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天气变幻莫测,经常早上还闷热难耐,一阵细风吹过,就是一场瓢泼大雨。
楚国朝野,就如这夏天的天气般,风云变幻,只在旦夕。燕国举兵犯楚,楚军节节败退至衡阳,太子欧阳煜离亲自在衡阳督战,丞相张浦却伺机带领亲兵五千包围了皇宫,威逼当今皇上禅位给四皇子欧阳煜辉,此举震惊朝野,忠臣志士奋起反抗,奈何张浦位高权重,纷纷被张浦投入天牢。正值全国百姓欷歔哀叹之际,那本应在衡阳的太子,欧阳煜离却带了几万人马,攻回皇城,皇宫内更突然跑出一队神兵,和欧阳煜离里应外合,杀了张浦个措手不及,结果是张浦九族被斩,四皇子在混乱中中箭身亡,而且就此揪出一大批张浦的同谋,也一同都被斩了,楚国朝野上下一新。
衡阳军营,副帅于谦亦被牵连,革职回京查办。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皇上亲下圣旨,任命一个从来没有带兵打仗的人为统兵主帅,那个人就是蝉联两届武林盟主的雨雪山庄主人楚云飞,副帅为魏兰,更有传闻说,那个久居逍遥谷,从不问世事,医术高明,神秘莫测的药王南宫牧野也成了太子的幕僚,楚云飞的军师。楚国民众对这一仗更是没了信心,有那家里富足者,都在设法逃亡他国避难,奈何,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没到一个月,楚云飞不但把纳兰博赶出了楚国,而且趁势追击,一举攻下燕国边城墨城,把纳兰博逼到了燕国的要塞,青风关。楚云飞年少建立雨雪山庄,创建飞天门,又轻易夺得武林盟主之位,本就已经让江湖中人传得神乎其神,这次出征,又轻而易举击败了纳兰博,楚云飞瞬间成为一个三头六臂,能呼风唤雨的神人,在整个华风大陆广为传颂。
这日,天气晴好,骄阳似火,一层薄薄的云缭绕在天幕之间。
墨城东门,城门紧闭,守卫森严,城楼上,旌旗招展,军兵林立。
一位年青的将军身着银盔银甲,长身玉立于城楼之上,他眉若远山,面若秋水,如幽潭般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墨城外的连绵山脉,眸光凌厉,炯炯有神。
“楚将军,可有破敌良策?”慵懒中带着那么一丝磁性的声音自他身后扬起,一个身着墨绿长袍,手摇羽扇,一双桃花眼忽忽乱转的男子踱步登上了城楼。
楚云飞微一侧目,冷眼睇了南宫牧野一眼,默然不语。
“楚将军的性子是越发沉稳了。”南宫牧野口气轻飘略带讥讽道,同时比肩和云飞站在城楼边。
“太子那边诸事顺利?”楚云飞也不在意,淡淡发问。
南宫牧野点点头,道:“张浦**已经清理干净,隔日,太子会亲自押了粮草过来,慰问三军。”
继而轻轻一笑,接着道:“要不是柳慕白撰了那份假的通敌信,张浦也不会狗急跳墙,冒然起事,我们也没有机会把他连根拔掉。楚将军的功劳可是大得很呢,这一仗打完,加官进爵,位列朝堂,前途不可限量。”
楚云飞冷哼一声,冷冷问道:“这都一个多月了,为何蛮儿的病情毫无起色?”
南宫牧野脸上的笑容一时凝结,眉尖轻蹙,神色肃然,沉声道:“蛮儿所服之毒,甚是奇特,我竟是丝毫查不出那凝香丸的毒性,解毒之日漫漫。”
“漫漫是什么时候?可解还是不可解?”云飞皱眉问道,这都一个多月了,南宫牧野天天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糊弄于他。
南宫牧野沉思片刻,理了理思绪,羽扇往手中一拍,铿锵道:“这么说吧,万物相生相克,有毒必有解,有病必能医。昆仑张召一的眼睛为毒水所毁,当年我都替他换了一双眼睛,蛮儿的问题在于,她的整个身体都找不到中毒的迹象,整个眼睛都看不出有什么病灶,就是华佗在世,怕是一时半活儿都无法可想。”
云飞脸色更加黑沉,眉毛一轩,冷冷问道:“那你这么说,就是无法可医了?”
南宫牧野摇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找来那个制毒之人,也许会有所突破。”
云飞身体微微一晃,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声音略带颤抖道:“那个人已经死了。”
南宫牧野一脸愕然,重复道:“死了?”
是得,凌绝已经仙去了,云飞失踪的那几日,就是去了绝情谷,他当时知道自己身中剧毒,随时都可能死去。衡量再三,决定去衡阳之前,找凌绝讨教一下蛮儿的病情!哪里知道到了凌绝所住的山洞,看到得竟然是他的遗体,云飞翻遍了整个山洞,都没找到这老儿只字半语留言,也就是那时,他才明白为何凌绝让蛮儿十日内必须返回,原来,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云飞草草埋葬了凌绝,败兴而归,才在雷雨之夜狂性大发。由于怕蛮儿失去信心,云飞将凌绝已死这件事隐瞒至今。
南宫牧野看云飞一脸痛苦,颇有一些幸灾乐祸,凉凉道:“那也无妨,待我研究个三、五年的,终是能解了她身上的毒。”
楚云飞脸色铁青,瞥了一眼南宫牧野,不悦道:“你不会是故意拖延,好有机会和她朝夕相处……。”余音渺渺,酸味实足。
南宫牧野额间青筋浮动,双眼冒火,冷睨云飞半晌,才说得出话,冷笑道:“我和她相识以来,又何曾伤害过她?倒是阁下,屡次三番让她遭受折磨,这凝香丸也是拜阁下所赐,亲自喂她服下。若不是为了解你身上之毒,她又怎么会落到失明的地步。现下,你倒处处来疑我。”
云飞那句话本带了三分玩笑,却遭来南宫牧野一顿抢白,偏偏他说得句句是实,无可辩驳,云飞只觉心内一痛,神色黯然,转身漠然地看向远方。
南宫牧野见云飞一脸萧索,显见的触到了他的痛处,心内只觉有些不忍,但想到自己本是蛮儿的未婚夫婿,现在倒落得象个觊觎别人老婆的无赖,心里更是愤愤,遂火上浇油道:
“蛮儿本来就是我未来的老婆,现在不清不楚和你在一起,你倒有理的很。”南宫牧野越说越是心痛,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静默片刻,云飞才淡淡道:“你那未婚妻子是纳兰明珠,我老婆却是蛮儿,有什么可吵得。”
“你……!”南宫牧野满脸黑线,嘴角抽搐说不出话来。
空气又一次变得冷寂,两个男子相对而视,一个怒不可抑,一个淡定从容,只是心里却一样的淡薄苍凉。
突然,城内发生一阵骚乱,哭喊叫骂声不绝于耳。
两人都皱了眉头,同时转身向城内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