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宫里,宫娥太监,乱做了一团,却是犹豫着,不敢报于顾天御。颜嫔好好的一个人,无病无痛的,就这样没了,这是多大的事?若是换做一个年老齿落的老人,那是天数已到,无可避免,但是,这颜嫔娘娘,一个才十七八岁,如花一般的女子,说她是自己睡着,睡着,就没掉了,谁会相信?
“颜嫔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望着床上,面色发白似乎真的死去的人,又看着跟前战战兢兢发颤的宫娥太监们,晚殇冷声道。
“回晚妃娘娘,娘娘她——她确实是,没气儿了。”回话的,是一个年纪稍长的宫女。晚殇瞥了她一眼。伸手探了探她的脉搏及鼻息。竟真的是全无动静。
“看来,真是没气儿了,如此大事,可报了皇上?”
宫女太监们五六人全体跪倒在地:“请娘娘救救奴才们。颜嫔娘娘的死,真跟奴才们无半点干系——”
晚殇凤目圆瞪,沉声喝道:“好一群奴才!一句无半点干系,便将主子的死推的干干净净!”
“娘娘息怒——”
“息怒?如何息怒?本宫倒想问问你们这群人,颜嫔即是无病无痛,忽然去的,这难道不是你们奴才们服侍不当?好好的一个人,这样去了,谁能信?”晚殇说着,指着适才回话的那个年长宫女:“你即刻去告诉皇上去,就说,颜嫔身上不爽,请皇上来看看,不能说是死了,也不能说,本宫在这里,明白了没?”
“这——娘,娘娘——”
“怎么?不敢吗?若是想活着,就赶紧的去,否则——”晚殇顿了顿,“你们可都得去服侍颜嫔。”
“奴婢马上去告诉皇上。”话落,人已经快步跑了。
看她离开,晚殇对着其余的人道:“本宫刚刚说的,可都明了?记着,颜嫔只是病了,并非死了,要是谁把那死字,说了出去——”
“奴才(奴婢)们知道了,娘娘只是病了,不是去了,只是病了,病了。”五六个人立即应道。
“很好,你们一人去太医院寻太医来,其余的全给本宫退下,盈袖,你也退下!”
“奴才(奴婢)告退。”一干人应了声即刻散去。待屋里只剩下晚殇和躺在床上的颜嫔的时候,晚殇步至窗前,见屋外果真无人,复行至床前,在床沿坐下,冷冷地道:“假死不如真死,你以为这样瞒的过皇上吗?”
床上的人,毫无动静。“还真撑的住,那你便继续装下去吧。”话落,起身欲朝外走去。
“娘娘留步!”是华沁颜的声音。“娘娘请留步。”晚殇缓缓地转身:“说吧,为什么要这样做?假死,然后让人去告诉我?”
“你如何知道我假死?”华沁颜问道。她明明是气息,脉搏全部停了,于死人无异。
“其一,你无病无痛,突然死去,说不通。即使是猝死,面部表情也不该是平稳如常的。其二,你不应该,让本宫第一个知晓自己的死讯。”晚殇道:“如此破绽,除了那些惊慌失措的宫女太监,你能瞒的过谁?”
“这便是妾嫔找娘娘的原因。娘娘当日提醒妾嫔,姑姑已遭毒手,她的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是我,所以——”
“你想假死,然后出宫?”
“是,我必须走,姑姑已死,我在宫里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没有意义?他于你也无意义?”晚殇口中的他,自是指的顾天御。
“他——若是失去了生命,再大的意义,也都成了空,只有活着,你才能够拥有,死了,便只能失去。”
“是啊,惟有活着,一切才有意义。”
“那日,在你去沁芳殿之前,我一直在那里,亲眼看着她派去的人,将姑姑带走。”
“他们是些什么人?”
“四个人,他们一共是四个人,如鬼魅一样突然地出现,来去无声无息,若非姑姑敏锐,我怕也活不了。”
“突然的出现,突然的消失,来去无声无息?”晚殇道,华沁颜颔首。
“移行幻影,来去无踪。‘魅罗’——她居然连他们都请的到,夜家的势力,果真是越来越大了。”晚殇道,却是万分的不明白,她要将华青瑜送出宫外,根本无须如此费劲的,居然请动了魅罗,除非另有阴谋。
“魅罗?你是说,他们是江湖中盛传一时,另人闻风散胆的组织‘魅罗’?!
“你也知道?”
“只是听过,以为只是传说,却不知道,竟是真有其人。”
“传言,未必真实,也未必可信,但是,有些传言,却是真实的存在过,而只因为过于久远,便成了传说。”
“如此,我更要出宫,请姐姐成全。”
“成全?若可成全,我自己倒先出去了。”晚殇道。
“姐姐不出去,自有自己的道理,请助妹妹出宫,若能保全性命,日后姐姐有何吩咐,妹妹定当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晚殇冷笑一声,道:“本宫凭什么信你,又凭什么帮你?”
华沁颜附至晚殇耳畔,只轻轻地说了一句话,晚殇心中一震,道:“好,本宫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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