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仵作当头一棒,一双狭细的茶眸略闪过惊色,略稳心神后回言:“君讼师,呃,老秦的意思湖水在烈日下会变得温度偏高,而当时刘夏儿她因为脸朝下,所以在浸透皮肤表层数个时辰后,会产生微薄的肿涨。”秦仵作伸袖搽汗,眸光略过明显的慌措,却在极力地解释着。
坐在官案上的钱朱忠轻颔点首,赞同道:“有道理,当时有人报官,府卫到达现场时烈日虽然偏西,但也极是炎热,兴许是刘夏儿自溢后尸体浮起,再加上灼阳西照,在湖水温度略高之下,刘夏儿的脸会肿涨也不足为其,此乃正常现象。”
刑司爷一边做着堂录,一边对钱大人的话深表同感,也同样微微颔首。
堂下,君子言却是摇头一笑,启言:“大人,若只是一般寻死的案子当然就不足为其,可这是奸污案,你不觉得秦仵作方才所说的检验过程有些牵强简陋吗?”
听出君子言的质疑,钱朱忠略挑眉头,轻捏胡须,反问:“哦,那本府尹倒要听听看君讼师的说法,秦仵作的检验怎么就牵强简陋了?”
这小子竟然轻视人家仵历二十七载的资深,真是狂妄自大,他倒要听听看如此目中无人的臭小子会有何见解。
反观秦仵作被人质疑却没有发怒,折皱的老脸神色一变,茶眸闪过一丝慌张。
君子言手中的扇子侃傥张开,转身对身后观审的百姓说道:“做为女子,在突然遇到这种事时,大家觉得她会毫无挣扎吗?”
观审的百姓们一听,顿时明了,当即有一妇儒抢言:“当然会挣扎,又不是自愿的,怎么可能没有反抗。”
“对,当然会挣扎反抗!”几名妇儒抢言。
闻言,君子言转身,轻搧儒扇,笑得清雅自得,看秦仵作面容已然僵硬,道:“秦仵作,死者的挣扎痕迹你怎么毫无说法?是真的没有,还是你一时大意忘记了验尸的程序?”
如此锋利尖锐的问题,秦仵作一时窒语,吱唔道:“当,当时验尸时确是没有发现。”
“你放屁!”一道粗俗的话从君子言口中咬字道出,把在场的人吓得一怔仲,如此清雅之人就是说出粗俗之话居然也能这般冷静,面不改色。
“在正常的反抗下怎么会没有留下痕迹?一般的常理下受害者遇到这种事一定会先跑,那欲图奸污她的人必定是先扣住她的肩膀,或者直接抓她的头发,受害者若再反抗,凡是处在兽行之举的人都会在本能的情况下朝受害者狠掴一巴掌,让她乖乖就犯,或者让她导致昏迷,再行奸污之举。而你方才所说的脸部肿涨,若子言猜得没错,便是掴痕留下的,你会看不出来以为是湖水的温度下造成?子言猜测,也许那人不是常施暴力之人,或者那人在慌乱之下把刘夏儿的后脑朝地上重撞,使她昏迷,停止反抗。所以,任何的假设中,都存在着受害者最基本的反抗程序,而她死后,尸体也定会自行说话,告诉我们案发的经过。身为仵作,你如此轻率断言,不觉得有些违背职业道德和过于轻视人命吗?”
君子言看着一言不发的秦仵作,只觉一股烈火在体内燃烧,这种人也配当仵作?
真是荒唐至极,简直是丢尽了身为法医老祖宗宋慈的脸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