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走后,蛮儿唤来碧玉,把那些炭盆子,熏笼子之类的东西,都搬了出去,又勉强喝了一碗粥,就又躺回了床上。
蛮儿神色黯然,怔怔地看着屋顶,心里翻腾不已,云飞哥哥的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明天他就要启程去衡阳,那自己该何去何从呢?跟去衡阳,似乎不妥,他和爹爹打个你死我活,自己在旁边徒增烦恼。回去忘情谷,又觉得无趣得紧;留在这边,慕裳和素娥必然要多加猜测,翻来覆去想了半天,只觉天大地大,竟然没有自己容身之处,白白伤感一番,竟又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耳边传来云飞的呼唤声。
“蛮儿,蛮儿,醒醒。”一只手轻轻地推她,力道合适。
“要睡。”蛮儿咕哝一句,躲开那只手,滚进了床角。
“醒来了,我还要给你讲故事呢!”云飞叹口气,从墙角把那个小人儿挖了出来,抱在了怀中。
蛮儿慵懒地打个哈欠,水样瞳眸眨了一眨,软软问道:“云飞哥哥,为何不点灯啊?”心里暗叹自己的睡功,从早上又一直睡到了夜半三更。
云飞皱了皱眉,看了看遍洒阳光的屋子,愣愣道:“快醒醒了。”
蛮儿揉了揉眼睛,茫然看着前边,笑着道:“你先点了灯来看,我真得醒了。”
云飞的脸更加黑沉,伸了一双手在蛮儿面前晃了一晃,蛮儿眼睛一眨不眨,看向不可知的远方。
“不许开玩笑,你真得什么都看不到?”云飞焦急地问道。
蛮儿感觉到了云飞的急切,但却看不到云飞的样子,一股凉意从头顶直到脚趾尖,她默默地点点了头。
云飞犹如石化般怔在了那里,定定地看着蛮儿,自己只不过走了短短两个时辰,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静默片刻,蛮儿唇角勾出一丝凄凉的笑意,淡淡道:“云飞哥哥,我好像瞎了哦!”
一句简单的话,却让云飞的心沉到了谷底。
过了好几日,蛮儿都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不到了,她希望这只是虚梦一场,梦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这场梦却是迟迟不能醒。
为了自己的眼睛,云飞哥哥推迟了去衡阳的日程,疯了似得,四处找大夫。她不知道,那些大夫是怎么说的,但云飞哥哥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苍凉了,对着她,他总是说一些安慰的话,总是在笑着,但听在她的耳里,却是万般的辛酸。
自发生了这件天大的惨事,蛮儿一滴泪也没有掉,因为她知道她只是失去了一双明目,云飞哥哥却失去了一颗快乐的心,虽然,她一再申诉,她的失明和给云飞哥哥解毒没有关系,和凝香丸也没有关系,但他的沉默告诉她,他并不相信。
云飞哥哥现在是越来越宠着她了,吃饭,睡觉,走路,即使去茅厕,只要有他在,就绝不假以她人的手。
就如这次出行,云飞哥哥执意不带碧玉姐姐,弃了自己的坐骑,和她一起乘坐马车,忙时,就自在一边翻他的公文,闲暇时,就会给她讲各地的风土人情,还会定时带她下车,去散一会子步。她知道,太子的人一批一批过来催他,但都让他打发走了,隐约间听云飞哥哥和天雨说什么五万义军的话,似天雨先带了那些人去了衡阳,云飞哥哥倒是一路不紧不慢地陪着她。
“想什么呢?”云飞含笑问道,顺手拈了一块点心,送到蛮儿口中。
蛮儿就着咬了一大口,抱怨道:“再这样下去,我就成猪了。”
“嗯,就是猪,也是一只漂亮的猪。”云飞点点头,称赞道。
“还是一只瞎眼猪。”蛮儿脱口而出,说完就有点后悔了。
云飞沉默良久,握了她的手道:“不要这么说,马上就要到衡阳了,南宫牧野肯定能治好你的眼睛。”
蛮儿脸上漾起明媚的笑颜,信誓旦旦道:“我是他的徒弟,当然晓得这个道理,是你太过紧张。”
云飞轻轻把她搂在怀中,吻了吻那灿若明霞般的脸,承诺道:“等你眼睛好了,我把慕裳的事安排好,我们一起去绝情谷,怎么样?”
蛮儿愣了一愣,她和云飞两情相悦,但却从没想过会和他白首到头,在她心里,云飞最终肯定会娶慕裳的,但现在,他那是什么意思?
云飞又道:“我爹爹当年败在纳兰博手下,我和纳兰博自会在战场上较量一番,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爹爹的死虽然不能全怪他,但他万不该又派了死士杀了我其他的家人,就是我和云天几乎也死在他手中,如果,他落入我手中,我自会让他受一些苦楚,但我保证不会伤他性命,这你也放心。”
蛮儿彻底傻掉,自己纠结在怀的这些问题,云飞哥哥竟是一下子都帮她解开了,眼泪不知道怎么就冲出了眼眶,一滴滴落在了云飞的手上。
云飞一脸凝重地看着蛮儿,失去了眼睛,她没哭,知道自己服了类似毒药的凝香丸,她没哭,但他的简单几句承诺,却让她泪流如河。她对纳兰博又有几分记忆?她所在乎的是自己对她的那份心意吧。
云飞捧了蛮儿的脸,轻轻吻过那些泪水,咸咸涩涩的直接熨到了云飞的心底,蛮儿抽噎着,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颤动着,云飞心微微一痛,嘴唇吻上蛮儿水润的樱唇,辗转流连在那粉嫩唇瓣上,不肯离去,蛮儿只觉全身酥软无力,双手紧紧攀上了云飞的颈项,微微喘息着,云飞的舌头闯过蛮儿的牙关,长驱直入,和那香嫩的丁香小舌纠缠在一起,手掌越过衣襟,握住那饱满的丰盈,细碎的低吟自蛮儿喉间传出,更让云飞情动,手指轻轻挑逗着蛮儿的尖挺,嘴唇辗转吻上了蛮儿的粉颈,蛮儿娇躯轻扭,也是不能自已。云飞的脸埋在蛮儿胸前,声音低嘎,沙哑:“可以么?”
蛮儿本就看不到东西,根本不知道现在到了哪里?是白天是黑夜,一切都随心所欲,现在只觉全身烦躁不安,云飞哥哥的手和唇却那样让自己舒服,所以,毫不犹豫地连连点着头。
两人虽然已有了那男欢女爱之事,但一个一开始只顾着解毒,到后来又彻底晕了,另一个又神智不清,竟是谁都没有真正体会过云雨之欢。
此时,干菜烈火,又有谁能忍得住。
听得蛮儿允了,云飞伸手就去宽蛮儿的衣衫……。
“门主,太子殿下和南宫先生已经迎出城外了。”车门外,天雷轻咳一声,诺诺回道。
“滚!”车厢内传来云飞恶狠狠的声音,继而一只杯子自车窗抛了出来,正好砸在天雷的额头上,一丝殷红的血徐徐流下。
天雷捂着额头仰望渺渺青天,跌足暗叹道,亲娘啊!你不如让雷劈死我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