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剑坐在位置上，手紧紧的攥着膝盖。

柴小妖凝向他，“你何时来的长安，那告示是不是你写的？”

凌一剑反瞪了她一眼，义正言辞道，“难道我写错了么？”

柴小妖的泪一滴一下，“对，你写的对，你来长安，不就是来看我的笑话来了么？现在你满意了，你也奚落够了，可以走了吧？”

凌一剑乱了章法，“我哪里是来看你笑话的，我是想帮你！”

窗外，红影一闪。

腹语道，“门主！属下有要事禀报。”

凌一剑回身，向郭令依，“我有要事，劳你代为照顾紫萱，我改天再来看你。”

郭令依一点头，他扭头跳出了窗外。

“咳咳~”

柴小妖一生气，就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你若是真喜欢他，就不该再回王府里来，上次就那样跟着他去了，过些粗茶淡饭、闲云野鹤的日子，岂不美哉？！”

郭令依捋着她的后背，顺着气，不由的嗔怪她。

若看不透男人的心思，稀里糊涂的跟着他过完了一辈子，也就罢了。

可一旦看透了，那就像一根刺，卡在生活的缝隙里，竟是连一刻，都没法凑合着，和他一起过下去。

“咳咳~”

柴小妖轻咳了两声，幽幽道，“他亲手杀了我的孩子。”

郭令依一怔，轻抿了下唇，“那孩子，没了也就没了吧，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柴小妖忽的拉住了她的袖子，水眸中带伤，“你是不是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郭令依面上一白，怔道，“你这是什么话？孩子当然是王爷的。”

柴小妖一愣。

郭令依背过身，把烧好的热水冲进了茶壶，“你和一剑以后再生一个就是了，何必这么死心眼呢？”

这个年代的女人生孩子跟猪下崽似的，活着连一点自尊都没有。

“咳咳~”

柴小妖吸吸鼻子，“你不会懂的。”

郭令依叹了口气，把倒好的茶递到她手上，“紫萱，无论如何，也别再这样糟践自己了。”

一股热流从指间涌上心头，她点了点头。

“吱呀”一声，板门顿开，众目一望，道姑手持拂尘立在那，漫天飞舞的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了她一身。

“无量天尊，不知女施主何时上香？”

“咳咳~”

柴小妖把手中热乎乎的茶杯放下，恭敬道，“有劳仙姑了，我这就起身前去上香。”

郭令依捞起床头一件半薄的夹袄，样式过旧，而且外衬的布已经洗的发白了，她一扬手，套在了柴小妖身上，“还是那年进王府的时候做的新衣，你凑合穿着，好歹能挡一挡外面的雪。”

玲儿把柴小妖湿漉漉的鞋子往脚上一套，竟拧出水来。

一行人，先去了玉皇殿，敬拜玉帝，然后敬拜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道德天尊。

雪已渐歇，在殿外摆好了供桌，道长问了一句，“施主是遥祭，还是死祭？”

柴小妖脱口而出，“遥祭。”

郭令依惊得说不出话来，紫萱的父母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为何不是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