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吉祥看到大夫人发怒了，哪里还听得清楚她说什么，慌不迭地连连说是附和着大夫人。

“吉祥，你可会记得你的本份？不会像如意那个贱丫头一样，自以为有几分姿色，便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那凤凰是这么容易做的吗？飞得越高，跌得就越惨！我倒要看看，她能笑得了多久，老爷又能疼得了她多久，她一个无根无靠的小丫头，也敢做那春秋大梦，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大夫人越说越恼火。

原本如意抢了她的茶，她就已十分难受，又被女儿好一顿埋怨，只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那流落平阳的老虎，现在正被一条狗欺负着，她只能去欺负另外一条更小的狗了。

吉祥终于明白大夫人的火气来自何处了，连忙说道，“奴婢有自知之明，能配个年岁相当的小厮便也心满意足了。怎敢肖想那些镜花水月？”

“配个小厮？你是我身边出去的人，你安分守己，我自然也会给你配个体面点的，你看周贵生可好？”

周贵生是大夫人陪房周成东的儿子，那周成东家的是跟着大夫人从欧阳氏嫁过来的，原先在大夫人的铺子上做掌柜，也是有几分脸面的。只是他们那儿子却是个不成材的货色。

可吉祥知道，这个时候她只能点头应下来，不然，大夫人的疑心难以消除。她现在看谁都像看如意第二，随时都会爬上老爷的床。只能强装笑脸道，“这是夫人给奴婢的脸面，奴婢全凭夫人做主。”

眼见她这么乖巧懂事，大夫人阴森森的神色稍缓，随即又想起如意以前也是这么听话能装的，哄得她以为她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不声不响就干出那等不要脸的事情来。

“吉祥！你以后就改名春花吧！吉祥这名字听了惹得人心烦！”大夫人说道。怎么能不心烦呢？她现在万事不顺，身边的一等丫头还偏偏叫吉祥，吉祥后面可不就跟着如意么，吉祥如意，让她叫一声吉祥便紧跟着想到如意，想到如意做的那些破事，平白地给心里添堵。

“是，春花多谢夫人赐名！”吉祥，不应该说是春花连忙说道。只是改个名字而已，她还以为夫人因如意迁怒于她的话，还不知要怎么折磨她呢。

“春花！嗯，这名字不错，这么俗气的名字，有这么个名字的人，人也出彩不到哪里去。再说了，春花！听起来就跟蠢货差不多。”大夫人给吉祥改了俗气又有着绝妙谐音的名字，心里舒坦了许多，这才摆摆手叫她退下去。

成嬷嬷全程看着大夫人折磨这几个丫头，叹了口气，忍不住说道，“夫人，这事情与她们无关，你又何必把火气都撒在她们身上？老爷宠宠那丫头也不会有多长时间的，这也是府里多年不纳妾了，老爷也就是一时心来潮。等老爷新鲜劲儿过了，你寻个由头，把如意打发出去就是，何必现在因她而迁怒于无关之人？”

这话若是换了别的下人，那是绝对不敢说的，也是越矩了，也就成嬷嬷自恃把大夫人从小带大，又随她陪嫁到慕容家来，两个人情份亲同母女，大夫人对她与对别的奴仆不同，这才大胆说了这么一句。

大夫人冷冷扫了嬷嬷一眼，虽没有出言责怪她，可那眼神明显是在嫌她多管闲事。成嬷嬷打了个寒颤，赶紧想了个话来说道，“说起来也是奇怪，今天惜竹传消息过来，说是五小姐前些天给老夫人送了好些糕点过去，还跟老夫人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儿，说什么退婚、望门寡的，好像是五小姐问老夫人，如果她订亲的那家是个活不了几天的，她不想守望门寡，老夫人能不能做主让她退了这门亲事。”

“望门寡？看不出来这五小姐还这么着急嫁人，这种还没影的事都敢拿跟老夫人说。老夫人也不生气么？她要是真的这么想守望门寡的话，以后我给她说一门亲，肯定会让她得偿所愿”。

“夫人”，成嬷嬷见大夫人没有领会她的意思，只要说得更明白一些，“五小姐跟老夫人说完这个事情以后，没几天便是……老夫人便突发风疾，大小姐把大大夫请来以后……嗯，接下来的事情夫人都知道了，那木大夫把黄二公子重病的消息捅了出来。夫人，我想五小姐有点古怪，怕是跟这件事情有些关联。”

“嬷嬷，你才安稳了两天，额头上的伤好了是吗，是不是又琢磨着给我出点什么馊主意来害我？”大夫人不悦道，她实在怕了成嬷嬷出的那些主意了，没有一个是奏效的。这时一听她又要分析事情，按照惯例，分析完了她就该出主意，看应该采取什么措施了。

她对成嬷嬷的主意可不敢采纳！一采纳，受伤的肯定是她自己，索性连听也不敢听了，生怕听完了，觉得有道理便巴巴地招按着成嬷嬷的计划行事，最后弄得一败涂地。此地，此事，此时，她都只有一个选择！就是不听！

“夫人，老奴前几次想得不周全，这次是做足功课，把事情前因后果，都想得清清楚楚了才敢说话的。”成嬷嬷说道，“五小姐上头有三个姐姐还未说亲，姐姐亲事未定，怎么会轮得到她？加上她年龄尚小，也不可能思春，就算是思春，小孩子都只会往好的方面去想，只会想着自己将嫁一个怎么样的如意郎君，却不会想得到望门寡这样的亲事上面去，更不用说连退亲这样大胆的事情都想得到了。”成嬷嬷分析道。

大夫人暗暗叫苦，她一门心思对自己说不听的，没想到还是把成嬷嬷的话听了去，而且还还觉得成嬷嬷说得很有道理。可不是嘛，慕容芙年纪还小，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些事情的？

“那你的意思是？慕容芙是故意的？她故意提这些事情干嘛？她不想有个好姻缘吗？”大夫人不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