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进来了，当见到离若宸时，那人呆了下，“宸王爷！”他怎么会在这里？

离若宸只应了声，“嗯！”再不说什么，他本身倒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只是，知道灵月还不想如此。他不知道灵月到底进宫做什么，灵月不说，他也不会问的。

“咣当”一声，牢门打开，那人对灵月喊道：“跟我来吧！”说着，便要进去拉她。

灵月走过一步，不经意的躲过那人，又道：“请问一下，寒王妃现如何？”灵玉，应该没事吧！

“还担心着别人，也不想想，你自己现在都难保了！”那人嘿嘿笑着，又对一旁离若宸道：“宸王爷，奴才就先带她走了！”想着，听说宸王爷对这个浅汐有些憎恨，这样做，应该算是替宸王除去了眼中钉子吧！

那人也不理会离若宸什么表情反应的，就催着灵月，“还不快走！”

突然离若宸伸手拦住了他，“寒王妃如何？”灵月现在是有罪的宫女，别人如何会答她的话，于是离若宸有此一问。

离若宸的声音，似乎不那么高兴。

“回王爷话，奴才不知啊！”有些担心，又有些害怕了，离若宸这脾气可不好。

外头又有人喊了，“还不快走！皇上要等急了，咱们脑袋都得搬家！”

“这个……”那人不敢看离若宸，“王爷，奴才就带人走了？”

离若宸看了一眼灵月，她没有慌乱，如此，便好。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灵月从来不会让人看出自己的慌。

可出了牢，那人并没有带着灵月去君仪殿，反是到了凤鸾殿。

灵月心里疑惑着，不是离析要见自己吗？

“浅汐姑娘，”那人道，“就这了吧！”那人停下步子，又看了看浅汐，“姑娘等等，皇后娘娘马上便到了！”

是卫后要见自己？有些意外了。不过想想，也该是如此，离析再闲，也不会有时间来见她一个小宫女的，这些后宫之事，从来都是由卫后打理的。

身后有轻微脚步声，灵月回头，是卫后。行了礼，“见过娘娘！”

卫后点头，“灵月！”轻轻吐出那两字来，没有疑问，全是肯定，还有几分怜惜。

就算是隔了层面具，灵月脸上神色还是变了，“是！”点头道了，她既已经猜出了，自己何必再去隐瞒？虽是惊，但还得不动声色。

卫后轻轻替灵月把身上的灰尘拂去，“受苦了你！”

灵月微笑，“灵玉怎么样？我并没有推她！”不管她是不是姜国后人，灵月是认定了卫后不会做什么有害大明的事，而卫后待自己那般好，会是害水云间的人吗？灵月有些不信了。当日里，水云间让自己嫁离若寒时，曾说过，水家是欠了卫后的，到底欠了什么？

卫后又是笑，“本宫自是知道你没有推她的！”

“可是浅清说……”灵月不解了。

卫后摇头，让灵月别说下去了，“灵玉生了，是个男孩！”脸上渐有一种慈祥了，她已经看破了太多。

“是吗？”灵月总算是放心了，“那就好了！”想起离若寒，他和灵玉有了那个孩子，应该会好好的吧！

“灵月，本宫求你一件事，如何？”卫后笑着道，可是话里十分恳切。

灵月这下受宠若惊了，卫后要做什么？

卫后拉着灵月坐下，“宸王是有大作为的人，将来，可能也是这大明的天子，本宫只怕有些人，会乱了他的心！让这天下，再也不太平的！”

“娘娘……”灵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卫后想让离若宸即位？不是传言说，她是想让离若寒为储的吗？

“人家都看着，本宫有两个儿子，可是啊，老大不争气，老五呢，又寄情于江湖中。”卫后苦笑，“本宫常想着，这样也好啊，这样就不必让人推着上那高台了。可是，这是帝王家啊！灵月，”再看一眼灵月，她似乎已经明白了，“寒儿对你有情，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本宫只怕将来离若宸为了帝，不会放过他！”

“不会的！”灵月忙道，“他不会这样做的！”只是，离若宸到底会不会，灵月也没把握，当日里逼离若寒与离若宸一道时，便是怕将来离若宸容不下他。

卫后自己轻轻拍拍她的肩头，“会与不会，你我心里都没底的！”看到灵月说话时，没有多少肯定，卫后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灵月沉默了，离若宸想的什么，其实早知道的。

卫后轻声道：“灵月，本宫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灵月惊了，自己什么都不是，卫后与自己能做什么交易？

卫后转了身，望着外头，“你假死进宫，不就是为了查出谁是姜国皇室后人吗？”低了头，凤冠有些沉重。

她原来竟知道？！

“娘娘……”灵月还能说什么？

“你停止了吧！”卫后声音里有些苦涩，“就这样停了可好？”

灵月摇头，她这算是承认了是她吗？

“是您害死了我爹爹？”再问一句，尽量没有其他的感情，可是，灵月忘了，自己忍耐的功夫，还不到家的。轻轻揭下面具，不再当浅汐。

卫后回头，看到灵月时，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只是卫后不知道自己的脸色会是如何，应该脸上平静得很吧！

“是您吗？”灵月还是尊敬着卫后，只因爹爹说过，水家欠了她的。爹爹说，哪怕她要自己的命，也会给她的。

卫后却不直接答，只是问：“若真是我，你该如何？”

该如何？以前想过报仇，可是，她是离若寒的母亲，是爹爹心心念念说要还债的人！

灵月勉强扯出笑，“我不知道！”

一抹阳光，慢慢爬了出去，心里好像又暗了。

“灵月，你爹爹的死，你应该放下的，他毒发而亡，这是早晚的事！”卫后道，“至于是谁下的毒，也不该再查了！”心里隐隐有痛，有些事，真的不应该再重见天日的。

“还有呢？”灵月再问。

“天下，还是大明的天下！这点谁也不能变！”卫后那凤冠正昭示着她的身份，“因为，本宫是大明的皇后！”

灵月苦笑，“那娘娘还跟灵月做什么交易呢？一切，不都在娘娘手里掌控着吗？”心里甚至有些发毛，卫后，她从何时起知道浅汐便是灵月？如果，这一切早就知道，那么，她要是有心、或者说已经在进行中，让离若寒为储，离若宸该如何？

“宸啊，你给自己选了个多厉害的对手！”灵月在心里说着，“心机若是论起来，卫皇后才真叫深不可测！”

灵月想想，又道：“娘娘凭什么认定灵月会与您做交易呢？”明明，是自己占了上风的。可总觉得哪不对。

卫后淡淡扫了灵月一眼，“灵月，你比我更不想见这天下大乱吧！本宫既有能力在这后宫多年，能怎么样，想来，你比谁都清楚！”卫后就是赌定了灵月怕见到天下乱，还有怕离若宸与离若寒之间发生矛盾。

灵月是什么人？她自来不怕被人威胁，便是现在心里担心，那脸上也是镇定自若的，“那娘娘也是知道灵月心有多狠的！灵月连自己的命都敢不要，其他的人，灵月也没那么放不下！”这性子，正如离若宸所说，你何时能改呢？硬碰硬，哪怕头破血流，你也不怕吗？

“呵呵！”卫后笑，又轻声叹，“灵月，你总这样，会吃大亏的！”

“娘娘且说什么交易！”灵月也不再是浅汐了，不再唯唯喏喏，既然都撕下了面具，便成为灵月吧！

“本宫会助离若宸当皇帝，只是，你得答应本宫，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能让离若宸去对穹儿、寒儿还有言儿下手！”卫后字字落地有声，“你爹爹的死，本宫会还一个真相！但不是现在！”

就这样？

离若宸为帝，不需要任何人的相助，他完全可以靠自己能耐的！

“娘娘，他们不做什么事，宸王为何要害他们？”灵月笑问。

卫后点头，“水灵月，本宫承认，当初逼过你爹爹让你嫁寒儿，本宫看中的就是你这性情。后来，你逃婚了，本宫虽有叹惜，但还是庆幸，”顿了会，看到灵月眼里有过些抱歉，便又道了：“若你嫁了寒儿，你只会伤了他！这世上，也只有离若宸，才制得住你！看似淡泊性情的你，容不得任何人近。”

灵月点头，“便是如此！”心稍稍黯然了，有些事，不想去改了。

“只是啊，”卫后长叹气，“寒儿，还是喜欢你，本宫也还是想留你！”明知水灵月来意不善，可还是想留住她。

灵月不语，只想着自己该何去何从。

“本宫想着，要是借着灵玉被你推倒而杀了你，该如何？”卫后走近灵月，伸手慢慢抚上她脸，卫后的指甲很长，那涂着的丹蔻娇艳欲滴，沿着灵月那清秀面容划下，轻轻的，“灵月，你可以选择死一次，你还会选择死第二次吗？”

灵月不喜欢在指甲上涂任何东西，而此时，似是闻到那丹蔻的味道，有几分让人心伤，那是一种陈了好多年的时光的气味，说不出来。黛眉尖上微微蹙着，但不敢多动，脸上要是被划一道，还真不好。

卫后顿了手，“灵月，你怕死？”

“不怕死！”灵月答。只是怕，留了离若宸一人，他会孤单的！灵月，真的不舍他。

“既如此，本宫便让你再死一回！”卫后笑笑，有些凄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