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自杀呢,我这是在思考问题,吃饱了就出去,别烦我,”君倾的声音从锦被里传出来,隔着棉絮有些闷闷的。
凌烨伸手将锦被扯开,“你这样让爷怎么安心走。”
君倾怒了,猛然坐起身来,“你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这话刚吼出来,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师傅你在吗?”
是陆祁安。
“我在,”君倾下床准备开门,却被凌烨给按了回去,“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先去把衣服穿好头发梳好再去见他。”
君倾摸了摸头顶乱糟糟的头发,狠狠瞪他一眼,“还不是你祸害的。”
凌烨勾唇一笑,“爷祸害自己女人,又没碍着别人什么事儿,谁能管得着。”
君倾懒得搭理他,走到铜镜前梳理头发。
凌烨的目光在君倾身上扫过,又望向门口,最终还是站起身先去开了门。
陆祁安看到开门是是凌烨先是一愣,紧接着说道,“师公,我来找我师傅。”
门口闹了那么一出,他是真以为凌烨是君倾的丈夫了。
师公这称呼似乎取悦了凌烨,连带着让他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你师傅这会儿不方便见客,你有什么事儿,先和我说。”
“师傅之前不是让我去将花楼的妈妈们都请来吗?人我都已经请来了,现在都在大堂里候着呢,就等着师傅过去了。”
“这事儿。”凌烨恍然,想到之前在门口对君倾破口大骂的那一群女人们,他眸中寒芒一闪,“我和你一起过去吧,这事儿不用麻烦你师傅了。”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的工夫,凌烨便又回来了,对君倾说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
凌烨办事君倾也是放心的,就没有再细问,只是看他坐在自己屋里没有一点儿要出去的意思,君倾就不乐意了。
“既然见着陆祁安了,怎么没让他给你安排一间屋子?”
“为什么要安排屋子,我们两个住这儿挺好的。”他说着目光朝着那床榻上扫了一眼,“虽说小了点儿,但也能凑合,爷委屈点儿让你睡我身上就是了。”
君倾脸色不善,“谁同意过你和我睡一个屋了。”
“陆祁安同意的,”凌烨道,“他说了,师傅师公一别多日不见,就该睡在一起好好培养感情。”
君倾眼角一抽,起身就要去找陆祁安却被凌烨给拉了回来,“你就那么不乐意和爷睡一起?”
“废话!我一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和你睡一起算是怎么回事。”
“迟早都是爷的人,不过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凌烨的目光在君倾越发玲珑有致的身上扫过,眸光暗下,嗓音也沙哑了几分,“都快熟透了,能吃了。”
君倾狠狠给了他一拳,“就因为你整天的这德性,我才不想和你住一起。”
“哦?爷整天哪个德性了?你说出来,爷改。”
君倾看着他那一副大爷样嫌弃的“嘁”了一声,“得了吧,早没救了。”
她要起身,却被凌烨箍在怀里动弹不得,“爷不会和你分开,玉凤坠儿你不收也就罢了,但你必须要待在爷的视线范围内。找不到你在哪儿的滋味儿爷受一回已经受够了。”
君倾身子一僵,想到几日前自己疯狂的寻找凌烨时那情景,眸光不自觉的柔软了下来,虽没有点头答应,但也没有再反驳,算是默许了。
凌烨便笑了,侧首在她耳边儿偷了个香。
暗暗想着昨天晚上遭了罪,今儿晚上非要多尝点儿甜头补回来不可。
想到昨晚,就想到君倾的那支舞,想到在那张床榻上他的手抚上她肌肤时的触感。
他的一双眸子里似淬了火光一般,彻底暗了下来,拥着君倾的手臂也不自觉的紧了几分,低唤了一声,“十七”。
在君倾过头时正要吻上去,门口却又是一阵敲门声传来。
屋内的两人同时一僵,原本隐晦的气氛也被这敲门声彻底震碎了。
君倾忙起身去开门,凌烨暗骂了一声,深吸几口气,强自压下已经窜上来的火,最后还是忍不住端起桌上的杯盏狠狠灌了一大口的凉茶。
心中暗想再这么来几次他非被折磨死不可。
君倾很快转身回来,他抬头问,“谁来找你?”
“是云洛秋,”君倾道,“就是北冥圣皇,说是有事儿找我商量让我过去一趟。”
凌烨立刻站起身来,“我和你一起去。”
“人家只说让我一个人去,可没说带上你。”
凌烨哼了一声,“越是说让你一个人去就越说明他居心叵测,爷跟着你是必须的。再者说,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他能管得着吗?”
“是,你是爷,谁能管得着你啊。”君倾耸了耸肩,知道劝不住索性也就由着他了。
“那个圣皇和你是怎么认识的?”走在路上凌烨还在问着,他可没忘了那天夜宴的时候,那人看着君倾那明晃晃的眼神儿。
还抚琴呢,明显就是故意想要在君倾面前卖弄!
“他是城主请来的客人,我教陆祁安练剑的时候偶然和他遇到的,他让我去献舞,我就提出了设擂台的条件将你引来,就这么简单。”
君倾觉得她和云洛秋的关系很单纯,比萍水相逢稍微多了那么一层罢了,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君倾这回答在凌烨听来可就是另一个味儿了,不过是见了一面儿就要让她去献舞?摆明了不安好心。
北冥圣皇住的院落,自然是精心布置过的,格外雅致。外面儿更是有重兵把守,在暗处的暗卫,那就更不用说了。
索性君倾也不是打算来行刺的,也就没在意这些。
见到君倾来便有人迎了上来,看到凌烨也一起来了,那人似乎也并不吃惊,比了个请的姿势,在前面儿引路,“傅姑娘请,圣皇大人已经在里面儿等着姑娘了。”
君倾一脚刚跨入院中,琴声随之响起,还是和那日夜宴时一样的曲子,颇有几分以曲会故人的意思。
君倾唇角微扬,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凌烨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引路的侍者将君倾两人引入院中便退了下去,院中抚琴的圣皇看到君倾也站起了身来,“倾君姑娘!”
君倾微一颔首,客气的行了一礼,“圣皇大人找我来有何事?”
“之前我给姑娘送了一封书信,今日请姑娘来,就是想要问问你的答复。”云洛秋也不在意凌烨在场,开门见山的直接问了。
君倾笑了笑,“圣皇大人这么极力拉拢我,总要给我个理由。”
“每百年一届的圣灵大赛开赛在即,本皇希望倾君姑娘能代表我们北冥参加,并夺得好的名次。”云洛秋道,“我北冥的实力要稍逊于其他盟国,但我相信,以倾君姑娘你的本事,想要在大赛中夺得名次还是没问题的。”
又是圣灵大赛,在临天城的时候,已经听叶扬说起过关于这圣灵大赛的事儿,没想到过了这么几年,在北冥又被云洛秋提及。
“对圣灵大赛,我也有所听闻,据说优胜者,还能去往上面儿,”君倾指了指头顶,意有所指,“圣皇陛下你既然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那我也就实话实说好了。我本不是北冥的人,在我以前所在的地方,也有人邀请过我,想要我代表其势力参加比赛。”
“当然,现在我人在北冥,为北冥效力也是应该的,不过还是想要先看看陛下您的诚意。”
“那要看倾君姑娘你想要什么了,”云洛秋又轻飘飘的把问题给推了回来,“倾君姑娘是见过大世面儿的人,一点小恩小惠也不足以让你动心。姑娘不妨把价码开出来,看看我是不是能给得起。”
“这……”君倾沉吟了片刻,“一时倒是也没想出来,在狩猎比赛结束之前,陛下您也不会离开陆安城,那就等到狩猎比赛结束之后,我再开出条件,陛下以为如何?”
“好。”云洛秋倒是也没有为难君倾,直接一口应了下来。
正事说完,他的目光这才落到一旁凌烨的身上,“这位就是之前选拔出来的陆安城第一勇士吧,不知如何称呼?”
“白景。”
云洛秋又望向君倾,“你们两位是……朋友?”
凌烨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似乎想到自己现在用着白景的名字,到嘴边儿的话又咽了回去。
君倾看着他那纠结的模样,忍不住轻笑道,“他和我是青梅竹马的玩伴。”
云洛秋听到君倾这回答,眸光微闪。
正事也都说完了,君倾和他客套了几句,便直接告辞和凌烨一起离开了。
“什么青梅竹马的玩伴,明明现在大家都以为我们是夫妻!”一回到房里,凌烨就忍不住开了口。
君倾就笑了,“我和白景是夫妻?还是大家公认的?啧啧,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我应该赶紧传信儿给白景说一声,知道这么个好消息他一定很高兴。”
“你敢!”凌烨闭上眼睛掐了掐眉心,“你就是故意要气爷!”
说着伸手便要去抓她,却被君倾躲开,“是你自己说你是白景的,一切都是你自找,你能怪的了谁?”
凌烨郁结,凌烨和夜凌两个名字在天灵界都是被重点关注对象,他自然不能用,所以刚才就随口说了白景的名,这会儿想想真是脑子抽筋了!
就是把他最讨厌的那个名字反过来叫司夜也比用白景的名字强!
君倾看凌烨那郁闷样就乐得直笑,凌烨这么精明的人竟然也有自己挖坑往里跳的时候,还真是少见,这笑料足够让她乐呵上几天了。
“你还敢笑?!”冲过去抓她,君倾忙躲开,两人在屋子里左扑右闪最后气喘吁吁的倒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