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五、真正的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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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达尔陛下放下黄金酒杯,拿起雪白的餐巾轻轻擦拭嘴角。阿尔布莱特葡萄酒特有的色彩,便在餐巾上留下少许淡淡的绯红。

“听道格拉斯亲王说,玛斯卡尔先生是圣德赛最年轻的皇家骑士。不但武技高强,魔法出众,而且还拥有威力强大的史诗武器。说实话,这让我感到很嫉妒。我圣捷利帝国虽然土地广阔,人才众多。可说到像你这样既有才华又有神器的人却也是绝无仅有的!真是很羡慕亚瑟啊!”

“进入正题了。”玛斯卡尔的身体略微前倾,谦虚的回答道:“陛下过奖了,我还年轻,能有今天,全凭我国皇帝陛下与亲王殿下的赏识。”

餐宴上的谈话,历来被视为非正式的礼仪**往。因此,座位虽分主次,但参与者在谈话期间,却可以不必拘泥身份地位。客人也将与主人的视线保持平行,坐着与主人进行交谈。

玛斯卡尔毕竟曾是阿尔布莱特的王子。作为神佑最古老的文明古国,在它的影响下成长的皇室成员。对于这些礼仪的熟悉程度,就像人们的呼吸一样自然,绝不会有任何局促。而他表现出来的风度,自然也是毫不失据。

“呵呵呵……,好,有礼有节,进退有据,亚瑟陛下果然有眼光。我早就听说,阿尔布莱特有一件传国神器,叫做‘神魔的契约’,不知道阁下拥有的神器可就是这件史诗中记载的器物吗?”

“是的,我所拥有的,正是神魔的契约。”

“哦,我知道你曾是阿尔布莱特的王子,拥有这件神器本来并不奇怪。可有一点我却想不明白,希望阁下能够予以解答,以解我心中的疑惑。”

“陛下有话请讲,我必定毫无隐瞒。”

“神魔的契约是阿尔布莱特的传国至宝。而那诺尔古又是虎视鹰扬之人。怎么会任由国之大宝被敌对者持有呢?”

话题进行到这里,玛斯卡尔的脸色开始有些阴郁起来。手中的银制餐刀,也因为他不自觉的重力挤压开始变形。少顷之后,心情略微平复,他才歉意的回答:“抱歉了陛下,这件事情涉及到家族血仇。现在想来,仍然让我锥心刺骨!如有失态,还请陛下和大法师见谅!”

纳达尔陛下洒然微笑。“人之常情,不但没有责怪的地方,还值得敬佩。如果不方便回答,我也完全能够理解。”

麦克米兰大法师更是点头微笑示意理解。

玛斯卡尔颇为感激的说道:“既然陛下询问,我自然知无不言。”

略为整理一下思路,他便继续说道:“当日那怪物逼死我的父母,然后就像我发动了攻击。等我醒来时发现,我的前胸已被击穿,距离心脏只差分毫。后来回想,应该是我父亲为了保住我的生命,将神魔的契约藏在了我身上。当时的神器虽被秘法封印,却仍有强大的防御能力。而他那一击,想必是用尽了全力,竞将神器也打入了我的胸膛!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搜遍所有的地方仍然一无所获。后来我逃出藏身地,到了雷历平原狮虎族安身。不但学习到他们的许多技艺,并且解开了神器的封印。原本以为可以报仇雪恨,却不曾想,那怪物手下的高手无数,更有许多奇功绝技闻所未闻。我虽然有神器在身,却也数次险死还生。无奈之下才逃到中原,对圣奥尔德人倾心传授阿尔布莱特独具的神奇技艺。可结果,却受尽冷眼!直到来到圣凯瑟才受到亲王殿下礼重,并保我为皇家骑士。”

玛斯卡尔的这番言论,并没有让人晕晕乎乎的煽动性言辞。但却顾虑到了方方面面的感受,既用自身遭遇解释了纳达尔陛下的疑惑,也表达了对圣德赛的忠诚。

纳达尔陛下对他的回答似乎很满意,沉默少顷后,便笑着问道:“早就听说阿尔布莱特的神器威力无边。不但威慑北地诸国,更让极地勇士也望而却步。可惜万里关山一直没有机会瞻仰神器的风采!不知道,阁下可愿意向我们展示一下,也好让我们了去夙愿?”

“既然陛下要见,我自然愿意展示。”玛斯卡尔毫不推脱便站起身来,向纳达尔和麦克米兰微微行礼,然后便步入大厅的空旷处。

纳达尔、麦克米兰、道格拉斯也随后站起身来站在远处观望。

神魔的契约早已不是当日那些琐碎的佩饰。随着与主人的高度契合,它已经融合成了一个整体。再没有当初如同垃圾般的外貌。因为,它已找到了主人,再也不需要自诲与生俱来的光彩了。

现在的神魔的契约,已经是一面金银相间的盾型佩饰,挂在玛斯卡尔的胸前。他根本不必花费任何时间,就可以在瞬间就将神器的能力催发到极致。但他并不需要全力驱动神器,因为,这只是展示,而不是战斗。可即便如此,神器绽放出的光芒,仍让见多识广的三人大为震撼!

“天使之翼”以光明天使的银血浇灌而成,可以飞行如电。振动时,便会发出天成之乐章,无形之力可以防御外来重击,更可以化为攻击波,让人在极乐中死去!

“银血铠甲”以天使银血为引,千年空银魄为质地。收则柔弱无物,放则可以化解万斤巨力。在与主人心灵相通的情况下,与敌交战时,铠甲便会采取主动性防御,而所谓的主动性防御,就是可以在承受外力打击时,主动产生力量偏移、反震、吸附、吞噬等不同的力量化解攻击。间中有万载精金魂形成的常春藤,也被称为“金之脉络”,可以吸引天地间的游离物质,为神器提供源源不绝的动力,并能在战斗中用极短的时间进行自我修复!

“王者之盾”将防御发挥到了极致,并且可以转化敌人施加的力量为己用。同时,还具有分解、逆转打击的能力。并可以根据主人的心意转化成各种攻击型态。

“战争权杖”标示其在战争中的至高地位。可以瞬间幻化任何形态的兵器,对敌施以致命连续不断的打击。

以上这些话,是麦克米兰大法师对众人的讲解。这些功能,玛斯卡尔当然比谁都清楚。但大法师接下来的话可就是他没听过的了。

“呵呵呵……,史诗武器果然神奇奥妙,让人叹为观止啊!想必玛斯卡尔阁下的能力已经相当于一位初级的狂魔大剑师了!”麦克米兰微笑着赞叹。

“哦,大法师怎么会有这样的判断?还请大法师赐教?”玛斯卡尔心里对于外人的评论根本不以为然,即便他是圣捷利的护国大法师,也不可能比阿尔布莱特皇室更加了解神魔的契约。他的询问,不过是礼貌的客套而已。

“呵呵呵……。”大法师洒然轻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喜欢星象之术,虽然没什么成就,但却因此涉及到一些古老的秘闻。根据‘天宇星像总论’的记述。在两千年前,也就是这件神器诞生的时刻。北方天空赤红如血,月呈绯色,极星亮如明灯。当时的占星大师目睹这般景象便写下预言。‘绯色之月,预示北地有奇宝降临。极星象征至高武力与皇权,暗示必有王朝因而中兴。天空如血,则暗示血腥不详,北地必将因此陷入大规模战乱’。为了验证预言的准确度,占星大师派遣无数弟子前往北地验证天象。结果,全被一一料中。这件事,也就被记录在了占星宝典上。”

“还有这样的事?这我倒是从没听过!可这似乎不能作为判断等级的标准啊?”玛斯卡尔心里也禁不住感到惊奇,这次的询问,倒是发自真心的。

“只凭这些当然不能,但根据回来的占星者记载。第一个神器拥有者,也就是阿尔布莱特的乌瑟尔王。在开始应用神器的时候,翅膀也只有一对。但却已经可以与狂魔大剑师正面对抗了!可那时,他本人的武技修为却只有傲视大剑师的水平。十五年后,当他再次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却有了两对翅膀。此时,他的武技修为已经达到了狂魔大剑师的水平。可即便极地的斗神也不能战胜他了!而三十年后,乌瑟尔王再次与敌人交战时,他已经是一位神魔大剑师了,神器也有了三对翅膀。在那一次战斗中,他一个人同时击败了一位斗神,一位金袍大法师,一位神魔大剑师!因此我们可以判断,傲视大剑师的神器拥有者,只有一对翅膀,可以对抗狂魔大剑师。狂魔大剑师的拥有者,会有两对翅膀,可以对抗神魔大剑师。而神魔大剑师的拥有者,将会拥有三对翅膀,成为实力超越六翼战天使的六翼战神!战斗力是若干个神魔大剑师的总和!”

这些话对玛斯卡尔的震动很大。他原本并以为,一个像圣捷利这样的泱泱大国,绝不会对区区一件武器产生贪婪之心。即便它是神器,也不不太可能因此丧失国家信誉。可现在,他的想法动摇了。

他以前对这件传国的神器还太不了解。他把那些传说只是当作了传说,而不是融入血脉的荣耀。而别人却把它当作了史诗中的不灭精魂,拥有着可以改变国运的神威法力!试问,谁又能对这样的至宝不动心呢?即便像圣捷利这样的大国又怎能无动于衷呢?

什么是史诗武器?它不仅仅是在历史上留下了深刻的足迹。同时,它们还拥有着改写历史的能力。因而它才会被称之为神器。也正是因为如此,它才可以拯救风雨飘摇的阿尔布莱特,挽救一个帝国即将倾覆的命运。

道格拉斯很后悔,后悔他不应该透露玛斯卡尔的神器。如果圣捷利真的不要脸,就是要巧取豪夺,他又能怎么样?得到神器的圣捷利,将会在实力上超越圣德赛。如果应用者是麦克米兰这样的金袍大法师。试问,圣德赛举国上下又有谁人能与之相抗?中原境内又有谁能与之相抗?没有,绝对没有!

道格拉斯的心里思绪万千,但脸上的一丝疑虑却稍纵即逝。而玛斯卡尔在略微的犹豫后也恢复了坦然。

纳达尔陛下看在眼里,眼中不禁流出了一丝欣赏之色。“我看得出你们的疑虑,而且你们也应该有这样的疑虑。因为这确实是人间至宝。但你们还太不了解我,更不了解一个国家不可或缺的品质。我了解,亚瑟了解,克里斯蒂安了解。北地的诺尔古王子也了解。如果我们有一天成为了这位王子的仇敌,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全力以赴,因为他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而你们,还需要有很长的时间学习才行!我现在有些问题需要思考,恕我失礼。”纳达尔陛下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而去了。

纳达尔陛下没有失礼,他没有中途退席,而是在餐宴结束后离开,这本来就是主人的权利。况且,他还留下了护国大法师。

“大法师,陛下这是……?”道格拉斯有些疑惑的询问麦克米兰。

麦克米兰微笑着摆手。“没什么,陛下并没有生气,只是需要重新思考一些问题。”

“陛下刚才说的我有点不太明白,不知大法师可否代为解释一下?”玛斯卡尔有些急迫的询问麦克米兰,因为他实在不想听到如此让他感到沮丧的话。

“呵呵呵,陛下说的话比较直接,但却是实情。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便是这个民族众志成城的决心和勇气。那才是国之本,是国之魂,是真正的国之神器。阿尔布莱特历经两千余年的沧桑,大小战役不可胜数。之所以能生存下来,仅仅是因为一件神器吗?不完全是的,神器只是激励精神的信标。他们那种破除万难永不言败的精神,才是他们生存的原动力。你们不懂,那也不怪你们。因为你们的观点,并不是站在国家民族的高度得出的。神器之说流传久远,圣奥尔德的弗农大法师会不知道吗?圣德赛的亨利大法师会不知道吗?我可以打赌,他们一定知道。但为什么不据为己有呢?而阿尔布莱特王子既然可以一统北地,绝非善战两字而已,岂能任由国宝流失?我想,这都是你们应该仔细想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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