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了车,要送沈微微回去,她和我一样也没劲了,就只是呆呆的无聚焦的睁着,如果不是她偶尔会眨两下,我会以为她突然断气了,要不就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在她下车离开的时候,我本想叫她一声的,却发现自己嗓子已经哑了,加上感冒,已经完全发不出声音,沈微微关上车门,转身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抬起右手用食指轻叩了叩窗户,然后在她那张已经五彩斑斓的脸上,勾了勾嘴角,硬挤出一个笑容。表示她其实也还好。
我发不了声音,也回了个笑脸给她。只不过,比哭还难看。
回到家,整个人像是被人拆了又重新装起来,倒在床上,身体重的怎么也提不起来,我没开灯,仰着头,呆呆望着头顶上黑漆漆的天花板。
已经很晚了,顾琛还没回来。现在他回来的一天比一天晚,也越来越忙,而我们两个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竟然真的能够做到一天到晚的不照面,顾琛已经睡到了隔壁书房的折叠床上。
每天我睡觉的时候,他还没回来,我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离开了。像是有意避开我,偶尔半夜起来,也看见书房里还有光亮,顾琛还在做事情。以前总是说他不够上进,不认真。现在真的认真起来了,我的心里却又开始有些空空的,我想人真的是犯j的动物。
而我也知道,顾琛他是在惩罚我,我们从之前的争锋相对,到现在的进入长长久久的漫长的冬季,持久的冷战,让我们谁都拉不下脸。我们都太骄傲了,太自以为是,我们都想要对方,活成自己理想的样子,一来一往的折磨彼此,我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还会持续多久,但是我知道总有打破的那一天,会有个结果的。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我拉紧被子,侧过身子背对着门口。弓着身子,装作睡觉。
心里却是明镜似得,我听见顾琛把衣服脱到沙发上的声音,然后浴室里面发出水流的呲呲地声,过了一会我听见他穿着拖鞋“啪啦”“啪啦”往卧室的方向,越来越近,我的身体也紧张的绷了起来。
紧紧闭着眼睛,我听见脚步声在房门口略顿了顿,但是只一会,就从房间过去了,往旁边的书房那边去了。
我的心突然被放开来,沉沉地落了下去,听见隔壁关门的声音,怅然若失地慢慢睁了眼,一滴滚烫的眼泪顺着白色的枕头滑到了被子里。
顾琛坐在床上,上身没穿衣服,肩胛处,瘦的凹了下去,刚刚洗完澡出来的热气已经完全散了,浑身发抖,他躺倒在床上,拉过被子紧紧把自己卷了起来,身体里像是烧着了一样,滋滋的往外冒着热气,头突突的痛。
他看了一眼刚刚带回来的袋子,里面装的感冒药,那是下午碰见艾佳,说他感冒严重给他买的。
顾琛拉紧了被子,转过身,他不想吃药,如果生病能让自己暂时分神,能缓解一下心里那种排山蹈海的难受,他宁愿生病,最好死掉。
他不断地折磨自己,拼命的加班工作,就是想让自己忘掉一点点林珊,明明在一个房子里,明明自己爱得要死的女人就在隔壁,他就是不能去抱她,吻她。
因为他知道即便现在和好了,他们的问题还是在那,还是没完没了的争吵。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如果只能这样一辈子,那就这样好了,他宁愿互相一直折磨下去,也不要放手,永远不要放手。
整个人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还是吃力的把头挪了一个角度,正好瞥见柜子上的那个玻璃球,那是大三那年林珊送给他的,这么些年无论到哪,他都带着,一直以为他们会有那个玻璃球里面一样温馨可爱的家,可是却忘了玻璃易碎,天意难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