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皇帝便弯腰一把抱起邶如，便欲往邶如寝殿床榻方向走去。

邶如尚在地上跪着内心正在慌乱间，正想着皇帝可能会有的言行以及在心中盘算着应对之测，只是她尚未来得及想出那些，皇帝便已然将她抱起来，这倒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只那一瞬，邶如便是被皇帝紧紧地抱在了怀中，让她不知所措，也是不敢反抗。

皇帝的手臂是极其有力气的，他将邶如拥在怀中，恁的是邶如用尽了浑身上下的力气才是得以挣脱开来的。只是她哪里会就此认着，自然是要狠狠挣脱皇帝的手臂的。

只是邶如越是用力，皇帝便越是紧紧抱住，用了更大的力气，甚至那力气大的，教邶如都觉着有些疼痛。

皇帝很快便走到了床榻前，将邶如放在床榻上，目光之中的火气久久未能够散去，似是有着吞噬一切的力量。邶如害怕极了，只是往者床榻角落方向躲着，身体蜷着，像是受惊且无处可逃的小鹿。因着恐惧，邶如的额头上甚至冒出了汗珠，开始将面上淡淡施着的一层妆粉开始冲淡。

皇帝冷冷看着邶如，轻轻冷笑着：“怎的？你便是害怕了？朕看你素日里说话，便是很大胆的，怎的今日便害怕了？”

邶如只是紧紧抱住自己，说话都有些颤音：“陛……陛下，妾身……妾身……妾身有罪。”

皇帝倒是来了兴趣，他看着邶如，慢慢道：“有罪？哦？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罪啊？”

邶如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便也一时语塞，只是蜷缩在角落里冒着冷汗道：“求陛下，求陛下饶恕妾身，求陛下，放过妾身。”

皇帝笑了笑，“你倒是说，你何罪之有需要朕来饶恕的啊？你想要朕饶恕你，你倒是得跟朕说说，你有什么罪，朕也才能够恕了你的罪过才是啊！”

邶如看着皇帝，这可以说是邶如自从认识皇帝以来，皇帝最是没有礼节克制的时刻了。可绕是这般的时刻，才足够显得皇帝心底本来的那份帝王心性。皇帝想要的，只要用着帝王的权力与威仪，便也是能够得到的了，哪里又真正地需要问自己是否真的是愿不愿意呢？生而为女子，又何况是这偌大宫城的女子，本就不配拥有自己的思想与主意，更加是不会有人在意自己的想法便也是了。

这不怪皇帝，皇帝坐拥天下，而自己，说穿了也不过是这天下其中的一个部分，皇帝想要如何，自己便也只得如何。皇帝询问自己的意愿是情分，不询问自己的意愿也更加是无可厚非，根本由不得旁人来说罢了。

皇帝看着邶如说不出话来，眼中倒是颇有一股得意的神色，便是如同猎人在面对猎物逃跑经过了自己的努力复又将猎人住逐回来了一般，那是一种夹杂着得意与喜悦的神情。那种眼神，便好似是在昭示着“你逃不掉的”一般，足足是在明显地宣示着自己的地位。

皇帝看着邶如，那眼中复杂的神情便是越发明显了起来，他看着邶如害怕的样子，眼中倒是更加添了几分柔情在里头，有着同情与担忧。若是这种神情单独出现了倒也是好的，只可惜，这般的神情里头，还夹杂着占有与征服，这本是两种截然相反的神情倒是在皇帝身上难得地得到了统一的体现的。

很奇怪地，那并是那般的违和。

或许，这便是帝王之气罢。

皇帝语气倒是冷冷，只是对着邶如道：“你说你有罪，可你又是说不出来你有什么罪，那么朕便告诉你，你罪在何处。”皇帝顿了顿，继续道：“你说你是朕的嫔妃，可是嫔妃本来便应当是履行你嫔妃的职责的，可是你呢？你身为嫔妃，自始至终，都未有履行过你嫔妃的职责，这倒是教朕不得不思量几分了。你是个聪明人，你应当知道，嫔妃的职责，便是侍奉皇帝，服侍皇帝。从前朕未有要你，可是今日，朕便是五路如何也等不了了的。”

邶如听及皇帝这些话语，只觉着胸口一颤，便是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一口从心底里发出来的血液一般，喷出不是咽下亦不是，那般血的滋味，便也就这般残存到了心中，透渗着，则更加没有什么好的感受。

邶如思来想去，终究是战战兢兢地对着皇帝说道：“陛下，陛下，妾身资质鄙陋，便是如朽木一般，蒙陛下……蒙陛下不弃，妾身能够得到这婕妤的位份，可是妾身实在低贱，不堪，不堪侍奉陛下，还请陛下明察。”

皇帝则是摇摇头，笑道：“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可是朕亲自挑选的人，哪里会有错与资质鄙陋一说呢？你这般说，岂不是说朕的眼光不好，眼瞎？”

邶如因着越发而至的紧张只觉着喘气都有些困难了起来，她看着皇帝，越发觉着眼前的皇帝是如此地琢磨不透，然而却也只得对着皇帝说道：“陛下，陛下恕罪，妾身……妾身……不敢，妾身不是这个意思的。”

皇帝则是被皇帝的这几番话语勾起了趣味，只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是什么意思？”

“妾身……妾身……妾身……”

皇帝轻轻地笑着：“你如今……便是不知道该要怎的回答了罢，可见，你是存了心思来故意蒙骗朕，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妾身……妾身不敢。”

“当真不敢？”

“当真不敢。”

皇帝这般，倒是没有了方才的温和神情，变得突地暴怒了起来，他也顾不得那许多，便也直接上了那床榻，上前狠狠掐住邶如的面庞，道：“张氏，你别以为仅仅是凭着你这脸蛋，你便是可以肆无忌惮，朕告诉你，你的容貌，根本便不是这宫中最好看的那一个。”

这些，邶如自己自是知道的，自己所获得的恩宠也好，名分也好，待遇也好，礼遇也好，说白了，根自己的脸旁，既是有关，也是无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