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大家都在忙碌,珊温独守在ABC根据地,也不轻松。
整整应付了一天的生意,卖掉几件衣服,有几个换客送来东西,入库记录,做完这些,珊温苦笑,策划、插画、图书封面设计,自己还有一堆事情要做,怎么就敢大包大揽呢?两个没良心的女人疯出去一天了,压根儿没有汇报战绩的意思。
拨了秦菲的电话,无人接听;再拨莫小米的电话号码,还是如此,珊温疑心了一下下,又甩甩脑袋释然了,又不是十五岁的花季少女,有什么可担心的?
实际上,目前她们的情况是有理由被人家担心的,尤其是莫小米,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疯劲儿,拼命干杯,搞得其余三个人都有点招架不住了。最后陈奕舍生取义,跳入苦海,前夫前妻频频举杯,看得张镇海目瞪口呆。
这场饭局以莫小米端起桌上的海碗狂吐而告终,幸亏张镇海刚好去洗手间了,否则秦菲一定会为这样的朋友羞愤而死。陈奕也摇摇欲坠了,想抱住莫小米止住她不断滑向桌下的身体,最后不听使唤,两个人一起摔到桌子下面,吃吃地笑,路过的食客们都诧异地盯着。
最后是张镇海把他们扛上车,驶向附近一家酒店。秦菲替几近昏迷的两个人系好安全带,才坐到副驾的位置去,双腿局促地交叉在一起,又把包包搂在怀里。张镇海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笑,“放轻松,我又不是人贩子。”
登记时,秦菲在犹豫要开几间房,张镇海已经掏出了钱包,说,“开两个双人间吧,你照顾你朋友,我也可以帮忙照顾小陈。”秦菲心里涌过暖流,赶紧用自己的钱办了登记手续。
07和08,隔壁房间。几乎是抬担架似的把莫小米架到了07的床上,生命不息,折腾不止,脱双鞋都费了老大劲,嘴里嘟嘟囔囔的,只能依稀辨别是骂人。好不容易安顿好了,张镇海揽起陈奕,说,“兄弟,今天晚上就和我凑合一晚吧。”
谁知,本来还挺清醒,一听这话,陈奕立刻揪住被子一角,扳住床头柜,死不撒手,“不,就不,我要睡在这儿!”坐在地上。
秦菲哄了半天,不奏效,狠狠冲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拉着张镇海出去了。
08房间是最正常不过的陈设,两张床,一个大电视机,落地窗前有一组沙发,酒柜里摆着各式红酒,标价令人咋舌。秦菲撇撇嘴,今晚要是喝这种劣质红酒,估计早就吐到大西洋去了。
张镇海似乎很熟悉这里,轻车熟路地从柜子里找出一罐咖啡豆,冲她扬了扬,“这儿可以现磨咖啡,要不要试试我的手艺?”秦菲忙点头同意,一方面是要圆他的面子,还为了保持清醒,俩人都喝了不少,要真出点什么事儿,也怨不着人家,只求自保了。
这厢相敬如宾,隔壁却已经上演了反恐大战。
这个夜晚,注定要不平静。
珊温对着空白WORD文档,大脑也一片空白。写小说嘛,大纲设定就是要对人物、故事情节有个大致把握,秦菲的部分已经搞定,她就是个外强中干型选手,乍看之下深似海,其实就是张白纸,没钱就赚钱,有钱就花钱,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是这样按需分配。而莫小米,显然是个暂时无法攻克的山头。珊温在键盘上十指纷飞,黑压压的一片楷体字了,又一个全选,删除,重回空白。
从明天起,要做一个跟踪者,盯着莫小米的一切,她的吃穿,她走路的姿态,总之她的一切都在可盯梢范围之内。珊温在这个深夜做出了这个重大决定,这叫采风。
已经夜里十一点多,小米妈还守在客厅,小米爸在催促N次之后,终于爆发了,“你在这儿等有什么用啊?”
“那在哪儿等?”小米妈不甘示弱。
“你……不就是打电话没接嘛,估计孩子有事在忙没听见,明儿再说吧。”
“不可能!我打了三十五个了,怎么可能没听见?小米才不像你那么不懂事,她肯定会给我回电话的!”小米妈抱着电话,死死盯着。
“你总说小米性子犟,轴,你看看你,你年轻时跟她一个样儿!说不得骂不得,一恼了就往娘家跑。小米不回家,就是让你气的!”小米爸端起茶杯,作势要奉陪到底。
“哎?死老头子,你给我说清楚!怎么就是让我气的,我怎么了我?那王婶要介绍她侄子给咱闺女,大海归,搞金融的,那又不是我请来的,是王婶自己来的!那照片也是她带来的,你家姑娘倒好,看了一眼,扭头就走了,让我怎么交待!”小米妈也委屈,尽管她早已说了,今后莫小米的婚事自由自主,但做母亲的心,又怎么能说放就放呢?
“大海归?还王八呢!有多大,唐僧去西天取经时,驼他的那个海龟够大了,比得了吗!”小米爸鲜见的伶牙利齿,鼻梁上架着老花眼镜,端着一份报纸,翻得哗哗响,还故意撩在小米妈的脸上。
“你……你这人,说了也白说,到底不是你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小米妈把电话拍在茶几上,负气回了卧室。
咖啡再好,秦菲也喝不下了,胃里有鱼有虾,有意大利面,还有牛排,红酒,再加上咖啡,一个劲儿地反酸水,口腔里黏糟糟的,浑身不适。
“镇海,我去洗个澡。”
张镇海一听,停下继续倒咖啡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不隐瞒的,真实的慌乱。秦菲一见,连连摆手,“你别误会,我就是受不了带着酒气睡觉,我没有没有其它什么意思的!”
“没,我没乱想,只是,”张镇海紧了紧双手,下定决心似的,说,“秦小姐,今天和你见面我非常高兴,你也看得出来,我很欣赏你。但是,我还是想更坦诚一点,把我的真实情况都告诉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