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会少了些许忧郁”。一句话,温温润润,惊醒了正在皱眉沉思的瞿墨,抬头,看着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瞿墨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倏地,红了脸颊。
匆忙收回视线,再不敢去看那双灼人的眼睛,其实他逆光而立的身影,是多美好,润如清玉,澈如山泉,气宇轩昂,温润里带着霸道,儒雅中藏着锐气,一袭黑袍拉长了他原本挺拔的身姿,顶天立地。
“多谢王爷关心,瞿墨很好”。收拾起慌乱,瞿墨从容回道。
“整日失魂落魄不知今昔何夕叫很好?夜夜吹箫彻夜不眠叫很好?你可不可以不那么倔强,不那么坚强?”
“本王不准你这样!”
瞿墨心里一哂,不准么?你以为你是谁?明夜国高高在上的九王爷就可以连别人的心事都干涉吗?自己现在这样,还不是拜你们的皇权所赐,难道他不知道,让她与少白哥哥分开的是他的皇妹?明夜国的长公主?还想怎样?让她每日对他强颜欢笑么?
高高扬起头,瞿墨牢牢地盯住夜绝尘的眼睛,“看看你的手里,握的是什么……是权力!你们一个抬手间就可以让人生让人死,竹马断青梅枯,众生朝拜万人敬仰,可唯一你们无法控制不能驾驶的,便是人的思想,他们的心灵”。
“你一个不准,就能让我从此再无忧虑夜夜笙歌么?你一个不准可还能换的回我一个完整的少白哥哥?你一个不准,可能让你的皇妹高抬贵手放过心有所属的言少白?”瞿墨目光清冷,句句逼问。
是,她是身份卑微,可是她也不是任人操控的傀儡,原何他非要这么气势压人逼她?
“原来你怨我如此之深”夜绝尘似有所震撼。
“瞿墨不敢,只是想告诉王夜,这世间除了权,是还有情的。有时候权办不到的事,情却可以”。说罢,微微一拜,便退了出去。
看着瞿墨袅袅离去的身影,夜绝尘半尚未动,良久,缓缓抬起手,这里,握着的只有权力么?
从那日那个明袍着身的少年把他从假山里带出来,他就知道,唯有权倾天下才能护佑自己想保护的人。
所以他尽最大的努力变的强大,手握兵权,开疆扩土,杀敌无数,也正是这样,他护住了他的江山,实现了自己的誓言。
然而,权,当真不是万能的,就如他大权在握,却换不来她的清浅一笑。只是他也有心痛的,口口声声,她的心里总还念着个言少白。
瞿墨快步走在回去的路上,呼吸急促,她都说了些什么,少白与公主大婚,夜绝尘并未参与,自己怎能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他身上呢。
他落寞的神情,又浮现在眼前,“原来你怨我如此之深”,她怨他吗?她如果怨他就不会听命再回到这里,如果怨他就不会推心置腹说空探门的事,如果怨他也不会总忆起那晚河边的温暖。
不!她不怨他。
左侧庭院里,传来阵阵利剑声响,是谢长卿在练剑。一身短一劲装,平冠挽发,在盈盈阳光下,更显的他英姿勃发,动作轻捷如他,几个起落,几个回旋,一套剑法舞得娴熟有力,炉火纯青。人剑和一,当真是气贯长虹。
有这样的人在夜绝尘身边保护着,以后自己走了,就也不会担心什么了吧。
怎么又想到她,瞿墨猛然一惊,最近是怎么了,摇摇头暗笑。眼角却瞥见拐角的柱子后面,一角紫衣迎风招展着。
是紫雩,只见她两眼痴痴的看着庭院中舞着长剑的谢长卿,眼里是倾慕,是羞涩,是女儿家最纯粹的感情。
瞿墨心里一惊,紫雩,她是……不过,她这样一个清丽灵秀巾帼的女子,同少年英雄谢长卿站在一起,也当真是一对璧人,三月春辉,哪里就能赛的过他们。若是有机会,也真当是要撮合撮合他们,也算是为世界多添一对神仙眷侣。
再看她热烈的眼神,没有掩饰,没有虚假,脸上的幸福比过了亭外明媚的阳光,原本就是秀美的女子,此刻更是醉人心弦了。
情窦初开的女子,大抵都是这样吧,或许那时,自己也正是这样磨着墨,看着飞书走笔的少白哥哥的吧。
喉头酸涩,心,又痛了。
悄悄离去,并不惊扰这对情意两不知的鸳鸯,留下身后,初秋绝美的景。
是夜,战鼓齐击,主帅升帐。又是出兵的时候了,剩下的六名女子退去彩衣华服,黑衣着身,一个动作迅速的准备好,只等王爷令下。灯过如豆,衬得这些女子肤若凝脂,眸若星辰。
这么美的她们,要是受了什么伤可如何是好,“你们一定要毫发无伤的回来”!瞿墨凝重的说道,这几日的相处,都是心若灵素的女子,已是让她们感情笃深。
女子们停了手下动作,“嗯”个个点头允诺。
“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帮紫雩束好腰带,瞿墨再次叮嘱。“我知道啦,又不是第一出征,婆婆妈妈像个老太婆,比我们还紧张”。
紫雩嘻笑着捏捏瞿墨苍白的脸,众人见她如此模样,也都随声笑了。
清吟吟的笑,吹散了一屋子的沉重。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次出征,确是必任何一次都危险的。
且不说王爷誓要将翟人趋出商瓷的决心,这次他们要战的,可不只是数万翟军,还有那神秘莫测的空探门。
“瞿墨,王爷要你准备一下,此次出征,你一同去。”副将戚暮进来传话。
屋子里瞬时静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