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妥这件事,张人健烦闷的心里多少有点乐和劲了。虽说他跟张文静到现在为止并没有那种过格的关系,始终保持着那种若即若离。不是张人健不想,而是她那种带点母性的关怀,让张人健内心里的刚有点冲动的欲望,就被她那母性化的语言给熄灭了。但在他内心里还是十分喜欢张文静的这种女性的温柔。生怕做出什么过格的举动,破坏了他们这种关系,失去这样一个体贴入微的女人。
张文静的允诺,让张人健的心情顿时愉快了许多,虽说他并没奢望在大连的晚上会发生什么让他惊喜的事情,但有她陪在身边,这已经就足够了。其实在张人健的内心里并不特别看重异性之间的那种肉体关系,他甚至更喜欢那种柏拉图式的精神上的爱恋,这种感觉是在他上高中,以及大学初期刻意去追求的,只不过由于在大学的现实生活里,他当时曾追求的异性,用行动给他上了让他至今都无法忘记的一课,他才开始彻底的转变,但那留在内心深处的东西是不会消失的,总会在不自觉中流露出来。
第二天下午,张人健把要做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看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束,用毛巾把皮鞋上的灰尘擦了擦,紧了紧裤带,又把黑色皮夹克的貂皮毛领子立了起来,戴上一顶藏青色的鸭舌帽,喊上司机,就出门坐进车里往千山驰去。
其实这条路,张人健是再熟悉不过了,不说跑过上百趟,也差不太多,可是这次他的感觉似乎有点不同,可能是这一阵发生的事情,让他太压抑了,冷一出市区,看到市郊的这种自然风光,那漫山遍野的白雪,偶尔有几处泛绿的松树点缀,使他心情一下子开朗了许多。
尤其是刚一过鞍山市军分区司令部前的十字路口,顺着二一九公园的北墙刚一拐个弯,就看见了路右边出现了一个象似童话中的古堡式建筑,色彩十分耀眼,形状古怪离奇。张人健以前并没见过。
“哎,铁军。这里什么时候修的这古怪大门?”
“这您都不知道呀!这是新建的东山游乐园。也难怪,这一阵你也没心思注意这些。”
“这地方风景还真不错,以前还真没注意,难怪东北风会把办公楼建在这。”
张人健又看见路左边的一个几乎是模仿美国白宫式的白色建筑。这是鞍钢与鞍山市合作成立的一个生产冷扎板的公司,只不过由于两家单位没有协调好,成立近两年了,到现在连一张冷扎板的影都没见着。唯一让人知道这公司存在的就是这幢特殊的建筑。不过至今也没人搬进去办公,只是孤零零的撮在那里,成为了人们去千山游玩时,先欣赏到的一道有点特色的风景。
“那还说啥,人家不是鞍钢和市政府合资的公司吗!什么时候咱们也能在这盖一栋自己的楼啊?那才叫老板呢!”铁军不无感叹地说道。
“还别说,这地方真就应了那句话。市区的位置,田园的风光。等着吧,没准用不了多久,你这梦想就能实现,你信吗?”
“那有什么不信的,就你这发展势头谁能预见到明年你会怎样?一年前,我认识你时,你还几乎一文不名呢,现在鞍山市做钢材生意的,谁敢小瞧咱们。”
这句话倒真让张人健感觉到那句话:不是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别说铁军了,就是自己做梦也没想到只一年的时间,自己就会实现几乎是以前梦想中的一切。一想到这,他真感觉到自己有点“飘”了。
也就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汽车就驰近了鞍钢温泉疗养院的大门。张人健一眼就看见站立在大门口,由于清扫的缘故堆积的雪堆旁边的张文静,可能是在这荒郊野外,再加上是数九寒冬,周围只有她一个人站在那,更让张人健感觉到她那亭亭玉立的身影是那么让人可亲,尤其是她那多少经过训练的文艺素质,仿佛让张人健又感觉回到北京上大学的那段时光。
看得出她多少做了点打扮,只不过因为这不是在家,又加上是单位组织的活动,没有可供她做过多拾捣的东西,只能这么近似素面朝天的出来见张人健。
张人健倒对女人的那种刻意装饰不太感冒,他更欣赏的是这种近似自然的装扮,尤其是东北女孩那种满脸涂上一层厚厚的粉,是最让他难以忍受的,就象墙上刷上的那种劣质涂料,一不注意就会蹭一身一般。
车刚一停稳,没等张人健下车给她开车门,张文静就迅速地自己钻进车里。张人健自然心领神会地马上对铁军说。
“开车!”
然后转过头来对张文静调侃道。
“跟你们这些上班的人接触真麻烦,总弄得跟做贼一般,好象真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
“得啦!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让人传到陈岩耳朵里,看你还能不能这么轻松!”
“这你可把人瞧扁了,拿谁吓唬,你也不能拿她吓唬我,世上的事往往就是这么藏着掖着误的事,其实你越不怕越没事,让旁人也觉得说起来无味了,也就顺其自然了。”
“行了,我算服你了。我可比不了你,恐怕满鞍山市也再找不出第二个在社会上混的清华人,这一点培养你的老师估计也没预料到吧!”
“这你可就猜错了,要不他们就不会把我分配到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鞍山来。他们那时可能就预料到了,怕把我留在北京那样的大都市惹出更大的乱子。”
“哎,你怎么在车里还戴顶帽子呀,弄的自己跟地下党似的。”
她这话还没说完,铁军忍不住都乐了。
“这不刚从老山前线下来吗!能不受点伤呀!”
“我还真想不出你剃了光头是个什么样子?”
“得,你可别糟尽我了!”
“那事情了结了吗?”张文静又关心地问。
“就算是吧,但我这心理不平衡呀!这算什么事,平白无故地到那里走了一遭。”
“没事了就好,就算长点见识,接受点教训吧,以后做事可得稳当点!可别再惹什么事了,听说这事后,把我吓得够戗。”
“我也不想呀!你以为那里是人待的地方,简直连猪狗都不如。可谁知道还会遇到什么事?听天由命吧!”
一说到这事,张人健真有点无奈的感觉。
“大哥,咱们现在去哪?”
这时车已经接近市区,铁军不知张人健还有什么安排。
张人健瞅了一眼张文静,从她眼神里感觉她也没什么事。
“直接去大连!”
等车到达道弯收费站排队等交费时,张人健下车伸了伸懒腰,活动一下四肢,然后他没象往常那样坐进前排的坐椅,而是打开后车门十分自然地坐到了后排坐上。
桑塔娜高速地行驰在平坦的沈大高速路上,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除了录音机里放出来的流行歌曲,以及车外传来的阵阵风声,车里再没有人说话,就这么沉默着。似乎大家都心知肚明将要发生的事情。
张人健心里十分清楚张明臣这种女人的腼腆,不愿把任何隐私流露给外人看见。但随着天逐渐渐变黑,她才放开了许多,身子也逐渐与张人健靠得越来越近,等到车外只能看见旷野里那零星的、隐隐闪现的灯光外,再也没有一丝生气的时候,她已经几乎完全倒在张人健的怀里了。
张人健虽然心跳有些加速,但这也是他事先有准备的,只不过没想到她能如此主动,这是张人健没有想到的。本来他还在心里琢磨着如何才能与这位心仪已久的佳人共度云雨,现在看来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了。当两人那灼热的嘴唇融合在一起时,张人健就立刻明白了,今晚,她就是自己的女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