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期望他在这里,又堪堪不希望这人不是他。
矛盾的心情,几乎把修月逼疯,对女子的愤然也更加强烈!
前方有淡淡的光透出,隐隐约约有说话声,很低,随着修月向前走越来越清晰。
"为什么要这么固执?"
陌生又熟悉的女声,修月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
"呵,固执?你竟...竟然跟我说固执?他是你爹!是...你爹!咳咳..."男子有气无力却愤慨的声音隐隐传来,到最后激动地咳了起来。
血腥味更浓了。
修月的指尖刺到肉里才让立刻冲出去的心平静下来。
是叶枫昕...
竟然...真的是!
"那有如何?他向来只关心那个贱人,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们?我才不当他是爹!只要挡了主人的路,那他就得死!"女子也激动起来。
修月听到锁链剧烈撞击墙壁的声音——
"咳...你妄想!"
"哼,是不是妄想再过几日就知道了,主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再过不久整个赤炎国都岌岌可危,更不要说那个老家伙了?"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叶家对你哪里不好了?啊!你说啊!"
"哪里不好?哈!"
女子讽笑一声,反问:"那你告诉我,又哪里好了?"
"..."
"你还记得三哥吗?"女子声音低了下来,"想必你忘了吧,你们心里从来只有那个女人,她到底有什么好?三哥死的时候,叶漠那家伙甚至都不肯从后山出来看一眼,爹呢,他甚至都没有露出一点伤心的表情,说什么,'死了也好';?他拼什么这么说?他凭什么?他不是在乎君修月那贱人吗?那我就杀了她!连他也下去向三哥道歉好了!哈哈哈..."刺耳的笑声带了抹凄凉。
修月眉头皱了起来。
女子口中的三哥...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或者,在君修月的记忆里丝毫探寻不到。
"你,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从你们那么冷漠开始,我就疯了!"女子厉声尖叫,"你们凭什么那么做?就因为三哥是庶出吗?就因为不是那个女人生的吗?那他当初为什么要娶娘,娶了娘生了我们却又那么冷漠?凭什么?"
"冷漠?"
叶枫昕嘲弄,呼吸有些重,那些话像是硬生生从喉间挤出来的,"叶依云,你从来只看得到自己的痛苦,无限期地扩大,埋怨所有人,而别人的努力你一点都看不到!当年三弟死得时候,你说二弟冷漠,可你只知他没有来看一眼,可你又怎么知道他当时远在陵泉国只为了替三弟寻一味救命的良药?你说爹冷漠,可他是一家之主,他都倒下了,谁来主持大局?你那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到五妹身上的娘?你还不如想想你们当初都做了什么?咳咳...所有人都可以否定爹做得一切,就你们两个不可以?咳...咳..."
"我们做错什么了?你以为...以为这么说我就信吗?"
"你,爱信不信?"
"你,你又偏袒那个贱人,又偏袒!"
"叶依云,你敢再骂五妹试试看?"叶枫昕咬牙切齿的声音恶狠狠的。
"骂她怎么了?当初如果不是她,三哥怎么会死?"
"哈!叶依云,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当初如果不是你给五妹下毒反而被三弟喝了,他的病情怎么会加重?要说该死!你才最该死!"
"你...你胡说,我,我才没有下毒,才没有?"
叶依云慌乱的声音传来,带着谎言被拆除的不安。修月的头突然刺痛,身体一转,背狠狠撞在了身后的石壁上,缓缓蹲下身,脑海里被强制压下的画面快速地从脑海里掠过——脸色苍白而又俊雅的男子,笑容温和...赫然倒下的身体,摔碎的茶杯,冰冷的身体,最后难以置信的目光,僵硬而泪流满面的女子,一幕幕重新在修月的眼前回放。
大哥,都是我...
傻丫头,大哥知道不是你的错,她是给你下的毒只是被二弟误喝了而已。
我不该让二哥喝的,不该的,该死的是我啊...是我啊...
是她该死,爹跟大哥不会放过她的!
不要了,大哥,已经死了一个了,不要再有人死了?不要在有人死了...
你这丫头,哭什么?又不是你的错?
"叶依云,说什么别人都对不起你?这只是你为自己躲避承担三弟死的借口,你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却从来不想想造成三弟死的到底是谁?"
"闭嘴闭嘴!不许你说!不许!我才没有害死三哥!才没有!"
"嘶!"
刺破皮肉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叶枫昕压抑的闷哼声,修月脸色一变,站起身猛地推开了石门,当看到映入眼前的一切,即使想到可能的情况,心还是止不住扯得发痛!
狭小的密室里,叶枫昕被锁链锁在墙上,从头顶悬挂下来的两根刺目的寒铁倒钩穿透了他的琵琶骨,血染红了他的锦袍,手腕上脚腕上都拴着铁链,另一端则是固定在墙上,而叶枫昕的身上血迹斑驳,被刺破的皮肉翻出来,有些几乎深可见骨。
叶依云的手上握着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地刺入叶枫昕心窝三寸处,既不让他死,却又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修月的凤眸血红一片,她紧抿着唇,沉着脸,一步一步朝着叶依云缓缓移动,整个人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眼神阴狠,期间不是掠过鹰隼般锐利的寒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