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后知后觉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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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子最顶一层有个暗格。里面装着张夫人最最要紧的家当。平时她要从里面拿什么,都要是避着人的,这时候一急,她哪里还记得起下人都眼前,站上凳子便拉开那暗格。

上头的祥云纹铜锁不翼而飞。张夫人心里发沉,颤抖着手,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摸了摸,喃喃说道,“银票,银票呢?还有地契?我的地契呢?”

衣服不见了可以买,银票都不见了,地契也飞了,那还有什么?她还剩下什么?

张夫人发出一声尖叫,眼前一黑,栽了下去。不过她也没有晕太久,后脑勺上的剧痛让她醒了过来,一想到那暗格里的银票、地契、珠钗、她心痛得好像被谁狠狠捅了几刀子。

“阿牛!完了!这下完了!哪个天杀的小贼这么黑心!银票没了,地契……”张夫人看到侍候在眼前的丫鬟,及时收住了嘴。

不只是地契啊,宅子里这些下人的卖身契也不见了。眼前这花了五两银子买进来的丫鬟,已经不是她的丫鬟了。这事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

张夫人一脸的灰败,说话都哆嗦起来。“阿牛!完了!我们现在又像以前那样穷了。!”

张桂宁到底是男人,比张夫人镇定得多。看见张夫人的神情,他就知道妻子藏在暗格里的家当都没了,可妻子不应该在这新买来的下人面前提起旧事来。

什么叫像以前那样穷?张家祖辈都是农民,就连他在十几年前也是不折不扣的农民,现在他可是为朝廷效力的官爷!以前的家底那是想办法掩饰都来不及,她当怎么当着下人的面就漏自家的底?还叫他“阿牛”,这么土的名字,一听就是泥腿子。

张桂宁不悦地说道,“夫人摔糊涂了?我不还是太仆寺主薄吗?朝廷俸禄不是真金白银啊?大过年的你哭丧什么?”

其实张桂宁心里有个小人在痛苦流涕,只是他知道像个妇人一样痛哭半点用处也没用。眼见平时泼辣的张夫人此刻摔倒在床痛哭失声,这份难得一见的柔弱使得张桂宁的男人气概油然而生。妇人就是妇人,一遇到事就不行了,这个家到底还是由他来做主的。

张桂宁忍住心里的痛惜和惊惧,劝了张夫人几句,说道,“有我在,咱们这家何愁不能再起来。再说,发生了这么严重的盗窃案,京兆尹不会坐视不理的,京兆尹一查案,抓到小贼就能追回财物。”

张夫人停住了嚎啕大哭,问道,“真的能追回财物?”

张桂宁心里也没有底,看着妻子期盼的眼神,他十分肯定地说道,“京兆尹是专管治安的,他辖下出了这事,他能不管吗,不管就是他无能,贼人今天敢偷官员府邸,明天就敢将皇宫洗劫一空。我这就去报案。”

张夫人听了心下大定。唤来下人为张桂宁更衣,见着一屋子的穿着中衣的丫头,这才想起来张桂宁衣服都不剩一条了,不由得嘴巴一扁,“可是……你衣服都没得穿了,怎么出门去报案?天哪,这天杀的小贼呀,真是不给人一条活路呀……”

那嚎啕的声音一响起,张桂宁几乎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哭什么哭?报个案也不用我亲自去,让管家去就可以了。”管家又不当官,丢个脸也不算什么事。

张夫人抹了把眼泪,忍痛让下人劈了两张黄杨木茶几升火取暖,磨着牙把那天杀的小贼骂了许多遍。

不多时张小虎来了,见着房里四面徒墙,又见着青着脸的张桂宁夫妇,安慰道,“娘不要难过,儿子来上京也识得几个好友,想去借些银子来过个年也是可以的。”

张夫人只顾着生气和心痛那些银子,倒是不哭了,躺着只气得心口疼,听了便瞄了张小虎一眼,说道,“还是乖儿子顶用,你爹都没说他能借银子来使——”

话未说完,她蓦地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抓住张小虎,“你怎么还有衣服穿?那黑心的贼人没有偷走你身上的衣服?”

张小虎穿着簇新的宝蓝茧绸夹袄,面色红润,并不曾受了凉,十分精神,在这清一色的中衣小衫、面色乌青的几个人中特别显眼。

张小虎这身茧绸夹袄是年前赶做的,洁净平整,上头一点皱也没有,显然他昨夜并没有穿着这一身睡觉。

张夫人想不通了,“你怎么有这么好的运气?我们的衣服全都被偷了,怎么那小贼就单单放过你?你果然是个有福气的没错!”

张小虎身边的小厮说道,“少爷的衣服还有好几套呢!新做的都在,旧的倒是不见了。”

张夫人睁大了眼睛。什么贼啊?专挑旧衣衫下手?这好像不能用福气来解释了。“也许是贼人晚上摸黑分不清新旧?不,是贼人晚上看不见?”

那小厮一脸与有荣焉的神情,“少爷可真有福气,不但衣服在,全套的被褥也在的。”

张桂宁心里一沉。

他已打发了下人去报案,虽然知道昨夜光顾的不是一般的飞贼,可多少还是报着一些希望,此刻看着张小虎一身簇新的衣服,那仅存的希望已经破灭。

什么盗贼会连柴火、大米、换洗的旧衣衫都要偷?张家连仆人在内近二十人,人人都只剩下睡觉身上穿的中衣了,偏偏张小虎还有几套新衣服?做得这么明显,这是在警告,还是在报复?如果是报复,对方为何对张小虎手下留情?

张桂宁想了想,问道,“小虎你跟爹爹说实话,你刚才说要去找好友借银子,你在上京城几时识得好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张小虎踌躇了一下,说道,“其实孩儿去借银子也借不到多少。要不爹爹去跟慕容伯伯说,慕容伯伯是个好人……”

张桂宁冷笑,“好人?好人会这么做?你识得哪个好友了?是不是慕容家的五小姐?”声音凌厉起来。

儿子一来上京城就住在慕容府,又几时结交过什么好友?除了慕容家的人,他还有什么好友?而这贼人对张小虎手下留情,显然是舍不得让张小虎挨冻。贼人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慕容靖是将军,手下自然有厉害的人,若是无声无息搬点东西的人马都没有,在战场上拿什么去夜袭敌营?慕容靖对张小虎也是颇为照顾的,定是看顺眼了他,这才对他额外关照,给他留了几件换洗衣物。

张桂宁的脸色更青了,“你不许去跟慕容家的任何一个人借钱!他会借给你才怪!昨夜的事情就是他家做的!”

屋里一阵静默,张小虎和张夫人都是大吃了一惊,而侍候张夫人的丫鬟们则是想到了前一日去慕容家退亲的事情,悄然退后了几步。

张小虎不信,“怎么可能?慕容伯伯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不是慕容靖,你怎么解释只有你有衣服穿?你怎么解释家里的东西件件都不翼而飞?库房里被搬空,柴火不留一根,现在连喝碗稀粥也喝不上。这么多东西,要一夜间神不知鬼不觉搬完,你以为是寻常小贼能做到?除了那慕容靖,还能有谁?他手中握有几十万兵马,搬点东西就是说一句话的事儿!”张桂宁越说越生气。慕容靖还是将军呢,拿着朝廷的俸禄,怎么能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

“不可能!慕容伯伯怎么可能会这样做?他没有理由这样做啊,再说芙儿还是我的未婚妻。”张小虎大声说着,神情激动。

张桂宁这么一说,张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明显是慕容靖在报复他们。想到那些多年来一点点攒下来的银票,张夫人怒了,“慕容靖这个天杀的!生的女儿不要脸,我们去退婚有什么错,这老狗竟然这么不要脸,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真是上顿没有下顿歪!”

张桂宁皱眉,提醒道,“是上梁。上梁没有……嗯,上梁不正下梁歪。不会说就不要说。”连累他也差点被带沟里去了。

张夫人指天指地的骂了一顿,又是心痛银子,又是庆幸没有跟慕容靖做成亲家。这种人下手太狠了,以后慕容芙受了气回娘家告状,这慕容靖就要来把张家的屋顶都掀翻了不成?骂了一阵,却见张小虎整个人蔫了,脸色惨白,目光呆滞。

张夫人心里一惊,她还指望着靠这个儿子攀上刘尚书家呢,这宝贝儿子可不能变傻了。一把抓住了张小虎的手,连声唤道,“小虎,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呀?那慕容家的女儿就个不要脸的小贱人,跟你订了亲还想跟人私奔。张家不要这样的媳妇进门,娘给你找个更好的,那小贱人给你提鞋都不配!”

半响,张小虎才像回了魂,声音嘶哑地问道,“你是不是拿了我的帕子?芙儿的帕子。那件事,是你找人做的,是不是?”

张小虎的目光在张夫人脸上流连。那样一种审视、怀疑又不敢置信的眼神,带着说不出的寒意,张夫人一时心虚,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是冷的。

张夫人在家里一向是当家做主、做威做福惯了的,对张小虎虽是疼宠,却由不得他来挑恤自己身为母亲的尊严,当下挺直了腰,说道,“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她名声已经毁了,不可能进我张家的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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