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盛夏一眼就看见不远处的陈家酒楼,奇怪的是陈家酒楼一片黯淡,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流云心知皇后是要去陈家酒楼找皇上,自知死期不远了,本哭丧着脸但一见陈家酒楼里没有一点灯光,心中疑惑,急忙与菲儿带着盛夏落在陈家酒楼边上的巷子里。
三人一块来到陈家酒楼门口,上面贴着燕京府的封条,怎么回事,陈家酒楼怎会被燕京府封了?
“娘娘,你在门口等一会,属下想进去查探一下。”流云担心陈家酒楼里有埋伏,为安全起见,便想只身前往。
“去吧,另外在宫外叫我夫人便可。”
“是,夫人。”流云没有撕开封条,而是返回刚才的小巷子,从酒楼侧面的窗子破窗而入。
盛夏心绪不宁,萧启瑞瞒着她出宫定然有要事,可看样子他不在陈家酒楼,那么会去哪里呢?
“香喷喷的大饼,一文钱一个!”身边传来吆喝声,盛夏带着菲儿走到卖大饼的摊前。
“老板,给我一个大饼。”菲儿会意,从钱袋中掏出十两银子。
“请问小姐有没有零钱,小的找不开。”摊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他将大饼递给菲儿,望着十两银子发愁。
“不用找了。”摊主一听乐开了花,又白白捡了十两银子。
“老板,我家小姐本来是想到陈家酒楼吃饭的,可是今天这样的日子怎么关着门那?”摊主不知道她们已经瞧见官府的封条,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盛夏从他的叙述中大致得到了几个信息,一是陈家酒楼下午时仍是开着的,二是陈家酒楼被封的原因据说是陈老板通敌卖国,三是有一名英气逼人的男子也向他打听过陈家酒楼被封一事。
“听说,这次带队来封陈家酒楼的人是燕京守卫的副统领,他才刚上任就闹这么一出,弄得现在永宁街上人心惶惶。”摊主收了钱,又主动透露了一些信息。
盛夏朝他笑了笑,他一时迷糊了,此生有幸见到如此美的笑容,他宁愿下辈子继续卖大饼。
“菲儿,你去叫流云出来,我们去燕京府。”
菲儿领命,也走进小巷子,进入陈家酒楼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流云的踪影。
为了寻找流云,她耽搁了一会,却总是搜寻不到他的气息,难道流云出了什么事?菲儿焦急,飞身出了陈家酒楼,回到酒楼门口,却发现主子也不见了。
“老板,你有没有瞧见我家夫人?”
菲儿焦急地向大饼摊的摊主询问,摊主指着不远处说:“一个老乞丐将你家夫人拉走了。”
菲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是永宁街钟楼的方向。
“谢谢老板,若一会有一名男子来找我们,你告诉他夫人不见了,我去寻夫人,让他速速找到老爷。”说罢,又放了十两银子在他的摊上,老板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今天真是遇上大财主了。
菲儿进入人流,搜寻盛夏的踪影。
“菲儿……”盛夏远远地看见菲儿来寻她,使劲挣脱着老乞丐的手,但老乞丐迅速点了她的穴道,她只觉得使不出力气。
“菲儿,我在这里!”盛夏踮着脚尖,无奈人太多,街上太吵杂,菲儿根本没听见她的叫唤。
“别喊了,人都走远了!”老乞丐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让盛夏看了就来气。
“我好心请你吃饭,你却恩将仇报,赶紧放开我!”她本来在陈家酒楼门口等着菲儿与流云,突然这个老乞丐就窜了出来,不由分说拉起她往人潮中跑。
“老夫等你好久了。”老乞丐捋了捋头发,盛夏才发现他满脸皱纹,看上去年纪不小了。
“你等我做什么?”盛夏警惕着,那日她暴露了身份,这个老乞丐该不会心怀不轨?
“老夫知道你是天牧国的皇后,但老夫对你的身份没兴趣,听说你会换血之法,快教教老夫。”老乞丐拖着她闪入永宁街边的小巷,绕到小巷后面的一间屋子,探了探屋子,确定里面没人,便将盛夏推了进去又立刻关上门。
“这些都是市井百姓传出的流言蜚语,本宫不会什么换血之法。”盛夏狐疑这个老乞丐到底是什么身份,不但会功夫还对换血之法感兴趣,像他这样的人怎会流落街头?
“你莫要骗老夫,老夫诊了你的脉。”盛夏微微一动,原来他刚才拽着她的手腕是在为她诊脉。
“你身中断魂散之毒还能活到现在,除了吃了还魂丹的缘故还依靠平日里坚持服用抑毒的药材。”老乞丐分析得头头是道,仿佛他亲眼所见一般。“你不但抑制了毒发的时间,甚至想办法将毒素聚集在一起,这绝非宫中那班庸医能够做到的。”
“本宫真的不会换血之法,你速速放了本宫,本宫可饶你不死。”盛夏虽然惊讶于他的医学造诣,仅凭诊脉就能看出这些的人定然非同一般,但此刻菲儿和流云必然急着找她,她不想与老乞丐多做纠缠。
老乞丐直接无视她的话,“你若将换血之法交给老夫,老夫便委屈一下收你为徒。”
“若你真想学,可以来天牧国皇宫找本宫。”盛夏服软,她不想当他的徒弟,只想快些离开。
“好,一言为定。”老乞丐高兴得手舞足蹈,“好徒儿,为师会想办法解了你身上的余毒,你可千万保重身体。”
“那现在可以放了本宫?本宫有要事在身……”不等盛夏说完,老乞丐就将她身上的穴道解开,盛夏怒瞪了老乞丐一眼,推开门走了出去。
老乞丐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而怀孕会引起毒发。
永宁街上挤满了人,盛夏穿梭在人群中,想办法寻找菲儿。她不知道,门墙高处,一双鹰眼锁住了她。
“你们按计划行事,事成之后老地方集合。”永宁街的边缘落下一抹黑影。
“菲儿!流云!”盛夏在人群里喊着,却无人回应,这时她发现几名对面走过来的男子,正色眯眯地望着她。
糟了,盛夏心中漏了一拍,悄然后退,奈何人流又把她往前推。
“小美人,你迷路了吗?”为首的男子就要将脏手伸上来,盛夏一躲,奋力挤出人群,朝着巷子里奔去。
“追!”为首的男子一声令下,数名男子紧追盛夏不放,而盛夏由于并不熟悉这些巷子,不小心跑进一个死胡同。
“你们想干嘛!”
盛夏袖中藏着一支匕首,若这些人敢对她怎么样,她一定以死相拼。
“你说本大爷想干嘛?”为首的男子凑近她,喘着粗气,他已完全为盛夏之美所倾服,想将盛夏抢回家做他的小老婆。
“本大爷是燕京城王家二少爷,你可愿意随本少爷回王家,包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王家二少越靠越近,待他的猪头就要贴在盛夏脸上时。
盛夏猛地掏出匕首,在他脸上划了一道,他的脏血迹溅到了她脸上。
那男子捂着受伤的脸,大怒,“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压她回府。”
数名男子从各个方向一齐逼向她,盛夏自知无力对付这么多人,手持匕首陷入慌乱中。
“啊……”却听见一声惨叫,一名男子倒在地上,盛夏定神一看,不知哪里冒出一名蒙面黑衣人手持软剑,三下五除二就将欺辱她的几名男子全部杀死。
虽然他是为了帮自己,但这些人罪不至死,盛夏叹了口气,对他欠了欠身,“谢壮士救命之恩,小女感激不尽。”
月光映在墙上,剑影一晃,软剑抵在她的颈间。
刚逃出狼穴又落入虎口,盛夏却一脸淡漠,几步咒骂也不求饶,任凭发丝在风中飘舞。
“皇后娘娘好定力。”盛夏望着黑衣人的眼睛,这双眼睛像极了阮元,但他的声音却又是另外一个人。
“你是谁?”盛夏一边思索着逃脱之法,一边拖延着时间,菲儿和流云就在附近,必须想办法让他们发现自己。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黑衣人用软剑挑起她的下巴,目光化成一道冰。
“你既然知道本宫的身份,还敢……”
未等盛夏说完,黑衣人点了她的穴道,收起软剑,扯下她胸前的红玉,拿在手中查看。
“这玉坠,哪来的?”
盛夏不语,他怎么会对渔玄的玉坠感兴趣,可即使她说出幽然谷的事,黑衣人也不会相信。
“说!”
黑衣人变了语气,一手掐住她的脖子。
盛夏仍然沉默,因窒息的缘故皱起了秀眉。
“哼,来得到挺快”黑衣人察觉有变,正欲伸手拉住盛夏。
不远处传来一声低吼,一名男子也落在巷子内。
盛夏寻声望去,来人一袭紫袍,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腰间悬着一把铅灰色的宝剑,俊逸的脸竟有些邪魅,看向她的眼深不可测。
“没想到慕容太子会亲自前来,看来她还真是个香馍馍。”黑衣人一把拉过盛夏,言语间泰然自若。
慕容太子?盛夏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原来他就是慕容宇!
慕容宇也若有似无地扫过她,并没错过她的诧异。
“放开她!”
慕容宇抽出宝剑,刃如秋霜。
“太子好大的脾气,也不怕吓着小美人。”
黑衣人抬起头,以指尖抚过盛夏的侧脸,盛夏一躲,反而被他顺势抱紧怀中,动弹不得。
一道寒光闪现,慕容宇一剑刺来,黑衣人提剑一挡,慕容宇的剑从黑衣人和盛夏间的空隙穿过。
慕容宇一挑,一剑快过一剑袭来,似要将黑衣人逼离盛夏。
黑衣人凝气掀起尘埃,挡了慕容宇的视线,剑刃朝天,再利用尘埃形成一道漩涡,直扑慕容宇。慕容宇并未闪躲,持剑越过漩涡中心,将尘埃打散,而絮絮飘落的碎屑中,只剩一片衣裙的碎布,却已不见了黑衣人和盛夏的身影。
慕容宇飞身跃起,立于屋顶,茫茫人海,没有她的任何踪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