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一个声音冷到极致。

“正在着手……”女声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在害怕。

男人冷笑：“还没开始？恐怕你事乐不思蜀了吧？！没想到你竟然喜欢老男人，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点呢……”

“真的，真的是没有机会，这些日子他都没来我这里。”女声依旧颤抖，却在据理力争。

“他怎么可能不去你那里，就凭你狐媚子的手段，他肯定愿意芙蓉帐下死，做鬼也风流，当年西京城的花牌的名头可不是别人随便说说玩的，想当年一掷千金想与你共度春宵的官家公子，老爷都从彩衣坊排到西经城门了。”男人手握住女人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嘴角扬起戏谑的笑，声音温柔，眼中却一片冰凉。

他的话显然是将一个女人的自尊踩在地下，视如草芥。

女人身子抖了抖，强忍住泪，说：“我那么做都是为了谁？没有我你能从那些达官贵人口中得到消息么？对于我，你从来没有真心，想利用就利用，没有价值了就像赠送物品一样，随手就扔给别人，你想没想过我的感受？！”她无限的凄楚，想着这么多年的付出，悲从中来。

“你以为你是谁？”男人俯视着她，狭长的眸子寒光尽显，嘴唇残忍的上下轻触：“你未免抬得起自己了，当年要不是你跪着说要报答我，我为什么一定要用你呢？我从来不缺少为我赴汤蹈火的女人。”他轻啄她泛白的唇，伏在她耳边，说：“我捧得起你，就摔得碎你。弄死你，对于我来说，比捏死蚂蚁还要容易，不过我想，现在的你输不起了吧？”男人的眼睛瞥向屋内的小床，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熟睡的人儿长长的睫毛轻颤，嘴角上扬，仿佛是做了什么美梦。

女人心惊，一把抓住男人的手，慌了神一样，乞求着说：“你不能动他，他是我的命，我求你。”

“那你知道怎么做？”男人眉毛微挑，掌握一切的样子。

“知道知道，我会按你说的做，只要你不伤害他，我一切都听你的。”女人疯狂地点头，恐怕黑暗中的男人看不见一般，嘴里呢喃着，保证着。

男人似乎很满意现在的结果，疼惜的擦掉女人脸上的泪水，温和的说：“早这么听话何必受苦呢？刚才那一巴掌疼不疼？恩？”

女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泪却不再流了。

男人叹了口气，将女人拥在怀里，好生商量的语气：“乖乖听话，之后我保证会接你回去的，放心，你永远是我心上的人。”

女人将头靠在男人的怀里，听着男人胸膛传来有利的心跳，她忽然想笑，这个男人，这个自己爱了近十年的男人，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女人看过，她太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他所说，他从不缺少为他赴汤蹈火的女人，可是这些女人全部是他的棋子。

全部都是。

没有一个人能入了他的眼，他的心。

她甚至怀疑，他胸腔里跳动的不是一颗有血有肉的心脏，而是一块冥顽不灵的石头，没有一丝人的感情。

这样的他，让她绝望。

女人自己都说不清楚，她迟迟不动手的原因，是因为她开始贪恋这里的温暖，自我催眠的享受表面的平静，还是她只有这样的理由才能多见他几次，才能与他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即便他说出的话语是那样的尖酸刻薄，他的动作是那样的粗鲁没有半点怜香惜玉。

爱到如此卑微的地步，就像空气里的尘埃，偶尔被风吹到他的身上，也会感激上苍给了她接近的机会。

男子寂寞是因为想要的太多。

女子寂寞是因为爱得太深。

这就是自古以来女子的悲哀，无数的悲剧就是从这该死的爱开始的。

男人低下头吻了女人的额头，鼻尖，一路向下最后吻住了女人的唇，不是一个轻柔的吻，又不似平日的宣泄，适中的力度，女人嘤咛出声，男人柔软的舌顺势卷入女人的口中，辗转开来。

男人的呼吸越来越重，一把抱起女人，她的背抵着墙，身子软软的靠在男人身上，残存的一丝理智，她轻喘着说：“别……别……他还睡着……”

男人一把扯掉女人身上的遮挡，女人娇弱的**展现在他的眼前，他亲吻着，好言劝道：“没事，他不会醒的，我让人在他的晚饭里放了些刺五加，不到明早是不会醒的。”

说着退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个冲撞进入了温暖的角落，一下一下卯足了劲，女人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撞在墙上，快感与疼痛交缠在一起。

就像她对他的感情一般。

纠缠了太多的身不由己。

一滴泪，温热，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最后不知落到黑暗中的哪处。

素洛一夜几乎就没怎么睡，绵羊都数到好几千万了，也还是睡意全无，刚天亮的时候勉强眯了一会，睡得浅，屋外稍有响动就醒了，坐起身冲门口说：“汤圆进来吧。”

门被吱得推开，清晨微凉的风混着朝露的清香送了进来，素洛穿得单薄，打了个冷战，裹紧了被子，半天也没见到人，素洛的心里有些慌，她试探性的唤道：“汤圆……汤圆……”

“埃……来啦……”汤圆如梦初醒的进屋，说：“小姐，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再睡会了么？”

“睡不着就不睡了，伺候我梳洗吧。”素洛吩咐道。

汤圆让翠柳打了盆温水，给素洛洗脸，洗过脸，素洛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人，果然不出她所料，眼睛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可以跟国宝熊猫一较高下了，任谁都能看出来她一夜无眠，叹了口气说：“今天多擦一点粉吧。”

汤圆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拿起粉盒，用粉扑轻轻的在下眼睑处多拍了几下。又在腮处上了胭脂，白中透着粉红，姿色天然，占尽风流，一貌倾城，般般入画。汤圆的巧手挽了右展三环髻，从首饰盒中挑了祥云琉璃头饰别在发侧，耳上带着孔雀镶金大摆尾耳坠，颈间配红珠垂吊项链，素洛从衣柜中挑了一件青花百雀大袖衣衫。

再一看，绝代佳人，耀如春华，美不胜收。

汤圆真心赞叹道：“小姐，你就应该多打扮打扮，看看多美啊，把整个霍府上上下下的女人都比下去了。”

谁都喜欢听夸奖的话，素洛也是一个平常人，当然也愿意了，笑了笑，点着汤圆的鼻尖说道：“就你这丫头嘴甜，这话在我这里说说就罢了，小心让有心人听去，拿去做文章。”

“知道啦，小姐，你就放心吧。”汤圆嘿嘿一笑。

厨房送来早饭，素洛招呼汤圆一起吃。

“小姐，你发现没有？”汤圆用筷子碰了碰素洛的手。

“什么？”素洛漫不经心的问道，继续夹菜吃饭。

“翠柳有古怪。”汤圆附在素洛耳边轻轻说道。

汤圆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屏风处，素洛也回头看了一下，只见翠柳怔怔站在那里，背着身子，仔细看她的身子有些发抖，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是有些古怪。”素洛点点头答道，伸筷子夹了一小块清蒸鲤鱼，咸了些，鱼也没有江南的新鲜，还是团圆做的的糖醋鲤鱼好吃，味美不腥，酸甜适中，鱼肉鲜美，色泽艳丽，光是闻着味道就让人食欲大增。

“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汤圆坚定地下结论，接着说出她的推理过程，滔滔不绝：“今天早上啊，让她去厨房传晚膳，结果去了好久才回，回来后还魂不守舍，不是把汤弄洒了，就是把饭添少了，我稍微提醒一下，她就吓得瑟瑟发抖，小姐你说如果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何必怕成这样！”最后冲素洛一眨眼，像是在说，小姐看看，我分析的多对啊，你得表扬我啊……

“嗯……有道理。”素洛漫不经心地应一声，再夹一根青菜，放在嘴里细细嚼动，青菜很新鲜，咸淡刚好，好像还是用猪大骨汤煨过的，带着肉的香味，却一点儿也不腻，厨子的手艺越来越强了，当初救他还真是救对了，这等口福可不是一般人能享的。

“翠柳！”

汤圆在旁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一声大喊，自然也吓了素洛一跳。刚抬头，听见身后传来“扑通”一声，素洛诧异地回头，看见翠柳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那原本光洁的额头红成一片，更加显得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汤圆显然也被她这么大的反应给吓住了，连忙跑过去扶起她，解释道：“翠柳妹妹，我也是看你掉了魂儿似的，就想吓吓你，哪知你真的被吓着了，真是对不住，对不住！”汤圆笑着向素洛，揶揄道：“不过，她的胆子也太小些吧！”

“怎么回事？”素洛开口问道，这丫头的反常举动素洛瞧了一早上了，一直没开口问是没有寻到好的时机，冒然问往往得不到真实地回答，还在琢磨如何开口的时候，汤圆倒是给她一个时机。

“是因为……是因为……”翠柳的脸色愈发惨白，手脚抖动个不停，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素洛让汤圆扶翠柳到软榻上躺躺，哪里知道她的屁股刚沾到锦被，便似坐上针毡，惶恐地站起来，手脚更不知道往哪里放。

用四个字形容就是手足无措。

素洛温和一笑，又轻声问道：“怎么回事？别怕，发生了什么事情？说给我听听，看我能不能帮到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