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水也心领神会,明白云生话中何意。
想要铲除一个敌人,若无法一招毙命,自然便要从敌人那最得力的左右手开始。
而渊水,便是四皇子最得力的那一只手。
白府大丧一事,一切安葬事宜都交由手下之人前去操持。
虽然白府当中加上白老爷三百多口人一夜之间命丧,但是白家生意上的各大掌柜与伙计等一众之人并未住在白府中,自然便也未受牵连。
所以虽然白家遭此大劫,但白家的生意却并未倒下。
但云生命白家名下所有产业停业三日,待白老爷大棺出殡之后,再行商议。
云生未曾出面,所有人都以为白家这位大小姐,定然受此打击一蹶不起。
而云生想要营造的,也是这样的假象。
掩起那滔天的恨意与嘲讽的冷笑,而示弱与人前。
韬光养晦,养精蓄锐,只待一击勃发之时。
如潜伏的豹子,隐忍的毒蛇,只给对方致命一击。
三日后凌晨,一身素白长衫的云生,长发也不过用一根银簪松松挽起。清雅而娇弱不已。
乌云密布,不见分毫月色。
天色黑暗中,一架两匹马拉的蓝顶小马车从四皇子府缓缓而出。
马车两侧与前后随行二十名身着黑色劲装的护卫,高头大马。
但这深夜静谧中的一行人,行止整齐划一不见丝毫杂乱声响。
宽阔无人的长安城街道之上,只听得马车轮子碾压在石板路上所发出的骨碌声,与马蹄的哒哒声。
在这个静谧无光的夜色中,显得那么的寂寥与诡异。
马车中,云生安坐闭目不语,巧月在旁却是神色凄凄。
灰暗的马车中,时不时传来几声凝噎。
伴随着这夜风阵阵,更令人冷入心脾。
云生听到巧月的啜泣声,依旧闭目未语,但却握着巧月的手,轻按了按。
人世已矣,哭又有何用呢。
今日,是白老爷出殡之日。
按照当地习俗,白家三百多口是惨死,所以不可如寻常之人正午下葬,应早夜间起行,天明之时安葬。
往日煊赫的白家,此时却是白帆高挂,悲泣声声。
三百多口棺材,安静有有序的排列着。
显赫半生的白老爷,长安城商户人人巴结的白老爷,谁也没有料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去。
因是惨死,所以不宜大加操办,出殡之事也未曾声张。
而今日所到场送白老爷一行的人,多是白老爷的多年至交,与白家商户中,跟随了白老爷多年的掌柜与所有的伙计。
云生命人将今日所到宾客全然记录在册,因为这些人,才是今后可信可用之人。
白家这般惨案,许多曾经表面阿谀奉承之人,都巴不得早早躲开这"晦气",而那些肯亲自到场的,却也都是怀着一颗真心实意的。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但那些毅然转身背弃白家之人,他们却忘记了,白家的嫡女,还活着。
今日出殡,白夫人本应到场。
但是出于对白夫人的安全考虑,且她现如今依旧还是神志不清,所以云生并没有让燃一将她送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