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助理小米的拿了杯姜茶进来,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您没事吧,要不下午休息一下吧”
我挥挥手,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不用,琳达那边的情况这么样?”
小米推推厚厚的眼镜片“我听说这次她们在下一季的推出的灰泥大衣系列,她们要出杀手锏,会请大牌的作家来写时尚评论。”说着小米神秘兮兮地低声说“想要请现在当红的小鲜肉作家阿莫,头我们怎么办?”
我轻抚了抚额头,抬头看到我书架上那本已经有些泛黄***,突然笑起来,挑了挑眉“我们也请,不仅要请,还要请最红,最大牌的”
小米不解“我们请谁?”
“安晓艺”我轻轻丢给他一句。
“什么?!”小米惊得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随即立马摇头“这不可能的”
我反驳她“怎么不可能?听说《A。L》御用服装品牌“微瞳”的创始人沈瞳是安晓艺的好朋友,如果通过这层面子……。”
小米摇头,结结巴巴地说“如果真能行得通的话,《A。L》早请了,但是安晓艺是出了名的难搞,而且为人相当挑剔,只做她想做的事情,面子什么的在她那都行不通。”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虽然我的偶像在别人的眼里是这种不怎么正面的形象,但是我还是选择理解,毕竟天才们总是有些异于常人的地方。
“没关系,你就找个时间帮我约一下,沈小姐,我自有办法”
小米还是怔怔地,我刚想开口说两句。
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我摆摆手,示意一下,小米识趣的退了出去,把门关上了。里面传来沈微微急促的呼吸声,我叫了一下“微微”她没回答,我有些不安又叫一声“微微,你怎么了,说话啊”
“珊,珊……你快来救我~”那边沈微微的声音抖得不像样子。
我开始紧张了,“你在哪?!”
“我,我在金陵大厦这边……”话没说完,她那边就挂了电话。
我急着拎包就往外面走,“小米,你先约,下面的工作等我会解决”
“奥,好。”
开车的时候,我心里七上八下的。金陵大厦所处的那条街,离《时尚》公司的总部没有多远,它本来跟《A。L》就是死对头关系,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还好我并不经常在外面抛头露面,和《时尚》这些国内品牌杂志的圈内社交也是琳达那边主管,那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人认识我。
看到金陵大厦的时候,发现门口那里绕了一圈人,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看来沈微微这次的事闹不小。
我在路边直接停了车,拿着包,踩着高跟就往那边去。我拼命地拨开人群,一个刺耳的叫骂声像是一把银针直接刺破了我的耳膜,一个大约四十出头,满身珠光宝气,不年轻涂满了各色的化妆品的脸上,放着油性的光彩,插着腰的泼妇骂街“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啊,年纪轻轻就不学好,还大学生呢,当小三,抢人家老公,不要脸犯j的b子……”
沈微微的脸上鲜红的五个手印,右边脸颊被指甲划出了一道血印子,长发像是打了结。一团一团的蓬在头上,上身的白色棉质外套,袖子的地方也被扯破了,露出一节线头和棉絮。
看着那女人又要伸手扯他头发,我一把抓住她的手。
老女人满脸横气的瞅我“你哪来的,少多管闲事啊”
沈微微看我来了,眼泪终于哗啦啦地下来了,小声“叫着,珊珊……”
“原来跟这个小j人是一伙的啊,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着那老女人又想来伸手打我,我一个绕手,直接扯住她那堆乱毛上面,“你最好给我嘴巴放干净点,怎么说现在也是法治社会当众打人,侮辱人,你是有多大来头能只手遮天啊”
那老女人被扯得神色满脸纠结,一手捂着头发,一边喊“你敢拉我头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老公是谁嘛”
我放了她头发,猛推了她一把,“我管你是谁,你老公是谁,总之你敢欺负我朋友就是不能够,我看你老公也没什么了不起,能容得你这样在大街上闹,想必是个缩头乌龟,见不了世面的人”
“好啊,你这是什么狗屁朋友,抢人家老公,当小三”老女人看不能跟我硬来就开始博同情,跟周边看热闹的人诉苦“你看看现在的丫头怎么得了,当了不要脸的狐狸精,还这么嚣张,年纪轻轻不好好工作,干些歪门邪道,年纪都能够当她爸了,真是不要脸,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周围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也开始指指点点。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我不多做纠缠,拉着沈微微就走,也不管那个老女人在那又急又跳地在那蹦。
嘴里还一直骂骂咧咧地“好啊,小b子,我看你能跑哪去,你就别指望能在这行混下去了”她只在原地喊也不敢过来。
我一路拖着沈微微,她低着头一声不吭跟着我,周围的人还在对我们指指点点。
我按了一下车钥匙,直接坐上车,她也配合的坐在了副驾驶,我一个油门踩出去,把那些碎语闲言,过路人的正义的白眼,甩到了车后面。
开出一段路,离开了那个暴风地带,我拐到了一条僻静的巷子处,把车子停了下来。
“她说的是真的吗?”我淡淡开口,眼睛直直的望着前面的路。
沈微微低垂着头,偶尔抬起手摸了摸前面的乱糟糟的头发,发现怎么也弄不平,只得作罢。
看她这反映,我估计也是真的了“刚才我说的那些话是说给外面那些人听的,不代表我就认同你这种做法,你如果真的想让我帮你的话,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沈微微还是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嘴里呜呜囔囔地说着“没了,什么都没了……”
我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窜到了头顶,拉了安全带。从车子前面绕了过去,打开副驾驶的门,想要把她给拉下来,她吓了一跳,嘴里不停喊着“不要,不要”我揪着她的衣服,一下子把她给拖了下来,她一个重心不稳,重重跌坐在地上,鞋也掉了一只。
我指着她“行,你不说是吧,那下次你要被人弄死的话,也别找我求救!”说着我就要走,沈微微却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坐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脸上的装花了大半,头发随着眼泪也贴在脸上。
我又折回去“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几年前你被张宇成甩的时候也是这副德行,现在好了变本加厉跑去做人家小三,你这辈子就被男人管死,一辈子死在男人手上”我冲过去揪住她的领子,强迫她看着我,她睁大眼睛惊恐地盯着我“你有那么缺钱吗,你他妈是真犯j还是本来就j!”
她一下子推开我的手,哭着喊“对,我就是j,就是没用!每次都被男人弄得半死不活的我哪像你啊,那么有出息,工作几年,就年薪三四十万,也不像艾佳什么都不用做,有个好爸,就能开得起豪车,住的了豪宅,我呢?!什么都没有,只能靠自己,靠男人”
“你他妈够了!就会怪天,怪地,怪父母。我呢,你以为我活的很好吗,就你一个人不幸,我们都幸福的要死,这世界上谁活的容易,我现在跟顾琛就他妈像是两只点了炮仗的蚂蚱每天都拼了命地在跟对方战斗,我也曾经某一阶段真的觉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爱情事业两得意,结果呢,落得到现在跟顾琛越走越远,即便我很不高兴,心里有一万分的痛苦伤心,我还不是得继续工作,继续生活!”
说到后来,我觉得嗓子都干涩起来,这一段时间的种种压抑苦恼似乎在这一瞬间都爆发出来了,我慢慢蹲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自己,眼泪开始像决了堤的水一样,汩汩的流出来,落到地上,我已经很多年没这么哭过了。
沈微微看见我哭,她又继续嚎起来,我们两个就像俩个犯了错误被痛扁之后的孩子一样,蹲在车旁边,夹在这条狭窄的巷子中间,嚎啕大哭。
那天,我不记得我们哭了多久,只记得远处的夕阳越落越远,被灰暗的天空冲淡了的橙色光亮打在两侧已经老旧剥落的墙壁上,落下斑驳的影子。像是被人随意泼洒墨汁的画,露出一张张丑陋的嘴脸。
一些落到我们的身上,在坑洼不平的水泥地上打出斜斜的阴影。像是一个和我们一样悲伤的小人,黑黑的团在地上。
远处还有汽车的鸣笛声,还有小孩的嬉闹声,忽远忽近,而我和沈微微的哭声,像是极不协调的音符夹杂在这看似一片静好的环境里,嘤嘤咽咽,越飘越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