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浮世只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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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谁,为了守护什么的时候都会利刃相向。

——水玥颜呓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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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终于降临了,寒冷的空气,像是要钻入骨髓里去,冷得人心都要冻住了。不知何时,窗外飘起蒙蒙雨雾,水玥颜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一动也不动倚坐在窗前,看着淡淡的雨雾弥漫了天地,弥漫了夜色,也模糊了她的视线。

“更漏几许霜满地,纵横十九路黑白寂。曾记当日,素手添香书满席,小扇慢摇茗香溢。云梦去时,相逢亦复笑苍颜,旧衣犹在故人稀。终是,招招步步,千思万虑,星罗暗藏动杀机……”水玥颜回首黯然地看着面前的棋枰,手,抬起又落下。

“夜半时分,不早些休息,怎么又在灯下纹枰打谱?”独孤静辉推门而入,见她愁容满面,一双灵眸里隐隐有水光闪烁,看来楚楚可怜,柔声道,“莫不是日前的旧伤还未好?”

“这么长时间,早就好了。”水玥颜放下手中的棋谱,浅笑道,“倒是你,四处奔波劳碌……”

独孤静辉抬手挡住她的嘴,悠悠一笑.磁性的声音自他的嗓内传来,“我不想听你说这样乏然无味的话。”

水玥颜心里微微有些苦涩,她挥开独孤静辉的手,低叹道,“对不起,我现在真得没有心情说话,也没有心情去想什么话题才不是乏然无味的。”

“那就不要想了,先给我看看你的旧伤。”独孤静辉朝她伸出手,俊美的容颜上只有如水的温柔,低沉的声音似带着魔性的磁铁般魅惑人心。

水玥颜的心倏地一紧,但口中仍是坚持道,“没什么好看的。”

“自你跌落悬崖,身上的内伤外伤虽然都好了,可我知道,那些疤痕犹在。”独孤静辉拉住她纤细的玉腕,眼睛在触及到她腕上的外圆内方的玉镯时,露出些许笑意。“如此雪白晶莹、吹弹可破的肌肤,你不在乎,我却是在乎的紧。”

水玥颜一旋身,躲开他的手。明明只是慵懒地站在那里,明明他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可是,却让人从心底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反正那些伤都在背上,或有或无,对我来说都……”水玥颜的话还没说完,只觉一阵晕眩,然后下一秒,她整个人就已跌进一个宽阔的胸膛。

独孤静辉的双臂圈住她的纤腰,高大的身躯将她整个困在他的怀里,两人身子相贴,容不下一丝空隙。他挑眉,扬起薄淡的唇瓣。“我有所谓。而且,即墨菡萏好不容才配好的药,不用太浪费了。”

“可是……”水玥颜愕然地看着他把自己剥得只剩下亵衣,然后扔到木桶之中,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亵衣早已湿透,紧紧地贴在她身上,显出玲珑窈窕的曲线。

“完了。”独孤静辉一拍额头,用甚是抱歉的语气说道,“小水,真是不好意思。这是药浴,隔着衣服恐怕不能让药力完全发挥。所以……还是麻烦你把所有的衣物都除掉吧。”

水玥颜愕然地瞪着他。

让一个人遗忘悲伤的最好方法就是恐惧,独孤静辉的薄唇微微弯起满意的弧度,“或者,我来帮你。”

看着他眼底眉梢尽是幸灾乐祸的谑笑,就算是薄如蝉翼的鲛人皮,就不能掩去俪颜上的晕赧潮红。“我洗就是了,你先出去。”

独孤静辉一向自认为君子,本不该做出这等窥视女子净身的事情,可按照即墨菡萏的说法,这药水必须不断加热,所以,他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

“你慢慢脱,我烧火就是。”顺手摘下她脸上的鲛人皮,独孤静辉的唇角扬起揶揄的笑绞。他蹲下身子,往火里又加了些柴火。

满屋的蒸气袅袅浮动,云雾弥漫,药味厚重的白雾缭绕中,灯影和灶火的光晕潮湿而朦胧。

即墨菡萏这个疯子又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药!水玥颜咬着唇,在水里褪下亵衣,又解开束胸的白绢,犹豫了片刻,终是将亵裤褪下。索性,木桶里漂浮着一大堆药材,倒也遮住了她藏在水中的身子。

可她光顾着低头,却没发现某人已经将湿透的亵衣亵裤收走,就算是束胸的白绢也不曾给她留下。

草药特有的辛香混在水气熏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水玥颜趴在桶边看着独孤静辉一脸谨慎的调整着火势,仿佛……

仿佛……她就是锅里炖着的牛肉。

“小火慢炖,再有半个时辰,我就骨酥肉烂了。”

独孤静辉抬起头,见她白玉的脸颊晕上异样的红彩,哑然失笑道,“哪儿用得了半个时辰,再有一炷香的工夫就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错先生回来了没。”

“阿错?”水玥颜被水气笼罩的眸子黯淡下来,喃喃的细语轻飘得教人听不清楚。“只怕虚闾权渠不会这么早动手呢,那么,阿错一定是去……一定是去……”

独孤静辉看着她低下头,无声地抽噎着,眼底闪过丝阴鹫的血芒,唇缓缓的勾起。“抓鬼啊。小水,你不知道么,这个地方啊,每天只要天一黑下来,这里的孤魂野鬼就都会出来游荡,有凄厉的女声不断地哭泣。”

他看着水玥颜的背脊蓦然一抖,突然欺近她的耳畔,刻意压低的声音让空气也变得诡异阴冷,“那种哭泣,很悲戚。一声一声,哭得像有人拿刀捅着她然后握着刀柄在不断搅拌着一样。你听——”

就在这时,“吱”的一声,门开了。

“啊——”水玥颜猛地扑到独孤静辉身上,手颤巍巍地指着门口那个人,凄声尖叫,“鬼呀——”

汝嫣错看着水滴从妖娆的**上滑落,白皙的脊背上布满浅粉的疤痕,眸子掠过一丝亮得有些诡异的晶莹之光,他冷哼了一声,说道,“既已周身腠理疏通,毛窍开放,还不把她抱过来上药。”

等水玥颜被独孤静辉用干净的丝帛裹住,这才反应过来,推门而入的人是汝嫣错。可他不是抓……

“独孤静辉,你不说阿错抓鬼去了么?鬼呢?”水玥颜气他戏弄自己,想都没想就用力啮咬他的肩头,咬到一缕鲜血缓缓流下,直到血腥气在她的口中散开,她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独孤静辉的眼神闪过抹笑意,带着几分狡黠,轻轻地用一根手指拂去她颈边的长发,“解气了?”

“我……”水玥颜咬着唇,眼中满是歉意。

“没关系。”独孤静辉将她轻轻放到床榻上,手指缓缓拂过包裹她的丝帛,然后一点一点掀开,“这是你第一次向我撒娇,我,很高兴。”

撒娇?

“这一次不能点穴,否则,会有性命之虞。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你只能忍着。”汝嫣错从袖中掏出一个墨玉盒扔给独孤静辉,然后又拿出一个墨玉盒,放在一旁。

水玥颜恨不得一头撞死,可她现在被桎梏在两个男人触手可及的地方,别说是撞死,就是想咬舌自尽恐怕都来不及。她只能用手掩住自己的胸部和私处,低声哀求道,“世上哪儿有这样的事情,孟玄胤已经疯了,难道,你们也要学他一般不顾天理人伦么?”

“只是上药而已。”指尖从墨玉盒中沾上一些药膏,独孤静辉拉开水玥颜的手,看着她白皙浑圆的双峰上镶嵌着的樱色花蕾,缓缓道,“如果只在伤处涂抹赤鱬髓,那么,你的肤色就会因为药性变成两种颜色和质感,看起来就是像是打了补丁一般。而且,赤鱬髓必须以内力化开,单凭我或者错先生一人之力决然不能完成,所以,小水,如果你不想看,闭上眼就好了。”说完,他将赤鱬髓涂在羊脂白玉般的酥胸,然后运功于掌心,轻轻揉动,那对雪白的肉团在他的掌下变幻着形状。

而汝嫣错则是将赤鱬髓涂在她的背脊,原本浅粉色的疤痕在药膏的作用下变得鲜红且狰狞。他爱怜地拂过那些旧日伤痕,低声问道,“痛么?”

水玥颜以为他在问上药痛不痛,所以轻声地回了一句,“凉凉的,但是一点也不觉得痛。

怎么可能不痛!

汝嫣错至今也忘不了那一日。

晨曦初现,她竟毅然决然从悬崖纵身一跃。

他的轻功,比独孤静辉的好,所以,他率先冲上去抱住不断下坠的她。可巨大的冲力,让他与她失控地在山谷不断的翻滚。乱石划破了他的手臂,他的腿,他的背脊,到底流了多少血,他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要护住水玥颜,护住他心爱的女子。

就在二人即将撞向一块大石的瞬间,白光闪闪的“九爪钩”如离弦之箭,抓住了汝嫣错的衣带。独孤静辉将绳索绑在手臂上,然后一点一点将他们拉回半山腰。

两个人悬空的重量沉得难以想象。

血沿着绳索滴到汝嫣错的脸上,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两个人都会死。汝嫣错凝视着怀中陷入昏迷的水玥颜,伸手为她拨了拨额前垂下来的一缕发丝。毫不犹豫地掏出随身携带的鞭子在水玥颜转了几圈打了个死结,然后又将鞭梢系在九爪钩的绳索上。当一切都做完时,他扬起头,对独孤静辉道,“我的选择永远是她。”说完,直接用匕首割断距离九爪钩最近的绳索。

“让我么?谢谢!不需要!”独孤静辉的左手紧紧抓着水玥颜的“生命线”,右手又甩出一个九爪钩抓在汝嫣错的腰带处,“你他妈的要是敢现在就放弃,明年此时,我一定带着小水在你的坟前缠绵。让你有的看,没得碰。”

此言一出,汝嫣错的眸底立即升起一片嗜血的阴鸷。

“不甘心是么?不甘心就赶紧爬上来,帮我。”独孤静辉将右手的九爪钩往身后的松树身上一系,继续骂道,“赶紧得,我支持不住了。”

汝嫣错抓着绳索在石壁上跳跃了几次,旋身站在独孤静辉的身旁。他的手已经被臂上流出的鲜血浸染,但汝嫣错仍是紧紧地握住绳索,和独孤静辉一起,一点一点将水玥颜拉上来。

当他们终于又可以将水玥颜拥着怀中的时候,两个人全瘫倒在地上,气喘如牛。

“谢谢。”汝嫣错坐起身,一边查看着水玥颜的情形,一边说道。

“我只是为了小水。”独孤静辉看着汝嫣错突然铁青的脸色,低声道,“难道……受了内伤?

汝嫣错抬起头,眼中满是杀意,“她有身孕了。”

“什么!”独孤静辉愕然地看着水玥颜已然平坦的小腹,咬着牙说道,“你是说,她明知道自己有身孕,还是选择跳崖自尽?”

“不管那个男人是谁,不管她有多爱他,我都不会再让她回到他的身边。”汝嫣错抱起水玥颜朝着他们身后的山洞走去。

“你什么意思!”独孤静辉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却在汝嫣错转身时,讶然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的红光,“……难道你的师傅是百里南?”

“是又如何。”汝嫣错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冷戾的眼光看着他。

“怪不得。”独孤静辉苦笑着,顺手帮汝嫣错点穴止血,“还记得么,我的师傅——凤羽生。在山上学艺时,有一次,师傅喝醉酒,我听他嘟嘟囔囔得说,他有四个过命的兄弟,分别是:百里南、沈蓝巽、水淏天,还有楚凌云。”

“我知道。”汝嫣错将水玥颜放下,温柔地解开她的衣衫,眼中却是冷漠一片,“从相识的那一日,我就知道她是水淏天的孙儿。”

“等等……”独孤静辉紧蹙的眉峰,半晌,犹豫地说道,“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柳子清应该是师承燕叟。”

汝嫣错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他抬起头凝视着独孤静辉,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没记错。”

“怪不得小水会对孟玄喆格外亲睐,怪不得她会选择私奔甚至连皇后之位都不要,怪不得她会选择跳崖自尽……”独孤静辉阖上眼,半晌,低声道,“楚凌云,字子燕,归隐后寄居山野,号燕叟。旁人只知道他曾是玉螭的无双国士,却不知,他的武功也是天下无敌的。”

“我不想知道这其中到底有怎样的秘密。”汝嫣错眼中掠过一丝杀意,俯身在水玥颜的唇上,轻轻一吻,“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我们杀个你死我活,然后决定她的所有权;要么,将她拴在你我身边一生一世。”

“这是作为我救下你的报酬么?”独孤静辉轻笑着。

汝嫣错阴冷地看着他,忽然大笑,笑得脸部扭曲,“你拿出朱颜改的时候,不就已经想到今日的结果了么?”

“以我的独占欲来说,我绝对不会允许除我以外的任何人染指她。”独孤静辉阴阴地一笑,轻抚着水玥颜的发梢,“只是,以目前的情势看,想要顺利夺走她,必须有你在一旁协助。”

“奸商。”汝嫣错眺望着山洞外的天空,声音如死神一般,杀气四溢。“你比我的伤势轻,她暂时先交给你了。”

“你只有半天的时间。”

“足够了。”

……

汝嫣错将水玥颜的身子扳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知道吗?”他深邃的黑眸直视着她的双瞳,那灼热的视线令她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怎么办……”水玥颜咬着唇,一缕鲜血沁出,她阖上眼。过得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汝嫣错惨淡地一笑,“我接下来想做的事情,无一不危险。”

“想不想去看看,他在做什么?”汝嫣错的手指划过她的嘴唇,轻轻拭去那抹殷红,眼底闪过一丝令人心惊的邪魅笑容。

“不!”水玥颜飞速地回答,又觉得这样的拒绝太过冷硬,只得垂首说道,“我对于听墙角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好了,错先生,不要欺负小水了。”食指的指腹缓缓滑过脊椎,感受着水玥颜瑟瑟发抖的身体,独孤静辉将赤鱬髓涂在她的腰部。“气海穴乃是重中之重,她能不能恢复功力全在这里了。”

只是,当汝嫣错的手真得覆上气海穴运功揉搓时,独孤静辉的手正抵在她的命门穴,一时间,气海穴和命门穴就像万针齐扎般尖锐地疼痛起来,水玥颜闭上眼睛,强抑住身上不由自主的颤抖,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

汝嫣错和独孤静辉对视一眼,心中皆明白,不能心疼,不能手软,否则,便是前功尽弃。

“不要……放手……放手……”水玥颜的泪水连着汗水一滴滴地滴在锦被上,“杀,杀了我吧——”

一个时辰后,再次沐浴后穿上亵衣的水玥颜软软地瘫在床榻上。只觉得全身上下像被大车辗过了似的,四肢酸软,连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什么叫经脉,什么叫内力运行,她算是知道了。“你们不会是准备帮我打通任督二脉吧?”她的声音因为哭泣而变得格外沙哑。

“想得真好。”独孤静辉懒洋洋地伸出右手,替她盖上锦被,“只是错先生发现你的经脉中,有几个穴位是闭塞的,对你的身体不宜。”

“连一个周天都没耐心运行的人,还想打通任督二脉!哼,现在已经是晚上了,直接做梦就好了,白日梦什么的还是留给明天吧。”汝嫣错随手一挥,油灯随即灭掉。

“喂喂,你们不觉得挤得慌么?”

“累了。”

“困了。”

“可是……”

汝嫣错和独孤静辉异口同声道,“睡觉!”

喵喵的,说睡就睡,当她是声控人啊!

趴在独孤静辉的怀里,汝嫣错在身后搂着她的腰,水玥颜咬牙切齿地想,好吧,不就是堕落么,一个是赶,两个也是赶,他们都不介意,哼,爱咋咋地。

所以,水玥颜开始幻想,幻想她盖着暖暖的锦被,幻想她自己是一个大大的枕头,最好是那种不会翻身的大枕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恬淡而幽雅的,一丝丝萦绕在鼻间游走着,想着想着,水玥颜终于沉沉睡去。

其实,除去每天像牛肉一般被小火咕嘟着,除去每天像砧板上的鱼一般被他们揉搓着,除去每天痛得死去活来恨不得有人一刀捅死她,日子,还真是过得“平淡”,天平淡的天躲在家里,跟宅女什么的一点区别都没有。

然后……

“你这是?”独孤静辉看着水玥颜将他刚买回来的磨刀石拿在手中,轻轻一转,心中倒有几分担忧,她不会直接拍到他头上吧。

“我只是等虚闾权渠等得有些无聊。”水玥颜微笑着,声音酥到骨子里的娇柔轻柔细缓,却有着说不出的恐怖。她回想起在藤城时,孟玄胤曾看着把玩磨刀石的她,断言她不仅仅是在磨刀,还是在磨心。

她知道,孟玄喆就在武原镇。

她更知道,此刻在他怀里的女子就是日耀的信成公主。

然后呢?

水玥颜没有答案。她只是默默地看着手边的两柄刀,两柄独孤静辉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弯刀。随手拿起一柄,手指轻轻弹下刀身,悦耳的金鸣之声如龙吟一般。刀柄虽然有些老旧,刀却是好刀,更重要的是,它见过血,所以,有着凛冽的寒气。

她想着孟玄喆,左手撩了水,泼湿了磨刀石。

曾经,他坐在几案旁,纹枰打谱。落子声总是伴着她的梦,就像是磨洗心灵的那双永不睡眠的眼睛。

“哧嚓——哧嚓——”

沙哑的磨刀声,细腻绵长,就像是芦溪城淡淡的白月光,就像是简朴谦逊的柳天白。水玥颜擦了擦额头的薄汗,然后,继续专心且仔细地磨着刀,就像磨洗着她浮躁的心。

“哧嚓——哧嚓——”

沙哑的磨刀声,粗粝幽冷,就像是紫宸宫浓浓的心头血,就像是复杂桀骜的孟玄喆。水玥颜用干布擦净了刀,以手指轻轻试刀锋,她满意地点点头,看着那冰冷的刀锋在夕阳的余晖下闪闪发光。

一个时辰过后,两柄刀总算都已磨好了。水玥颜的心,也静了下来。

虚闾权渠,这一次,定叫你有来无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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