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烨那无比坚定的语气让那边儿浮香的脸色愈发惨白。
人群中又是一阵议论声,不时有人对着浮香指指点点。
君倾看凌烨这模样,态度也就缓和了几分,“你先起来。”
“你原谅我了?”摆明了一副不原谅就不肯起的架势。
君倾的眼睛就眯了起来,“你得寸进尺是不是?”
凌烨就笑了,“我想得寸进丈,你让吗?”
“起开!”君倾瞪他,“给你脸了是不?我再问你一遍儿,你起是不起?”
凌烨麻利的从地上站起来。
君倾朝着那边儿的浮香看了一眼,“你确定和她真的没有……”
凌烨附在她耳边道,“爷的头一回是一定留给你的。到底有没有做过,爷能不知道吗?”
那暗哑的声音明显带着几分刻意的隐晦撩人的味儿,君倾咳了一声,斜了他一眼,“那她怎么就对你这么一往情深了?”
“这个不好说,我觉得这女人没表面儿上那么简单。”凌烨望向浮香的眸光冰冷,为什么君倾会看到他和这个女人有肌肤之亲?他可不认为那只是一个意外或者巧合。
“既然你这么说了,打草惊蛇倒是也不好。”君倾低声说了这么一句,本想上前,却又停了下来,对凌烨道,“总之先别惊动她打发她走就是了。”
凌烨挑眉,“这个不是你出面更合适。”
君倾瞪他一眼,“你让我怎么说?说你是我……”
她一抿唇,转身便走进了城主府。
凌烨看着她的背影轻笑起来,心中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昨晚被君倾那么吊了一晚上他就挠心挠肝儿的难受,不管怎么说,现在暂时解除危机了。
看着门口围了那么一大群人,他挑了挑眉,对陆祁安招了招手,对他低声说了几句。
在陆祁安惊讶的目光中,凌烨拍了怕他的肩膀道,“剩下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说完跟着君倾进了城主府。
君倾刚打开房门,凌烨身影一闪竟先她一步进了屋,往床榻上一躺便不动了。
君倾关上房门,走过去,踢了踢他悬在床沿边儿上的腿,“起来,谁让你睡这儿了?”
凌烨头枕着双臂,一副虚弱的模样,“爷两天没吃东西了。”
君倾瞥了他一眼,“怎么,那浮香姑娘连饭都不给你吃?”
“我昏迷那么多天,没有意识本来就没吃过多少东西。昨天醒来就急着找你,哪儿有心思吃,”他睁着眼睛叹息的望着头顶的床帐,“你若是真的忍心让我饿死,那就不用管我了。”
“饿了自己起来找东西吃去,你凌烨大爷身上的钱还不够买一顿饭不成。”像是想到什么,君倾又补了一声,“实在没钱可以再去把那坠子当了,那东西可值钱的很呢。”
听君倾说起这茬,凌烨猛然从床上坐起了身来。
君倾也被他吓了一下,“你干什么?要走赶紧走。”
“你过来。”凌烨朝她伸出手。
君倾扬高了下巴,“凭什么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
凌烨叹了口气,“爷是真的饿的没力气了,你就不能顺着我点儿,我有正事儿要和你说。”
“你能有什么正事,有事儿直接说,不用拉近乎。”对凌烨的那些小心思,她还是能猜出几分的,她要是真听话的走过去了,那才真是又着了他的道。
凌烨扶额,“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能有了吗?”
“就你做的那些破事儿,有什么值得我信任的?”
“那爷说爷不喜欢你,你信不信?”
凌烨这炮弹甩的太快,一时把君倾给震懵了,回过神来,她别过头,语气倔强的回了一句,“信!”
凌烨低低笑出声来,“你就是专生来折磨我的。”
说着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她身边儿,指尖儿上勾着那紫凤坠儿就要重新系回她的脖颈上。
君倾态度异常坚决的推开他的手,“这东西我不要。”
凌烨呼吸猛然一窒,“为什么不要?”
“你没把浮香那事儿弄明白之前别想我再收这东西!”君倾神情严肃,“凌烨我说真的,我实话告诉你,我对那事儿,很介意。”
凌烨的身子僵硬,君倾清楚的感觉到他带着怒火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片刻之后,他从身后拥住她,头埋在她颈间,语气透着狠戾,又带着丝委屈,“爷的清白还给你留着呢,不过就是让她在身上抹了两把,你个死女人怎么就是不信!”
说着报复似的在她脖颈上小小咬了一口。
君倾嘶了一声去推他难道,“你属狗的,怎么乱咬人!”
凌烨哼了一声,“小样了,爷要是去咬别的女人你能乐意了?”
见君倾沉了脸色,他明白这段时间不能提这茬,忙转移了话题,“爷是真饿了,去给爷弄点儿吃的。真把爷饿死了,爷的清白也留着没用处了。”
“早晚饿死你活该!”君倾给了他一肘子,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出了门朝着厨房走了过去。
凌烨将自己摔在床上,君倾这边儿安稳下来,他也总算是能仔细想些事情了。
按照绯焰的说法,君倾到这边儿已经半个月了,而照浮香的说法,他是三天前,现在来说应该是四天前被她从河边儿救回去的。
虽说浮香很值得怀疑,但住在她周围的那些女人们却也都可以证明,他确实不过是被浮香救回去几天罢了。
那金龙坠也是在浮香救了他之后才被送去当铺的。
那么,之前的那段时间,他在哪儿?为什么君倾会感应不到金龙坠的气息?
而且,君倾在当铺找到金龙坠,寻找线索找到浮香家的时候,就刚好看到他和浮香发生了什么……那真的只是巧合?
再加上,浮香现在这般近乎疯狂的举动。
所有的线索联系起来,似乎有什么关联,又像是根本就毫不相干。
是不是他忽略了什么线索?
凌烨想的入神,君倾端了饭菜进屋来的时候,他都没有注意。
直到君倾走到床边儿,他的目光一缓,这才回神。
君倾看他神情不对,疑惑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凌烨拉住她的手,“十七,爷总觉得这次的事儿没那么简单。”
他说着坐起身来,却没有一丝要下床的意思,语气也蔫蔫的,“爷没力气,你喂我。”
“爱吃不吃,饿死拉倒。”君倾甩开他的手,“赶紧的起开,脏了我的床。”
凌烨郁郁咬牙,“狠心的女人。”
君倾凉凉的笑,“可不是吗,比不上你那楚楚可怜的浮香姑娘。”
凌烨一时被气乐了,抬手恶作剧似的揉乱她的发,“小醋女!再提那茬子事儿,看爷怎么收拾你。”
说完似乎也是真的饿了,走到桌边儿,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君倾在床边儿坐下,将桑华从银镯里召唤了出来。
桑华毕竟还是人体武器,这是在天灵界,不能被别人发现,所以平时也只能委屈他一下了。
“在银镯里是不是闷坏了?”君倾道,“你再忍忍,等我们到了流岚界,就能让你自由活动了。”
“我没事,”桑华摇头,“里面有绯焰哥哥和雪银陪着我呢。”
“对了,姐,”桑华拧着眉有些犹豫的开口道,“有件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什么该不该的,想说你就说,这里又没外人。”
那边儿凌烨应了一句,“直接说吧,没事。”
君倾不把他当外人,这自然是好事。
“那个浮香。”桑华语气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君倾一愣,那边儿凌烨也放了筷子走了过来,“桑华,你说仔细,你是怎么感觉她不对劲儿了?哪儿不对?”
“我也说不上来,我一直在银镯里,并没有真的接触过她,不过靠近她的时候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怎么说呢……”桑华想了想道,“好像,她和我有点儿像。”
君倾和凌烨对视一眼,都拧起了眉心,桑华这形容有些太抽象了,他们一时也不能理解。
“那个女人是有点儿不对劲儿,”绯焰也从银镯里出来了,“她身上的气息不那么纯粹,不像是普通的人类。”
“不像是普通的人类,又和桑华有些像,难不成……”一个猜测从脑海里冒出来,君倾却有点不敢确信。
凌烨显然也想到了,想了想,他只是说,“你们之前都是在银镯里,没有真的接触到她,若是让你们站在她面前,你们能确定一些信息吗?”
桑华点头,“应该可以。”
绯焰耸了耸肩,“去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今儿才折腾了那么一出,就算是她的身上真有什么猫腻,也不会今晚再冲动行动,咱们还是缓两天再过去。”
君倾道,“要是凤鸠在就好了,直接让黑鸠出去探查。”
凌烨将小银龙召唤了出来,“会飞的又不是只有凤鸠的黑鸠。”
君倾忍不住笑了,“我都差点儿忘了还有他,不对,或者应该说忘了他也是能飞的。”
小银龙气怒的瞪着她,“我当然是会飞的!黑鸠哪儿能和我比。”
“行了,去吧,有情况记得传信汇报给我。”凌烨说着将小银龙放了出去。
“按说我们是被一起传送的,没道理凤鸠和宿夜到现在都还没有线索啊。”君倾嘀咕着,“难不成,是他们被传送回遗迹那边儿了?只有我们俩被单独甩了出来。”
“这也不好说,”凌烨沉吟道,“不过以他们两个的能力应该自保无虞,若是真的也在附近,早晚都能碰上的。”
君倾深凝了凌烨半晌,那时间太久,连凌烨都感觉到了不对,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什么。”君倾摆了摆手,似乎突然间没了精神,躺在床上拉下床帐,声音闷闷的从里面传出来,“你吃完饭就走吧。”
凌烨拧眉望着那床帐,她这样明显的就是不对劲儿,他能放心走才怪了。
为什么自己醒来第一件事儿是找凌烨,而不是找凤鸠宿夜他们?虽说是找凌烨的同时也在找凤鸠他们,但总感觉,自己还是太以凌烨为中心了。
君倾拉起锦被将自己裹起来,现在想想自己之前那么疯狂的找凌烨,真是有够可笑的,她又不是离了他不行。
“你这是怎么了?”凌烨撩开床帐,见她将自己裹的像个蚕蛹似的,不觉有些好笑,“你这是新的自杀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