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足了所有勇气接受这份爱,不论发生什么,她都会站在他身侧,不论是谁,都不能拆散他们。
景殇宫,笼罩在一片氤氲中。
潼贵妃还不知道萧启瑞的决定,她守在乐儿身边,面色狰狞。
是她不好,不该利用乐儿,可是害乐儿之人她一定不会放过!
“娘娘,琉璃宫的冬儿来了,说是皇后娘娘开了一副药方让她送来给娘娘。”玉儿的脸上有一道淤青,她知道主子心情不好,通报时小心翼翼。
潼贵妃收起仇恨换上一副憔悴的面容走进大厅,冬儿趾高气扬地望着她,竟也没跪下的意思。
“大胆,见了贵妃娘娘还不下跪。”玉儿怒斥道。
“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为萱乐公主送来救命的药方,奴婢代表的是皇后娘娘,故不能向贵妃下跪。”冬儿想起昨夜路过燕子楼附件时不小心瞥见的情景,更加得意起来。
潼贵妃也不愿与一个奴婢计较,好声好气地说:“替本宫谢过皇后娘娘,待萱乐身体好些,本宫一定带着她亲自向皇后娘娘道谢。”
潼贵妃示意玉儿去向她讨药方。
冬儿却故意撇开玉儿的手,将药方举得高高的。
“皇后娘娘说了,萱乐公主体内尚存余毒,据奴婢了解这可是二月草的毒,若不及时将余毒清除……”冬儿停顿了一下,公然敲诈,“奴婢最近手头有些紧,不知贵妃娘娘可否赏点银子?”
潼贵妃盯着冬儿贪婪的眸子,便笑着让玉儿去拿银子。
冬儿接过银子留下药方,故意幽幽说道,“谢贵妃娘娘,昨晚的事,奴婢自当为娘娘保守秘密。”便欢天喜地地出了景殇宫。
“狗仗人势的东西!”玉儿颇为不屑,看到主子任她欺辱心中气不过,“娘娘,让奴婢去杀了她。”
潼贵妃怒瞪了她一眼,“萱乐中毒之事还未查清,皇上对我们也有所怀疑,这个风头浪尖上别再给本宫生事!”
玉儿低下头,将药方递给潼贵妃,想着冬儿的话,她提到了“昨夜的事”,忍不住问道“娘娘,会不会我们的计划被皇后看穿了?”
潼贵妃也在想着这件事,表面上她主动找怡贵妃合谋陷害皇后,实则留了一手,因为她知道皇后狡诈,不一定能扳倒她,便打算借此机会拖怡贵妃下水,故以青云将军之名让人送了一盆二月草给怡贵妃,又让玉儿易容成皇后的模样阻挠萱乐去找皇上,玉儿将萱乐打晕藏在燕子楼的废墟里,给萱乐服下了小剂量的二月草花瓣,但这样的剂量绝不足以致命,而且为了保险起见,她还命玉儿把二月草的根茎藏在芙蓉殿中,既是作为怡贵妃毒害乐儿的证据,又可用作解毒之便。
潼贵妃看了玉儿一眼,玉儿心惊肉跳,昨夜娘娘以为是她用错了剂量还把解药给丢了,狠狠地惩治了她一番,脸上的伤便是这样来了,而她的身上还有数不清的伤痕。
“玉儿,许是本宫错怪你了,你不会责怪本宫吧。”
玉儿赶紧跪下“奴婢不敢。”
“起来吧,你跟了本宫十五年,自然知晓本宫的性子,乐儿是本宫的命根子,谁都不能动她!”潼贵妃恨得咬牙切齿,撕碎了手中的药方。“本宫瞧冬儿今日这副模样,怕是皇后早已知晓了我们的计划!”
潼贵妃几乎断定,皇后明明知道了她的计划却故意不动声色,趁着王和找到乐儿时偷偷给乐儿服下毒药,又提前命人从芙蓉殿里偷出玉儿藏起的二月草根茎,却在最后关头以换血之法救回乐儿,这样不仅能洗清她的嫌疑,显露她的医术和善心,还能令自己阵脚大乱,而她则坐收鱼翁!
贱人!潼贵妃心中咒骂,思量着应对之法。
“娘娘,有一队御林军朝着景殇宫来了。”
宫人前来通报,潼贵妃蹙眉,难道皇上要治她的罪?
她万万想不到是,萧启瑞虽没有惩治她,却让她即刻搬入芙蓉殿,与那些后宫的妃子住在一起,而萱乐必须留在景殇宫,可以由玉儿照料。
玉儿为潼贵妃收拾好衣物,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三年娘娘为了皇上不惜背叛仙主,皇上却每每伤了她的心。
“好好照顾乐儿,你继续与苑老板周旋,切忌不可有任何行动。”潼贵妃依依不舍地望着榻上的萱乐,乐儿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
“是……”玉儿双眼含泪,皇上这样对娘娘,娘娘还处处为他着想。
“皇上不会一直将六宫妃子锁在芙蓉殿中。”
似在安慰玉儿,也似在安慰自己。良久,潼贵妃终狠心地走出了屋子,飞溅的泪花落在地上。
“娘娘……”
潼贵妃没有回头,玉儿心里担心,主子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没有人能想到,仅一天的时间,天牧国后宫就成了空城一座,往日圣宠不断的芙蓉殿也成了冷宫的代名词。
后宫的角落里,虞美人在入芙蓉殿之前,放飞了园子里所有的鸟儿,御林军呆呆看着她独自站在林子里放生的模样,惊为天人。
“皇上,您快放臣妾出去啊!”
“皇上,臣妾的爹是先皇钦点的御师,您怎么能这样对臣妾!”
待潼妃和虞美人抵达芙蓉殿时,里面已闹翻了天,众妃叫苦不迭,梅园成了废墟一片,十多名御林军被临时调来盖房子,施工的吵杂合着女人们的哭泣,令人心烦意乱。
“潼姐姐。”虞美人向潼贵妃欠了欠身,“这芙蓉殿里只有十多间房,不知姐姐可愿与妹妹合住一间?”
潼贵妃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想起就是她绣了蔷薇香囊予皇上,并不愿搭理她,况且以她的身份为何要与一名位分最低的美人住在一起?
“潼姐姐若想早日走出这芙蓉殿,还是与妹妹住在一块吧。”潼贵妃这才正眼看着她,这个虞美人好大的口气。
虞美人却故意靠近她,在她耳边低语:“你多次违背仙主的命令,仙主已对你忍无可忍,若不是看在十五年的情分上,你早已身首异处。”
潼贵妃一脸惊恐地望着虞美人,“你……你也是仙主的人!”
她一直以为仙主只派了自己和瑞嫔进宫,却不曾想到宫里还有仙主的人……
碧湖松了冰面,不知不觉中元宵节悄然而至。
这几日国事多了起来,众大臣就萧启瑞将六宫深锁芙蓉殿一事纷纷施压,暗指盛夏无容人之量,妖媚祸国。
盛夏惆怅,不知道萧启瑞还能撑几日,她心中知晓这些妃子不可能永远关在芙蓉殿里,其实这事和她们关的时间长短并没多大关系,重要的是萧启瑞为她如此去做了,就足以让她感动。
盛夏在空荡荡的后宫里走着,她又来到承天门。徐成恭敬地行了礼,这已是正月里他第三次在承天门看见皇后。
徐成目送着盛夏登上城楼,不知城楼外有什么吸引她的,她每次来这里的时间越来越久……
“主子,该回去了。”天色渐渐暗下来,菲儿怕盛夏受寒,她知道主子惦念着皇上,今日虽是团圆的节日,但皇上有要事无法陪主子用膳。
“走吧。”
流云看着她们一前一后走下城楼,想说的话终究没说,今夜,皇上出宫了!
宫里亮起了红灯笼,萧启瑞安排了乐师和歌女,又备下了一桌她爱吃的饭菜,却更叫她食不下咽。
而且她的月信迟迟未来,但脉象中又看不出怀孕的痕迹,这让她忐忑了许久,毕竟夜夜与萧启瑞欢好,中奖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盛夏忧虑时,屋外的流云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一脸烦躁。
“流云,怎么了?”盛夏发觉了流云的不对劲。
“回娘娘,没什么事,只是属下想出宫一趟。”流云担心萧启瑞的安危,那日在永宁街皇上暴露了身份,怕是已经被那些人惦记在心上了。
“去吧。”盛夏神色如常。
流云大喜,兴匆匆地转身,却又听见身后响起皇后的声音,“慢着!”
“娘娘有何吩咐?”
流云知道这是她惯用的一招,软硬兼施,让他难以招架。
“带本宫和菲儿一起去。”
流云眼前一黑,差点没昏倒,忙说:“属下不出宫了。”
盛夏却已嗅到了异样,正色问道:“皇上是不是不在宫里?”
“这……”天气寒冷,流云的额上却紧张得渗出了汗,皇后娘娘怎么能聪明成这样,他什么也没说啊,皇上千万别怪在他头上。
瞧见流云欲言又止,盛夏心里已明白了七分,难怪这么重要的节日他无法陪着自己,原来是出宫去了,可是她现在非常想他,非常非常想要立刻见到他。
“菲儿,将我上次出宫穿的那身衣服找出来。”
“是主子……”
主仆二人自顾自地忙碌着换装,根本没人理会流云纠结且受伤的俊脸。
菲儿瞥了一眼流云,就凭他也想蒙主子,连她都骗不了!便去向承欢借了一身衣服,承欢没有拒绝,反正她的衣服也全部都是盛夏赏赐的。
待菲儿换好衣服从东厢房里走出,流云惊呆了,换下宫女服的臭丫头竟然也这么美,和皇后娘娘站在一起倒像是一双姐妹。
“看什么看,还不走!”菲儿怒斥流云,话语却少了往日欺负他时的霸气,添了几丝娇羞。
流云才慌乱地收了眼神,乖乖跟着两位大美女的身后,心里祈祷着,但愿不要碰到皇上,否则自己小命不保。
她们是偷溜出宫的,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走承天门,于是两位江湖顶尖的轻功高手一人扶着盛夏的一只手,将她提过宫门,携着她飞跃长廊,穿过树林,燕京城就在眼前。
一轮明月当空,三人的身影从月前滑过,让不经意间抬头的孩童误以为瞧见了天上的仙子与神兵。
“燕京,好美!”从空中望下去,燕京城内灯火通明,永宁街上挂着花灯,一个摊位连着一个摊位,有卖糖葫芦的,有卖朱钗的,有猜灯谜的……人来人往,整条街道已被车流和人群挤得水泄不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