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绿倒也就真不客气地坐下了，环顾着屋内的摆设，“这是什么地方啊？”

“是我的家。”原老先生坐得稳，笑得也很稳，令人感到那是预备好的笑，皮笑肉不笑，笑得嘇人，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神神秘秘的地方。

叶小绿耸耸肩，目光低垂，心里却是诚心诚意，“这里很漂亮。”

原老先生挑眉，似是未料到她会这样说，不由得又仔细端详起她，“你脸色不好，很苍白。”

“我从小就这样。”叶小绿无所谓地一歪头，继续看着这高顶的大屋，“这里真的很漂亮，原司青他是从小在这里长大吗？”

“不是。”原老先生摇摇头，目光中似有遗憾，“他被我那个小女儿寄养在我大儿子家里，就是原泽红的父亲。”

“哦。”叶小绿点点头，不再言语，也没有再看与原司青无关的地方，她觉得无聊了。“你带我来这里，是要杀人灭口？”

原老先生闻言皱了皱眉头，打量着叶小绿，须臾，才道，“上次见面，我印象里你不是个愚蠢的姑娘，怎么今天说起这种没头脑的话来了，是路上累了么，要不要休息一晚，明天再来见我。”

“算了吧，这里我一秒钟也不想留，你还是有话快说！”

“哈哈哈。”这原老先生像是有被虐狂似的，给他几句不礼貌的重话，反而哈哈大笑。“叶小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对不起，我学文科，不会打算盘。”叶小绿吊儿郎当地，学着原司青的样子。“我心里想的，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至少我知道你现在叫我来，一定是想把你心里想的告诉我喽。”

“聪明！”原老先生点点头，眼里居然无不赞赏，“司青有眼光，你的确和之前那些姑娘们不一样。”

“那些怎么个样儿？”叶小绿冷冷地问，“都被你打发走了？还是……埋在这大屋的地下？”

“哈哈哈。”原老先生继续笑着，好在不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你这个小姑娘，电视剧看太多了吧？好了好了……从进门到现在，你确实每句话都猜到我心尖上了，你不简单。”

“这不是夸奖！”叶小绿目光并不看他，而是低垂着头，想象着原司青当初和这古怪的老爷爷相处时的情形和所思所相，“原老先生，可能您真的不知道我想的什么，我喜欢简单，但我并不单纯，我喜欢司青，但不喜欢他外公。”

“说得好。”原老先生没有了之前的豪爽，这回面孔严肃了起来，看着叶小绿，“既然你不虚伪，我也就没必要和你绕圈子，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不过你有多喜欢司青，我可不知道。”

叶小绿忽然蹙眉，心底有一个莫名的感觉，令她很不舒服，但却捕捉不到，找不到缘由，“真巧，我也不知道，你有办法让我知道么？”

莫非这老家伙真有办法？之前那些女人都是怎么离开原司青的，她现在真有点好奇起来了。

“你不是喜欢简单么？我就给你个简单的办法。”原老先生伫立在那里，静静地说着，“我知道出版社并不能吸引你，阻碍你那个故事的出版也伤害不到你什么，我现在只想问你三个问题，三个。”

“什么问题，你……问吧。”叶小绿没来由的有些不自信，手抓紧着书包带，心中盘算着，有气无力。“如果你问得过分了，我可不予回答。”

叶小绿自然问得毫无气势，反而是原老先生比之刚刚竟“反败为胜”了。姜还是老的辣，原司青那样的人的外公，不知道是不是只修炼千年的老狐狸？

叶小绿心中暗暗打鼓，她并不是个自信的人，多年被母亲污秽言语贬低和谩骂，已经令她忘了什么是自信了。她有的只是由自卑凭空生出来的倔强和轻狂而已，这只有她自己知道，一切都是武装在表面上的，谁看得到呢？

“问吧。”最后，叶小绿只说得出这两个字了。

“不过说简单也没这么简单哦。”原老先生一派轻松，仿佛是刚刚从她细微的表情中看出了挣扎，此刻像是心情大好，“我只问你三个问题，你只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好，不必麻烦。我只要你一个“是”，就够了，若你三个都只能给我“不是”，那你以后就不要再见司青了，可以吗？”

叶小绿皱眉，“你要哪三个……”

“我问了就算这个条件你答应我了吗？”原老先生打断她的疑惑。

叶小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像是被设计了，但无可奈何地，她又只能落入这个网罗里，否则……“如果我不回答你这三个无聊问题呢？”

“你怎么知道无聊？”原老先生又笑了，脸上写满了“贼”字，“回答我的问题，可是有价位的哦。”

叶小绿皱眉，不解地看着他。

“好吧，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原老先生似乎一再妥协的样子，永远都有层出不穷的花样，“一是你选择不回答我，那你现在可以得到之前的出版社和你的书，曾给过你的报酬都会给你的，只是你要做的就多一样了，当面和他分手。”

这她做不到！

叶小绿心落到谷底，知道自己一步步落入一个陷井曾经的诱惑她抵挡住了，那接下来要面对的一定只能是更恐怖的条件，只会是更糟糕，不会好。

叶小绿摇摇头，什么也没说，看着原老先生的目光似乎能在千里之外将人冻伤。

“别急着回答我，再听听下来的如何？”原老先生像是很满意这种氛围，也调侃着终于陷入为难的叶小绿，“第二个选择嘛，就是你回答我的三个问题，但我的问题是有价钱的，你回答一个“不是，我就给你10万；回答两个就0万，三个0万。”

“谁会为钱说谎呢？”叶小绿冷冷一笑，大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架式。

“我一生见过数不清的人为一点小钱说谎。”原老先生说，见了叶小绿自信的面孔，遂又道，“为了避免你像上次一样翻脸不认帐，这回我会让摄像头拍下我们，你同意吗？”

这破老古董的地方还有摄像头？

“……同意。”叶小绿无法再说什么，“还有事吗？你不是一定等到明天再问吧？”

原老先生忽然叹了口气，“你要知道，若司青……或是其他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样一个交易，没人会以为你是出于真才说的“不是”，而是为了钱，你受不了吗？”

“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说“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