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渡药，忽然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睁开，差点呛到他，“咳咳~小妖，你醒了？！”声音里带着些许嘶哑。

柴小妖瞪着眼睛，定定的看着。

眼前的人，慌乱无措，又急又羞，还强作镇定，很不爷们儿！

柴小妖一抬手，从怔怔失神的李怡手中拿过那碗黑色的药，端起后，一饮而尽，再含笑，把空碗放进了面前的大手中，仿佛浑然不觉药的苦味。

手中一沉，碗的重量让李怡三魂六魄皆归了位，咽了口唾沫，起身把碗放到了床头柜：“小妖，你感觉好些了么？！”

柴小妖垂首，颈间一片白，鬓边的碎发，随着系扣的动作微微晃动，“好多了，就是不知道睡了几天了，浑身汗湿湿的，难受的紧。”

鬼使神差般的，李怡看着那缕碎发，好有去别到耳后的冲动，一怔，“饿了么？可要吃些东西么？”

柴小妖一吸气，还真饿了，点了点头。

李怡去了厨房，不一会，就手脚麻利的端了好吃的饭菜回来。

喝了小半碗粥，竟再也吃不下了，这一病，竟是连胃口都变小了。

忽的，她像想起了什么，骇的魂不附体，“智能！我的包袱呢？！”

对面坐着陪吃的李怡，被她一句话噎的差点归西，真是死性不改，差点死在那包袱上，醒了还惦记！

“在右面的橱子里。”

语气很是冷淡。

柴小妖手脚麻利的翻了出来，把系好的包袱一解，倒腾出两本书来，抱在怀里，欣喜雀跃的不行，“还好，没事。”

是什么书，对这个神经大条的女人，如此重要？连命都不要了，跑回火场里去取？

李怡沉眸，吃味的嚼下一口芹菜根，“今天这菜做的不好，有点酸！”

“是么？！”

柴小妖把书往案子上一压，奔到桌边，拾起筷子，夹了一块，津津有味的嚼起来，“没有啊，味道很正啊。”

靠！

他一抬眼，看到了书上的字，《诗经》！

满腔怒火发作起来，“小妖！你脑子进水了么？！为了两本《诗经》，差点把你小命搭上，你知道不？！”

“不是。”

弱弱的解释道，“那一本是《乐府诗》。”

“这不是重点！”李怡顿觉得挫败了，这女人根本就听不懂人话！

良久，脸上的冷意更深了三分，话音结了冰，“你真有那么缺钱么？！”

柴小妖闻言，脸上一白，心像被针扎了，钝钝的痛，眼里泛酸，却又咬紧了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努力把心中的那股钝痛感压制下去。

倔强的看着李怡，哽咽道，“是啊，我是缺钱，我无才无貌，又无人依靠，为了这两本书，拿回来换几个铜板，我连命都不要了！”

看着柴小妖的泪眼，李怡冲天的怒火全部熄灭，一丝一毫也发不出来了，最终只化作一句别扭，“你……你不要……哭了。”

看着原本清澈的水眸蒙上层层雾气，李怡无端生出了无数的罪恶感，皱紧了剑眉，不知道要怎么办好，手足无措，好久才憋出一句：“别哭了，对伤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