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了,彻底傻了——照片上的死者,竟然就是那个被兔血溅脏了衣服,在楼下叫骂的泼妇。
“她……她怎么就死了呢?”
“是啊,她死了!”大个子跟小个子对视一下,然后问我:“这下没啥好说的了吧?该坦白了!”
“我……我……”
“我什么我?给老子如实招来!”大个子坐下来,握紧拳头,砰一下捶在了桌面上。
“你凶啥凶?人又不是我杀的,有什么可招的?”我疯了一样,大声吼着,也跟着捶了一下桌子。
大个子像是被吓着了,呆呆望着我,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冷笑一声,说:“嗨,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还真行啊,胆子不小嘛,竟然还敢在老子面前逞威风,看我他妈怎么收拾你!”
说完站了起来,撸起袖子要往前冲。
“老高……老高……不要冲动,会惹出麻烦的,听她慢慢说嘛。”小个子硬生生拽住了他。
小个子清了清嗓子,对我说:“这可不是你任性的地方,要好好配合我们,尽在把案情搞清楚,知道了吗?”
我说:“人不是我杀的,你要我说什么?你看看你搭档那个熊模样吧,是想刑讯逼供怎么着?”
“你嘴放干净点,谁他妈刑讯逼供了?”大个子火气十足。
“是你……是你……就是你,瞧瞧你那点点素质吧,一点都不配当警察。”我故意气他道。
“好了……好了,这不是你撒泼的地方,说吧,你是怎么认识死者的。”小个子声音依然很柔和。
见大个子铁青着脸不再说话,我也冷静了下来,低头看起了照片。
照片的女人,与其说死了,倒不如说是睡着了,看上去一点都不吓人,连身上的衣服都完好无损,头发纹丝不乱,只是面色略显苍白。
“她……她真的死了吗?”我疑问道。
“废话,不死能叫尸体吗?”大个警察反问我。
“这怎么可能呢?死人是怎么跑到我床下面的?”我身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这也正是我要问你的!”
“不……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拼命摇着头。
“你他妈人不大,胆子却够肥的,见了死尸都不带落泪的,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马王爷究竟有几只眼。”大个子死死盯着我。
我还真被吓着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面自问着:难道昨夜里自己真的与这具女尸同居一室了?
可怎么会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呢?整整一个晚上,我甚至连半点尸腐的气息都没闻到。
她是怎么被进屋的?
是进屋后被杀?
还是被杀后移尸呢?
可害她的人又会是谁呢?
会不会她在院子里撒泼骂街,惹怒了人家,一气之下就把她给干掉了,然后趁着我不在房间,藏到了我的床下面。
对了,会不会与那两个长相怪异的人有关?
可那明明就是梦嘛,人被他们带走了,怎么会又回来了呢?
……
我不敢再往下想,浑身冰凉,胸口发闷,几乎就要窒息过去了。
小个子问我:“你跟死者之前就认识?”
我说算不上是认识。
他接着问我是怎么认识她的。
我说在她在宾馆里骂人,我气不过,就顶了她几句。
大个子插话说:“你他妈也够黑的,骂几句你就把人家给杀了?”
“谁杀她了?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我死死瞪着他。
小个子清了清嗓子,对着我说:“别激动……别激动……慢慢说。”
“说什么?”
“说说你跟那个女人是怎么认识的,后来又发生了些什么。”
我只得把女人夜里撒泼骂人,自己教训了她几句,反被侮辱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这一过程中,大个子警察消停下来,但手却没闲着,一直在摆弄一台微型录像机,拍下了所有细节。
听完后,小个警察站了起来,走到我跟前,问一声:“你没撒谎吧?”
我反问道:“你觉得我有撒谎的必要吗?”
“撒没撒谎你自己心里面清楚!”高个警察目光犀利,逼视着我,阴阳怪气地说:“我说姑娘,你就别再跟我们玩捉猫猫了,实话告诉你,老子一点都不比你傻,你信不信?”
我一扭头,没搭理他。
他随手拍一下桌子,大声喝道:“我们在你的床板下发现了一具尸体,一具女尸,这可是事实吧?”
我说这也未必是事实,有可能是伪造的现场。
大个子骂道:“你他妈眼瞎呀,那些照片上是什么?”
我说:“整整一个晚上,我只离开过几十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先把一个人杀掉,然后再把尸体转移到我的房间里,还要掩藏在床板底下,谁有那么利索的身手?”
“是啊,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说吧,你是怎么做到的?”大个子的斜着眼,看上去就跟个无赖差不多。
我没法不生气,浑身都在微微颤栗,大声争执说:“一定是你们弄错了房间号,要不然就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也有可能是在我入住之前,早就案发了,只是没人发现。”
“你所怀疑的这一切,早已被我们逐一排除了,所剩的疑点,全都指向了你,你就别再抵赖顽抗了。”大个子说。
“不……不……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我他妈没有杀人!”我几乎要崩溃了。
“你用不着激动,事实不就摆在那儿嘛,就不要再负隅顽抗了,毫无意义。”大个子说完,朝脚下啐了一口痰。
我说这些照片能说明什么问题,随便PS一下不就出来了嘛。
他说我们不仅仅有照片,还有目击证人呢。
“证人?证人在哪儿?他看到我杀人了?”
小个子接话说:“有人在你房间里发现了尸体。”
“谁?是谁进了我的房间?他看见我杀人了?”我警觉起来。
他说是宾馆服务员,是她进房间打扫卫生时发现的,不过虽然手法老练,现场也处理得天衣无缝,只可惜还是露了马脚,要不然就只能等尸体腐臭之后才能被发现了。
我瞄了一眼大个子警察,只见他的脸拉得比驴脸都长,冷得像是挂了厚厚的一层冰,我有茫然了,说:“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杀人的事与我没有一点儿关系的!”
他见我软了下来,就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势,说:“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犯罪事实,就不要再抱侥幸心理了,狡辩对你是没有一点儿好处的,知道不?”
我沉下脸,不想再跟他费唇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