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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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气氛凝重,徐大夫额头冒着冷汗,冷风一过,打了一个冷战,搭完脉也不敢抬头,只是猫着腰,极其恭敬的上前道:“大少爷,少夫人今日呕血这是由于心血不足,思虑过度,劳倦伤脾,脾失健运,至使生血泛源,心血不足所致。心失所养,心郁于积,又加之近日起居不慎,疲劳过度,可能还淋过雨,情绪大喜大悲,这吐出的口血倒是疏通了淤积的心脉,并无大碍,只需以理气活血的方子调养便可。只不过…………少夫人如此年轻,心思竟这等沉重,长久下去,恐怕不是长寿之人…………”

话至此,徐大夫哑然住口,惶恐的连连抱拳作揖:“老夫失言,老夫失言……”

霍良夜冷眸扫过徐大夫,语气平静不带一丝感情的说:“下去开药吧,若是治不好,你那西京城第一神医的匾额也挂不住了,直接关门大吉算了。”

徐大夫连声称是,知道霍良夜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而且霍良夜也有这个能力,心中哀叹了一下,那块匾额可是自己奋斗多年才能来的,断不能白白就拱手让出,回去就算翻遍所有医术也一定要找出方子来,即便他知道,素洛的病由心生,汤药只是治标不治本,却不敢多说,随了个丫头下去抓药了。

霍良夜撩起衣襟,侧身坐在床头,轻轻握住素洛冰冷的手,她嘴角残留的血痕令他焦心的一阵钝痛,就像有人用一把钝刀一下一下的割着他的心脏,疼,真疼,真切的疼,让人欲罢不能的疼。

素洛瘦削苍白的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口中喑喑有语,睡梦中的她是那么的痛苦无助,全无了平日里的优雅自信。

“这是怎么了,素洛?”霍良夜将素洛的手放至唇边轻轻一吻,无奈的问道:“我什么都依了你,什么都可以给你,你到底还想要什么?还想要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一旁侍立的红裳和青霜只听得辛酸,不觉落下泪来。

该说造化弄人么?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工夫,素洛方才幽幽转醒,开口第一句便说:“红裳,拿笔纸过来,派个机灵的人去八王爷府上找八王爷,我与八王爷也算是有几分交情,估计会卖个面子给我,请他务必将那个张水兵追回来。”

红裳望了眼一脸阴沉的霍良夜,红肿着眼劝解道:“少夫人,身子重要,你才刚醒过来,你先吃药吧,其他的事待病好了再说……”正说着,门外的丫头端了碗热腾腾的药进来,屋子里弥漫着汤药的苦涩。

“我来吧!”霍良夜主动接过碗,仔细的吹凉了,讨好的笑道:“怎么办呢?这药闻着就特别苦,这样吧,你乖乖的把药喝掉,我就让红裳端来你最喜欢吃的蜜饯过来,吃上一颗就不苦了,好不好?”

素洛看着霍良夜将一匙药递到她的嘴边,深棕色的中药散发着什么也遮不住的浓重的药苦味,看着就心下生厌,于是冷冷的撇过脸去,眼不见心不烦。

霍良夜顿时僵一脸,他第一次哄人,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隐忍的怒火燃烧起来,将药碗往地上一扔,冷哼道:“不吃就算了!”

一屋子的丫头都被吓了一跳,个个屏住呼吸,鸦雀无声。

“是啊,死了算了。”素洛对着霍良夜冷笑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是么?身体里面血很多的,再吐个几十次估计都没有问题……”

霍良夜顿时面色发沉,一拳敲到床沿上,震得床板直晃荡了两声,“承业!!”他大喊一声,一袭藏蓝色窄袖圆领长袍的承业跑了进来。

“你现在就直接去八王爷府让他告诉顺天府的张启富,把那个张水兵给我送过来。”霍良夜咬牙切齿道:“我倒要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能让你跟我这样置气!!”

其实霍良夜完全不用转个弯让淳于野通知,他完全就可以让承业直接去顺天府,张启富一样也能放人过来,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走个过场,做给外人看的,二来,他看素洛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太差,先让她暂时休息一下也好,不然依素洛的个性一个要第一时间找人问个清楚,到时候再吐一次血,心疼的还是他霍良夜。

一炷香的时间,张水兵尾随承业沿着九曲回廊快步而行,心中忐忑不安。他本以事情发展至此一定是命丧异地,却在临行前又被人从发配的囚队中提了出来,重新回到霍府,这是喜?是忧?不得而知。

尾随着跨过了一道月亮圆门,张水兵发觉竟来到了内眷所居之地,一路皆是些容貌清秀的小丫鬟和小厮,接受传统孔孟教育的他心中惊慌,双目不敢斜视,尽量低着头。过了座石桥,来到个大院落,上面三间大正房,有三层楼高,上面写着畅风阁三个字,两边的厢房通着后面的假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进了正中的房间,在外屋候立,见四面墙玲珑,墙上挂着名家真迹,锦笼纱罩,地上则铺着碧绿凿花砖,房中行走的几个丫头都举止不俗,知必是个重要家眷的住所。

一个中等身材,剑眉杏目的丫头自外走进来,见了张水兵好奇的细看了两眼。他忙低头,只听跟在丫头身后的人喊自己大哥,抬眼见到真是自己的妹子汪楚儿向他走过来,前一秒还以为此生要天人永隔了,此刻亲人重逢,都见对方安然无恙,兄妹二人眼睛一热,眼泪便流了下来,抱头痛哭起来。

不久,一个身段苗条、灵巧的丫头自内屋走出来问刚才那丫头说:“红裳姐姐,少夫人吃完了药,让我过来问人来了没有?”

“呼…………”红裳长舒一口气,双手合十,冲着西边,口中念念有词:“菩萨保佑,少夫人总算是肯吃药了!!!”

青霜一直绷着的脸也松了下来,抿嘴轻笑着说道:“刚才还僵着,不肯吃呢,突然胸口疼,屋里的两个,一个便急了要去惩办徐大夫,另一个想是事情有了着落,心里高兴,竟撒起娇说什么也不吃药,这一碗药,大少爷磨了好半天少夫人才喝完。”

“这两位啊,都是磨人的主。”红裳轻叹了口气,又问道:“是吩咐现在就带他们进去吗?”

“嗯,开始大少爷不同意,说是内眷怎么能轻易见陌生男子,可是少夫人一通据理力争,什么大道理说了一箩筐…………反正呢…………现在是勉强允了,这就进来吧。”说着青霜淡淡的看着张水兵和汪楚儿两人,说道:“你们随我进来吧。”

张水兵走进内屋,见一俊美华贵的男子正坐在张搭着上等花锦缎的太师椅上,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上下打量,像是在研究一个物件一般,身旁的汪楚儿早已跪下,声音颤抖的说:“贱妾给大少爷请安。”,说着暗中扯了扯张水兵的衣袖,张水兵这才反应过来,跟着跪下叩头。

霍良夜见眼前这个张水兵长相一般,太一般了,国字脸,三角眉,一双大眼,蒜头鼻子,厚厚的嘴唇紧紧抿着,怎么说呢,他的五官只能说,还算端正,但是由于近日连遭变迁,神色有些狼狈。横看竖看也只是个平常的书生,毫无特别之处,霍良夜心中更加不悦,就为了这个一个人,素洛跟他吵了这么多次架,还生病这么严重,看向张水兵的眼神更加阴冷了。

张水兵被那三九寒冬般的眼神吓得赶紧垂下头,只听到里间传来一个清朗悦耳的声音:“来啦么?”

然后,伴着声音从镂纱玉屏后走出一女子,她藕合色的祥云纹理镶边裙角在张水兵眼前停了下,便走到霍良夜身边坐下,端庄的问道:“先生便是我府中汪楚儿的兄长张水兵?”

“正是。”张水兵一直没有抬头,却干从声音断定主人必定是一个绝色的女子。

“那…………先生可知大少爷为何将你从顺天府提回来?”那女子镇定自若的语气,问道。

“想必是已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在下与妹妹之间清清白白,并无半点苟且之事,我们是蒙受了冤屈。”张水兵揣测道,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回来,更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不过他信奉一条,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打断他的腿,他都不会承认的!!!这就是酸腐文人所谓的气节。

坐着的女子以锦帕掩嘴冷笑,目光咄咄逼人,冷冷的说道:“在后院约会内眷,私相授受,还欲典卖府中财物,两人又不知道避瓜田李下之嫌,虽说有兄妹之名,但毕竟不是骨肉至亲,是隔了层骨肉的,你们空口白牙说没有奸情,让我们如何相信?”素洛断了一下,凤目扫了眼冷汗连连的张水兵接着说:“张先生,你说单这几条罪名,可是冤枉了你?”

一番话环环相扣,可见说话的人思维缜密,条理清晰,而且句句属实,听得张水兵心惊肉跳,后背都是冷汗。

一直跪着没说话的汪楚儿抽泣着,重重的磕一个响头:“少夫人,贱妾知错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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