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道,情为心之港湾,疲惫之时,为之解疲,劳累之时,其中修养。
心太苦,太累。愈是接近真相,心中温暖便少几分。
祭雪痴痴的走到她面前,猛的扑进她怀中,失声痛哭。
“娘!”这憋了十七年的称呼,终于叫了出来。心中那憋了十几年的委屈如同河水一般奔流而出,都化作眼中的泪水流出来。这一生娘,也将大夫人这个做母亲的心也撕碎了一般。
“我可怜的女儿!”母女二人紧紧相依,失声痛哭。
她不是朗夜霜,也不是朗夜雪,她就是一个女儿,是她的女儿。大夫人就是一个母亲,一个愧对了孩子一生的母亲。两人将憋屈了十几年的委屈,此刻全部发泄出来。唯有泪水,才能将她们的憋闷细细说出。
朗相与朗夜风在远处看着,谁也没有上前。
朗夜风似是清醒了,祭雪打得他的两巴掌,他非但没有生气,却是更清醒了。
自从朗夜霜失踪后,他就再也没有尽过一个做哥哥的责任。
祭雪的那一声‘他不配’,真真的骂醒了他。他真的不配!
这十七年来,他没有关心过自己的妹妹。在自己的妹妹传出骂名时,他只是厌恶的躲开她。在他的妹妹被人欺辱时,他却冷眼看着。在他自己的妹妹找到自己的幸福,他却想尽办法破坏。
他真的不配,真的,不配。
朗相又何尝不痛,手心手背都是肉。当初自己亲手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上死路,十七年后却不想,得到的结果更让他悲痛欲绝。原来他带给自己女儿的痛苦,不只是那些。
如今这个二女儿,他心中虽不知这到底是为什么会到这个境地,却是明白,她也背负了许多的委屈。可是,他作为父亲,却不能为她伸冤,此时却要看着她走上绝路。而这条绝路,也是他这个做父亲的选的。
如此悲凉。
这一夜,祭雪在大夫人房中陪着大夫人。更是对自己一个心中的安慰,那缺失了十几年的母爱,她眷恋不已。
小小的床上,祭雪安心的躺在母亲的怀中。大夫人虽然看不到,却能够感觉到女儿平稳的呼吸。就像孩子小时候,那般的依恋着母亲的问道,祭雪紧紧抱着母亲的腰。
大夫人微笑着,心中却是悲凉和疼痛。
她自己的女儿,两个女儿,躺在了冰冷的地下,这是一个母亲一生最大的悲痛。
轻轻的抚摸上祭雪的脸庞,大夫人泪水又落了下来,喃喃道,“孩子,娘再也不会让你痛苦了。你不想嫁,就不嫁。娘就是拼了性命,也不让你嫁。”
一双冰冷的手抚上她的手,大夫人身子微微一震。
祭雪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低声道,“娘,我有我的打算。就算你去求皇上,这件事也不会解决。娘,你不要管了。”
“可是……”
“娘。”祭雪截断了她的话,安心的躺到她的胳膊上,微微一笑,轻轻的道,“娘,梨花葬春入春泥,来年春来又是春。如果我们的情是坚定地,就算是下一辈子,我们也不会分离。”
大夫人抱住她,失声痛哭,身子猛烈的颤抖着。
梨花葬春入春泥,来年春来又是春,这是十七年前,她给自己的女儿取小名时,一字一句的交给自己的女儿的。
她叫她,小梨花。
祭雪窝在母亲的怀中,泪水流下来。她怕,若是此时不说,只怕这一生都再也感受不到母亲的爱。
梦当午夜梦回时,这两句诗词如同歌谣一般萦绕在耳畔,直到今日,依旧不忘。
母女两人相拥着睡了一夜,这也是十几年来,两人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第二日一早,祭雪便执笔写了一封书信,欲要交给柳儿。祭雪直到,朗府内定有不少的暗线在看守着她,这封信若是想要放出去,只怕比登天还难。君凌浩直到她武功,定然不会小觑她。
于是,这一日,大夫人病倒了。
朗府中请来了十几位大夫,纷纷为大夫人诊脉,可是却总也不知道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她的脉象很不正常,但是从表面上看去却似常人一般无异。可是大夫人却说头疼的厉害。
祭雪整日的守在大夫人身边,而朗相与朗夜风也在当场。他们一来就是要看着祭雪,不能让她传出消息,毕竟‘朗夜雪’已死。所以,她嫁人的消息定不能传出去。一来,他们则是关心大夫人的身体。
不知为何,这些日子以来,祭雪竟没有见过二夫人。若说春风得意,非二夫人莫属了,可是却不知道为何她居然没有露面。她不露面,祭雪自然不会自己找她。
直到晚上,所有的大夫都离开了,大夫人的身子才算好些。但是,并未吃药施针,而是突然之间她自己好了。
就算朗相和朗夜风两人知道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问题,但是也查不出来,只能干坐着急。那些来过的大夫,他们都是一个个看着的,也没有见祭雪做什么手脚,而且祭雪也没有什么怪异的神色。
傍晚之时柳儿在房中焦急的走来走去,已经两天了。没有人知道祭雪去了哪里,她也去过素雪楼,可是什么也问不出来,显然是被人收买了。祭雪告诉过她万事小心,所以她也不得不就这样离开。
也曾去过林府,可是今日不知为何,林府的大门紧闭,没有人进出,似是没有居住一般。
终于,房门被敲响,柳儿忙打开门,却见一小女孩将一张纸交给柳儿转身跑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