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人依旧在咻咻喘着气,居沅咬着唇瞧着屋顶天花板,大脑混沌的就像一锅浆糊,明明刚开始时候她胜券在握,哪怕鱼死网破,这婚是离定了。
可不知怎么被他一阵表白,又兼像个树袋熊似的又是缠又是抱,她早准备好的那些理直气壮的说辞全部跑爪哇国去了。
想到这里,居沅恨恨的掐了掐刚在她身上退下来的某人的腰。
程牧行身材劲瘦又不乏肌肉,泄了愤之后,她即刻见好就收。
可下一秒,从他腰间滑下的指就被牢牢攥住。
刚做的有点激烈,现在居沅浑身大汗淋漓,黏黏腻腻,就像是淋了场痛快的瓢泼大雨,浑身酸软酥麻。
她暗暗用了力,从程牧行怀里抽出手来,又趁机坏心眼的多掐了几下,看着那白瓷般的肌肤变成青紫,心里一阵快意。
程牧行睡觉时总喜欢俯睡,刚结婚时,总喜欢翻成个大字形,将整张脸埋在枕头里,将她弯弯曲曲挤到床边,渐渐似乎察觉到这个习惯不好后,不知从哪天起喜欢揽着她睡,手肘有时压着她的肩胛骨,有时压着她的头发,起先居沅还能忍,渐渐习惯了抄起枕头就朝他一顿胖揍。
就好比现在,他整个手掌覆在她赤裸的胸口,且没有半分移开的意思。
沈居沅毫不客气扔个枕头过去:“爪子拿开,我要洗澡。”
显然抱枕够不成任何威胁,他只皱皱高挺的鼻,不满的眨了眨迷糊的眼,触到她一张扑克脸后,连忙吸吸鼻子,阖上了像扇子似的眼睫,嘟起粉色的唇朝她小声的嘟着:“沅沅,先不要去嘛。”
这么说着,又紧了紧缠在她胸口的指,且最后这个“嘛”字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带着浓重悠长的拖音。
不得不说,难得的撒娇很凑效,她全身起了层鸡皮疙瘩,连语调都变得瓮声瓮气:“我要去洗澡。”
明明他刚刚还睡的像个冬眠动物似的,一听她要去洗澡,忙牢牢严丝合缝的贴在她身上:“那我们一起去。我有话对你说。”
居沅仰躺着,撑起头兴致缺缺的瞟他一眼:“kent,你今天说的话比大概比三年加起来的都多,难道还没有说完?”
察觉到她满脸嫌弃,程牧行眼帘微微一垂,点头承认:“嗯。”
长指伸到床边,他稳稳结过床边骨瓷杯,白皙的指尖点了点居沅的唇瓣:“喏,嘴巴先张开。”
居沅依眼张开后,程牧行喂了她口水,睨着她红润的唇瓣,他轻柔的拨开她唇边汗湿的发,俯身啄了她一口:“亲爱的,刚刚你把自己说的那么委屈,我总要为自己辩解一下。”
“沅沅,”他轻声呢喃着她的名字,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滑落在地的波斯绒毯被他捡起,轻轻的笼在她身上,藏在绒毯下的指从她的小腹一寸寸移到了花心,轻抚停留。
“亲爱的,要说骗子,其实你才是呢。虽然不高明,可我居然也着过道。”
他温柔吻上她喘息抖动着她的唇角,不给她任何回答的机会。
“在赌城那一晚,我熟睡前你明明答应我答应的好好,说你不会走,更不会跑。赌咒发誓,千真万确。可一眨眼,我醒来时你就不见了,程太太,你怎么能撒这种谎呢?明明说好的不挪窝,可却在把我名正言顺的睡了后,就开溜了。”
程牧行揉了揉她的脸颊,墨色的眼眸有些沉郁:“沅沅,那时我在想,可真有你的,连我都敢骗。”
顿了顿,程牧行轻笑一声,眉宇间有丝无奈:“我居然甘之如饴。”
“我向来是个不喜欢吃亏的人”他抿了抿唇,精致的脸庞漾出个明媚又开怀的笑意:“所以当时就打定主意,你骗我一夜,我要你一生。”
“这个要求不过分吧?”他自言自语的点头喃喃:“嗯,真是一点的都不过分呢。”
居沅的思辨能力向来差,直觉到今夜为止,已经差到了一个巅峰状态,大脑缓慢运作后,勉强梳理他的语句,明明句句都是诡辩,却见鬼的挑不出半句语病。
好半天,她缓缓神,方才后知后觉的试探性问他:“嗯,那个……你说我把你合法睡了就跑?”
“嗯哼。”程牧行傲娇的扬眉,不置可否。
“那直到我把你睡的那天,你也还是处?”
话音刚落,居沅咬了咬指,察觉到语句组合貌似有点粗鄙,急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我们上床的那天,你还是个雏?”
不对不对,貌似越抹越黑,她正思索着如何将这个疑问句变得随性文雅一点,身侧人却一点点蜷在被窝里,只留下雪白的脖颈和乌黑似炭的发。
好一阵,居沅没等到想要的回答,按捺不住的翻过身扯了扯他的被角。程牧行黑眸黑眸,呼吸平稳,看上去极乖,且安然无害的样子。
噢,原来睡着了,她叹口气,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正低头找拖鞋时,身后一只冰凉而有力的手却悄悄探过来握住她,前一刻还裹的像个蚕蛹似的人此刻不安分的在床上小声嘟囔着滚来滚去:“沅沅,我可是有性洁癖的。没有人会愿意承认自己只是个初学者。”
说完后,程牧行一把扯开被子,拨了拨额前凌乱的发,大口呼吸着氧气,毫不费力的将居沅扑倒转移着话题,他懒洋洋的指着她扔在地上的芥末黄毛衣:“沅沅,这件毛衣的颜色已经泛旧了,我重新给你打一件,啊,对了,也得给mia打一件。”
居沅捏了捏他红的像番茄似的耳垂,暗笑了他的欲盖弥彰:“谢谢,可是能不能打成情侣衫?”
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和别人穿过情侣衫,可是早就过了那样的年龄,又觉得有些矫情,想了想,还是改口:“太麻烦了,还是不要了。”
他将头重新埋到被子里,笑逐颜开:“当然不麻烦。”
“对了,沅沅。”程牧行重新在被子里不安的扭起来:“我们做个游戏吧。”
她身形顿住,他腆着黑乎乎的发,蹭了蹭她颈子,薄唇绽出个大大的笑:“我卖身好不好?”
沈居沅满脸黑线,将被扯了扯翻身下床,婉拒道:“不用谢谢。”
“这样啊……”他有点失望,可仍死性不改,十二分期待的冲着她笑:“那我卖胡萝卜好不好?”
“胡萝卜?”她默念了两遍,不明所以的冲着他看了看,视线旋即转移到他身下某处,森森的蹦出一句:“再啰嗦一句,我今晚就剁胡萝卜。”
于是床那端,果真噤声不言。
居沅滑下床来,拧开浴池开关,那边又开始不依不挠的啰嗦起来。
她开花洒的时,他提醒她水温不宜过热。
她四处找沐浴露的时候,他提醒她就在浴缸的右侧。
最后,冲完澡时,他提醒她毛巾放在洗浴架上。
终于,居沅裹好浴巾悻悻的瞧着他:“程牧行,我觉得你就跟乔妆似的,上辈子一定是我妈。”
他没有半丝生气,反倒笑的心花怒放,继续滚来滚去嘟囔着:“孩子,如果是这样,你是有多幸福啊。”
“喏,想想看啊”程牧行揉了揉额角软趴趴的发,乌溜溜的大眼里满是憧憬:“我会给你梳辫子,也会给你买裙子,还会给你买各种棒棒糖巧克力零食,还会教你一个女孩的必修课—如何追男孩。姨ma来的时候我还会给你买卫生棉,帮你跟体育老师请假。别急,还不止这些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