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身灰衫瘦骨嶙峋的干瘪老头,拄了一根拐杖被府卫带入堂内,此人在天尹府为仵作的仵历有二十七载,也算资深老历。
随着秦仵作步入堂内,即刻伴之闻到了一股似有似无的刺鼻味道,那是在检验尸身后用一烈酒渗醋洗手后留下的余味,长期下去便会沉甸入肌,在身上隐隐散发出酒和醋渗杂的刺味。
秦仵作因左脚骨头坏死,不便下跪,所以钱朱忠免于跪礼,只是微微福身:“仵作秦查散见过天尹大人。”
苍劲的声音略带沙哑,一双浑浊的茶眸狡长细小,犀锐圆滑,透着森寒的精芒,甚是骇人。
“秦仵作,这位是君子言君讼师,是刘谦然夫子所委托的讼师,现在你把当天验刘夏儿尸身的经过细诉一遍。”钱朱忠虎目凛冽,对堂下的秦仟作命道。
“是,大人。”秦仵作微微福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刘夫子夫妇,又瞅瞅左边一身蓝衫对自己客气作揖,面挂浅笑,却目光犀利的讼师,顿时只觉周身一冷,一种压迫感无形降至。
细细回想着当天的过程,秦仵作慢幽幽地道:“当日刘夏儿是被人发现在城郊外的山湖里,当老秦赶到为刘夏儿检验尸身时,发现她已经死了约莫个半时辰,全身僵硬,因脸朝湖水,在水的浸泡下面容已然肿涨,衣衫凌乱,白皙的胸前有几道腥红的抓痕,还有几处尸斑,下身有血丝渗出,所以当时老秦就断定她是被凶手奸污后愤然寻死。”
随着秦仵作苍劲沙哑的音线一落,跪在地上的刘夫子夫妇再次悲痛哭泣,痛失爱女。
观审的百姓脸上皆是愤然不平,恨得牙痒痒,那种龌龊小人居然敢在青天白日下做出如此羞人禽兽的事,真是可恼可恨,应当千刀万剐。
‘砰,堂内不得喧哗。”钱朱忠惊堂木再次一拍,官喝一震,堂内皆又恢复平静。
钱朱忠看向堂下的君子言,正色问道:“君讼师听完后可有话要问秦仵作?”
君子言自此至终都只是细细旁听,面容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听到钱朱忠的话即刻收神回言,回之浅笑,作揖:“当然有话。”
转蓦看向秦仵作,笑问:“秦查散,你方才说刘夏儿身上有腥红的抓痕?”
“是!”秦仵作颔首回言。
“那依你做为仵作的看法,觉得那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落下的呢?”君子言再问。
“老秦断定是奸污刘夏儿的人在意欲强污时,用力强扒刘夏儿衣襟时落下的抓痕。”秦仵作镇定回答。
闻言,君子言点点头,浅笑再问:“有道理,那你方才说当时刘夏儿死后不过一个半时辰是吧?”
“是?”秦仵作不解回道。
蓦地,君子言面容一正,双手横胸,一脸肃容,冷道:“秦仵作,你当天应该没喝酒吧?尸体在湖水侵泡个半时辰会肿涨?”
清明泉眸闪过一丝冷冽犀利的精芒,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冷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