氏的意思,贺如意的嫁妆,若是让贺大夫人看见了,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贺老爷也知道自己家大嫂的性子,不过这种时候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笑着摆手道:“没事,你只管放手去安排,回头只说你自己出了体己,还有她嫂子,哥哥也给贴补一些也就是了。再说嫁安国将军要是太过寒酸了,以后只怕让人说起来也不好听。”

柳氏笑道:“老爷考虑的周全。”

七月的盛夏,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般的太阳毫不留情的烤着大地上的一切。大地被晒得发焦发烫,地面上仿佛被一个巨大的蒸笼罩住了,使人透不过气来。连天上的云彩也受不了了,悄悄地躲了起来。

这样的季节,自不是出行最好的时候,再加上贺如意担心吴长修身上的伤,所以一行就拖到了八月。

八月,了情流殇,余心牵绊。

八月的色彩是用金子铸就的,明亮而珍贵;八月的色彩是用阳光酿造的,芬芳而灿烂。

贺如意与吴长修同时从京里出发,难得心情轻松的走了月余不到的功夫,这一路,两人闲庭信步,见到好玩的就停下来玩两天,见到好吃的就一块买来吃,见到好奇的景色,就多住两日,似乎生活在惬意中变得美好。

贺如意在分往营州与安州的分岔口与吴长修道的别,吴长修自然安排了自己的亲信亲自送贺如意回。

临别之际,吴长修摸了摸贺如意被风刮乱的发丝,笑道:“好了,回去乖乖听话,等着我的花轿上门。”

日子定在了十一月,也不过二个来月的功夫,好在这边有吴情为他打点,聘礼早在得了吴长修的消息时就送了过去,衣服首饰,布料陶瓷,摆件器具,样样不差,本来赫连轩在定北军府那边就有不少的好东西,吴情虽然人没在,可是单子是现成的,赫连轩又怕吴情操心太过,又叫来了那边的管家,把需要的东西都报了上去,管家再一一采买就是。

因为婚期定的急,到是一时怕采买不着好的布料,管儿就被打发到了南边,专门采买一些少见有丝绸布匹,所以,安国将军抬到贺家的聘礼足足有八十四抬。

吴情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与赫连轩逗道:“我娶弟媳妇,可是比我当初嫁人的时候,聘礼要多呢。”

吴情给出的东西都是实打实的,没有半分的虚假,这也是贺家更为满意的地方,虽说是八十四抬,可是那每一抬可都是满满的,尤其打头的那一对碧玉雕的一米多高的松柏长青,更是让贺家赶来的大夫人看了啧啧不已,不禁在暗自感叹这个二叔家攀了一门好亲事。

不过有的人高兴,自然有的人就不高兴,就像赫轩,在听到吴情这样的话时,眉头就蹙了一下,道:“要不我再娶你一回。”

扑哧。

吴情乐了,真的乐了,为赫连轩这般没头没脑没有逻辑,又觉得好笑万分的话逗笑了,道:“还是算了吧,只怕我若真等着你八抬大轿再抬一回,指不定京里那些为你抱不平的名门闺秀们,都要挤破头了。”

吴情突然就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一篇报导,说是一个早就不算是明星的一个女人,在刚出道的时候就被豪门看中,娶进门当了媳妇,做起了豪门阔太,只是后来可能生活存在了分歧,两人就离婚了,而让人跌破眼镜的时候,这个曾经的豪门阔太二嫁了,而且二嫁的,竟然还是豪门,而且与先头那一方不相上下,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年轻小女孩了,而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了。

经过岁月的沉淀,她的身上早就没有了年轻时候的毛躁,多的是成熟女人的睿智与独到的意味。

所以,在那些花一般的少女们挤破头想嫁进豪门的时候,人家凭着自己独到的韵味还能再嫁豪门,打败那些花一般的姑娘,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本事,就像她自己说的话,生活是靠努力争取来的,当别人羡慕她的时候,谁又知道这条路的后面,她曾经付出过怎么样的辛苦呢。

所以,这会儿吴情想着自己与赫连轩这一路走来,是不是也算得上坎坷不断呢。

赫连轩发现吴情最近特别爱走神,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像是那魂灵离开了身体,到了另一个地方一样,就像现在,虽然人在自己的面前坐着,可是那漂渺的眼神,就像是人已经开了这里,到了另一个地方一样。

这种抓不着的不切实感,是赫连轩所不喜欢的,所以这一刻,赫连轩的行动快过自己的意识,在吴情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上前把吴情抱在了怀里,道:“情儿,不管别人如何看,我只要你,因为只有你懂我。”

吴情扬眉看向赫连轩的眼里,那里面满满的,都是自己的身影,没有了当初的青涩与黯然,那里面倒映出来的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女人的模样。

这样的自己,连吴情都有些意外。一时间有些迷惘,道:“轩,若是有朝一日,你不再这般宠爱我了,我该怎么办呢?”

“傻瓜。”

黑影压下前,吴情看到了赫连轩眼里的笑意,满意的笑意,为自己一时的迷恋而满意的笑了。

吴情在心理滑过得意的笑,有的时候,感情需要调味,需要保鲜,也需要调剂,适当性的鼓励可以让彼此更加的深入对方。

昨夜雨后初晴,清晨的微风吹落廊外桂花树,纷纷扬扬,洒落一地细碎香蕊。

“春雨宜读书,夏雨宜弈棋,秋雨宜检藏,冬雨宜饮酒,不知九姐姐现在想要翻检哪些旧物呢?”

吴长修终于在九月初的时候赶了回来,一席青衣长袍,书生头巾,就像一个出远门游学的弟弟方始回家一般。

彤儿瞧见吴长修进来,回头看了一眼吴情嘀咕道:“安国将军与夫人到是说到一处去了,夫人刚说完,安国将军进门也说这话,只是奴婢愚笨,到不知道这里面的情趣。”

吴长修笑着接道:“我记得我刚听这话的时候,也还是从九姐姐的口里听到的呢,那会儿九姐姐说春天下雨的时候,最适宜于读书,因为春雨细腻,润物无声,可以静心;夏日下雨,雷厉风行,易雨易晴,故而适宜与人对弈,悠游自在;秋雨淅沥,连阴不断,容易使人烦愁,因此翻检一些旧日所藏之物,陷入那深深的回忆之中,倒真是可以消磨那些难堪的时光。至于冬雨,则更觉得稀疏无聊,没有雪可以赏玩,唯宜在家中饮酒。”

吴情笑看着吴长修道:“想不到这话你还记得。”

吴长修点头道:“九姐姐说过的话,在当时听来,也许有些难懂,或者因为心境不同,所以才理解不了,可是经过岁月的锤炼,这话再琢磨起来,却是另一番味道。”

管儿正好端了茶进来,瞧着吴长修笑道:“安国将军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只怕新娘子都要进门了。”

这段日子可真把管儿和彤儿累坏了,为了吴长修的亲事,再加上赫连轩舍不得让吴情受累,那么被压榨的就是吴情身边的人了,首当其冲的就是管儿和彤儿了。

吴情瞧了眼外面的天色,又看了一眼身上微有些潮湿的吴长修,笑道:“可是都好了?”

吴长修用力的点了点头,道:“都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还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体一般,用一只手捶了捶胸脯,笑道:“现在又能上战场了。”

吴情嗔了吴长修一眼,道:“行了,少在那贫嘴了,这次有多凶险,你自己不知道,以后这样没脑子的事还是别干了,不然那些为你担心的人,岂不是要心疼死了。”

管儿认真的点头道:“安国将军怕是不知道吧,贺姑娘当时可是吓的脸都白了,要是安国将军真有什么事,只怕贺姑娘还得有个万一呢。”

彤儿却是闲闲的来了一句,道:“安国将军还是好好保护自己的好,咱们夫人可是跟着担了不少日子的心,直到后来传了安国将军醒来的消息,才算是好一点。”

吴长修有些歉意的看着吴情道:“九姐姐,让你担心了。”

吴情起身上前拉过吴长修坐了下来,才道:“真是个傻孩子。”

吴情的眼角有些湿润,不过能看到吴长修好生生的站在她面前,而且还一身荣光的归来,吴情也为他高兴。

不过管儿刚才的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吴情嘱咐道:“我听你姐夫说,这次你回来,皇上把安州这块交给你守了?”

吴长修点了点头,知道吴情要交待什么,连忙道:“九姐姐放心,九死一生,如今总算是功成而回,以后的日子,我会小心的保护自己,不让九姐姐操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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