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收买一只迷途的小野猫,不过看样子还是不得要领,不知道陆先生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恕我不便逾越。”
“哦?我以为陆先生会有好办法呢。”
“何以见得?”宁晞寒感受不到陆晨风视线里面所含的情绪,即使他们双眼相对,尽管在他的瞳孔里她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人类不惜以身犯险驯养危险的动物,喜爱、好玩背后无非是天生的征服欲在作祟罢了。”误雪轻松淡然的语调像是在说这些闲话家常的事情,“只是一旦成功,日子久了即使是最难驯服的野兽也会让人觉得乏味了,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着太多尚未征服的东西,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没错。”陆晨风淡淡地回答着,话音未落他笑了。满意的笑了。因为那一抹与自己对视的瞳孔里他看到一丝剧烈的晃动。
“但是,无聊乏味并不构成我要转让她的理由。”
“我一直认为,有些东西并不是高不可攀或者天方夜谭,关键在于……”误雪双手交叉,轻抚着下颚,“它被谁握在手里。”
“……”陆成风从容的视线里泛起一丝错愕,眼前的女人面色如雪,微敛的眼睑下遮着如墨色般的眼眸,恍世、清冷。
“又或者,我们常常以为某一样东西已经唾手可得了,偏偏不巧的是在下一秒却花落他家。”
这个女人……在视线接触到她唇边泛起的那一抹痕迹时,陆晨风深深吸了一口气记忆借以整理自己的情绪,她是知道的,因为那一抹微浅的弧线像极了掌控着一切高高在上的女皇。
只是……
“你现在是墨氏最大的股东,这里的一切都在你的支配范围内。”他要的东西自会想法得到,并不需要借谁的帮助。
“当然,我之所以那样说,并不是因为怀疑陆先生的能力,而是……人生处处充满着意外,对于不容许有半点差池的事物,买个万全的保险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
陆晨风眼睑微抿,很显然,她一派悠闲的话语里,非常清楚的传递着一种讯息,宁晞寒这个人她志在必得。
甚至不惜与他为敌。
而,她的的确确就有这个能力。
这些年他一直寻找,继而精心策划只是为了得到那样东西,现在终于要到手了……为了一个女人他有冒险的必要吗?静静地,海浪排挤岩石的声响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面。空气里面慢慢沾染上的那层令人作呕的气息,对此宁晞寒再熟悉不过。
一天又一天……
一场又一场的交易……
落地窗外湛蓝的天空,干净到未沾染一丝阴霾,让她不禁想要伸手去触碰。那……就是天堂的所在吧?
“粥有些凉了,可以帮我去热一下吗?”误雪略显突兀的话语让宁唏寒微微地一愣,接着她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左手将粥婉放在托盘上。他们交易结果如何她并不关心,只是这个房间的空气总是稀薄到让人窒息。
“还是放着好了,这种事情你做着也不方便。我忘记了你的右手……”
“我的右手并没有怎样!”宁唏寒急急地回应着,分贝不自觉地放高,而匆忙回身间,左手的托盘不稳让粥撒了出来。
“抱歉,我……”
恐惧感随着耳边稳健的脚步声蔓延着,像是被皮圈圈起,一圈圈的自脚底开始蔓延、收紧直至她的颈项。
“你的唇蜜没有涂匀。”
“……”宁唏寒的右手没有一丝晃动的迹象,随着冰冷冷的指尖停留在身侧。
“怎么,形象都不顾虑了吗?”
“……”宁唏寒双唇紧抿,握着托盘边缘的左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着白色。
“看来,是需要我代劳了。”随即,他温热的指腹覆上她的双唇,宁晞寒的瞳孔剧烈地晃动着,此刻她感受到的是透彻骨骼的冰冷。
她,终于失去价值了。
“这张脸很美。”陆晨风俯身,双唇贴在宁唏寒的耳边,“可是,对于依赖完美生存的公关而言,失去右手的你……显然也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宁唏寒地视线晃荡在两个人相抵的脚尖,陆晨风温热的气息覆盖在耳膜上,宣告着她的命运……
“你有了更合适的去处。”
“知道了。”
是的。
她,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
“看来,是我强人所难了。”
“谈不上什么强人所难。”陆晨风没有一丝迟疑地否定可误雪的话,一个残废的女公关,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价值,“对吧,宁、晞、寒。”
宁晞寒嘴角随即牵起一道完美的弧线,无论在怎样的状况下,她的嘴角总能瞬间浮现出这样的微笑--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已经超越了本能变成了一种设定,只需要按一下开关,就会立刻浮现。
“既然生意谈好了,那关于老夫人找莫小姐商谈的事情……”
“可以啊,我正好要去研究所检查,大概两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墨老夫人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在那里谈谈。”终于,要开始了吗?
“我会转告的。”陆晨风没有多说什么,误雪温和的话语里夹杂着高高在上的气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不会向任何一个人低头,包括她自己。
直到房门再一次的开启接着关上,宁晞寒的视线才自脚尖抬起,“稍等一下,我现在去把粥热一下。”
“觉得我很残忍?”
“我从来不会觉得谁残忍。”宁晞寒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失去知觉的右手,喃喃地说着。
“那好,你的工作就从这一秒开始。”
阳光赋予的温度,让误雪联想起暴风雪即将来临前的天气,总是格外的明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