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惠夺产,萌萌痛骂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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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惠啊,我们回来了。”回到上海,王大妹就打电话给女儿。女儿说过,关于动迁的事都要向她汇报。

“你们回从宝了?动迁办有无找你们?”何晓惠问。

“找了。晓惠,你那事不行,我们差点要强迁。。。。。。”王大妹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

“妈,你们真是的,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轻易上当,你们咬住不放,他们就是看你们老实,就吓你们。。。。。。”何晓惠生气地说。

“好了,晓惠,莫生气,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别多想了。”

“不多想,我好好的市区户口白签回去了,你说我能不难过吗?”何晓惠委屈地说。

电话好不容易挂了,她叹着气说:“我们晓惠命苦。都是你那弟媳害得,一定是她举报的,本来是要她户口迁过来,能弄套房,现在可好,什么都没拿到,把她害了!”王大妹有些自责却也无奈。

何晓毛回到家。

“亲爱的,你可回来了?”许萌萌在他打开房门的刹那,去抱住他。

这倒让何晓毛有些怔住了。妻子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对他热情了。自从萌萌不吃家里饭的那天起,他和萌萌之间的关系就如是一根绷紧了的橡皮筋。关上房门,有时一句话,一个动作她就会勃然发怒,他为了减少两个人之间无休止的争吵,也一直惴惴不安着吵架要惊动门外的父母,他干脆选择逃避。最好的办法是下班后尽量晚回家。今天特地和住宿舍的同事们打了会麻将,算好时间家人应该都睡了,这才回家,没想到萌萌居然没睡。

“你,你还没睡?”他小心翼翼地问。

“等你呢,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他更紧张了。

萌萌拿出完美家园的广告纸递给他,“看吧。”

他拿了仔细地看了看:“什么意思啊?”

“今天遇到家冬,家冬说。。。。。。”萌萌就一五一十将刚才晚饭的谈话告诉丈夫。“明天有空吗?咱们去看看这房子,家冬说了,早点决定,他好回复他朋友。”

萌萌左一声家冬,右一声家冬,让何晓毛有些不舒服,看着妻子那么兴高采烈的样子,他只是淡淡地应道:“喔。”

“喔什么?是同意还是反对?”萌萌因为高兴又回到了以往那种小女人的娇气样。

“你已经决定了是吗,那就按你说的做,不过我反对问家冬借钱,我们可以继续问银行借贷的。”

萌萌看了他一眼:“只要你同意就好。那首付五十万就交给你了。”意思是将动迁的房子换成钱这回事。

这个晚上,何晓毛很明显地感受到萌萌的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临睡还不忘叮嘱:“明天别忘记,下班后我们一起看房。”

“我就不要看了。”

“什么意思啊?”萌萌问。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说,只要你喜欢就是了。看不看都一定买!”何晓毛忙解释道。萌萌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快乐了。现在无论什么要求,只要她不和自己提关于父母的问题,他就什么都同意。以房养房是个不错的主意。明天就和父母把这件事说了吧。长这么大,他没向父母提出过什么要求,这次提出属于他们三口的动迁房换成钱,应该是没问题的。

早晨,王大妹坐在桌子上吃泡饭,儿子一起床,就说:“毛毛,今天你有空吗?”

“什么事?”

“回去签协议。叫上她。”王大妹朝屋子里努努嘴。“要户口本上的每个人都去。不去要写委托书。”

“妈,这是真的?啊!终于要签了!”何晓毛有些忘形地跳起来。他回身进房间:“老婆,快起来。”他去捏萌萌的脸。

“怎么了?”萌萌揉揉惺忪的眼睛。

“我告诉你,今天要签动迁协议了。”

萌萌定定地看他,还以为是梦中一般,等这一天似乎已经等得太久,已经麻木了。

“傻了?”

“真的?”萌萌抱住他:“老公,是真的?”不知为什么,明明是喜事却怎么想哭的感觉。

“恩。你也要去签协议。”

“恩!”萌萌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哎呀,今天我们要开会,请不出假呀。”萌萌看看日历,今天要外出开会。她是个工作一丝不苟的人,总是以工作为重。再说现在是后备干部考察期,她可要注重细节。

“你真不去?那就写个委托书,我代签。”

“嗯。反正你要记住,我们三口的那份房产就拿钱,拿纸笔来,我写委托书。”说完她就光着脚去桌子上抽了水笔写了起来:“我许萌萌委托丈夫何晓毛。。。。。。”

写完郑重其事地把委托书交给何晓毛:“何晓毛同志,这个光荣任务就交给你了。”

何晓毛在她脸颊亲了一口说:“我办事,您放心。”

“哈哈哈”这二居室里已经好久都没响起这样快乐的笑声了。

**************

何晓毛打电话去请假,可是领导却说,公司里有些事要他去处理。他就掐指算时间,对母亲说;“妈,我去公司办完事就直接去从宝了,你和爸慢慢来不着急。咱们下午十二点准时在动迁办门口集中。”

“好。”

“妈!”儿子一家三口走后,女儿一家三口就来了。

“晓惠,你怎的来了?”王大妹正在换鞋准备出发。

“哎,妈,她一个晚上都没睡好,非要来。”周若明说。

“哭,你就知道哭。”何晓惠斥责怀里啼哭的嘟嘟。

“你干嘛?来来来,嘟嘟,别哭,外婆抱。”王大妹抱了孩子哄:“这是干嘛?准时你们小夫妻吵架了,拿孩子撒气。”

“妈,不是。”周若明似乎难开口的样子。

“那是干嘛?”

“妈,我有话要说。”何晓惠清了清嗓子说:“这次动迁,是你说的,让我把户口迁回去的。”

说起这个王大妹就没了声音。

“那也没办法啊,我们为你做钉子户,做了这么久,可是人家都有规定。再弄下去要强迁呢。”老何关了电视走来说。

“我想问,今天你们去签了协议,分得的房子和钱是不会给我的?”何晓惠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王大妹夫妇一下怔住了。

这个问题是他们从没想过的。因为从宝这个地方的风俗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家里的房产就是跟着姓走,房产和老人到死留下的钱财全部是由儿子继承的。当然儿子也要付出相应的责任,父母生老病死都是由儿子负责的。

“呵呵,我就知道是这样的。”何晓惠有些自嘲地说:“在你们眼里只有弟弟,我就是泼出去的水。”

老两口谁也没有接口。

“我真的苦命啊,六亲不靠。难怪夫家就没有地位。当年出嫁,就拿了你们叫张木匠做的两个樟木箱就把我嫁了,你们知道闹新房的周家亲戚说什么,他们说,这就是乡下人的嫁妆。从那以后,我在上海就没有抬起头过。”

“晓惠,你想多了,那些长嘴妇说什么你去理会什么,我们可没看不起你的意思。”周若明忙说。

“没看不起?这些年你爸妈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怎么没放,哪些事没想到你?”

小两口开始吵了起来,何晓惠甚至激动地去推丈夫。

“别吵了。”老何喊道:“晓惠,你要什么,我们给你。让你婆家看看,你是有娘家撑着的。”

“阿善!”王大妹想要阻止丈夫,可是老何已经这么说了出来。

“妈,你什么意思,爸说要给我,你不同意啊?”何晓惠看见了母亲有些慌乱的神色。

“晓惠,那好,妈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叫你户口迁回家,是想帮你搞套房子,还不是要你在夫家站起来?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但你也要体谅娘家。你说从宝村哪家人把财产给了女儿?除非是家里女儿招女婿上门,那是生不出儿子的家。如果我把家里的财产分你一些,你让我怎么向他们两口子交代?”她朝何晓毛卧室努努嘴。

“妈,你现在站在从宝还是站在上海?上海就是男女平等的。在周家,为啥若明和他妹妹拿一样大小的房子?那就是法律规定的,男女平等!儿子和女儿的权利是公平的。”何晓惠去摇母亲的身体,就如小时候想要穿新衣服,问母亲要钱时的那样:“妈,我求你了,就按上海的规矩办事,我把户口迁回去什么也拿不到我会被他们家的人笑死的。”她转眼看见丈夫一声不响的样子,大声喝道:“周若明,你哑巴啊,你说话呀,你求我父母啊。”

“恩,呢。”周若明毕竟是盛校长教育出来的孩子,他看见妻子来娘家这样闹,早已在一边觉得不好意思了。

“说呀。你哑巴啊。在家怎么教你的?”何晓惠一急就脱口而出。

眼前晃动着别克车,周若明终于鼓足勇气说道:“妈,爸!”自从他娶何晓惠之后还是第一次对岳父母这样低声下气过,向来他在这何家自我感觉良好,有些自以为是。“爸妈,以后就让我们养你们,俗话说得好,女婿就是半个儿子。不会白拿家里财产的。”

“这事,让我们商量一下吧。”王大妹怎么觉得手里的嘟嘟越来越沉重,她已然抱不动了,把孩子递给了女儿,拉了老伴进屋去。

“阿善啊,这事你是答应得太早。至少要和毛毛商量吧。”王大妹有些责怪地说。

“有啥商量的?我是气不过,晓惠过得不好,我们就眼看着她被夫家看不起?大妹,你就爽气点,晓惠这么求你了,给就给吧。”老何说。

“我没说不给,本来我想拿了安置费,暗地里塞些钱给她,可是现在她要提出和毛毛平起平坐。男女平等不就是这个意思吗?那怎么好?这祖上的规矩是不能破的。”

“那就少给点。”

“少给怎么给?”

老何抓抓头皮倒有些棘手了。

“你呀!说话总是不考虑后果!”

半晌,房门开了。

王大妹说道:“晓惠,既然已经答应给你,我们就一定会给。但是你说,什么男女平等对半开,那是不可能的。”

“妈,只要你能想到我就可以了,我绝不计较给多少,只要让我知道我妈爸心里有我这个女儿就够了。”何晓惠的脸上已经堆起了笑容。

“上次那个工作人员说了,我们能拿一个中套一个大套,小套是爷爷奶奶的,你想都不要想。至于土地费,安置费什么的要等动迁结束之后才能拿,就这家底了,你说怎么给?你想要什么?就看你良心了。”

“妈,我也不多要,那个中套给我。我不和弟弟争。老家人问起,我也说得过去。上海的房子是弟弟的对吗?但是里边也有你们出的钱,这房子就等于也是你们给他们买的,我以前争过吗?我从没争过。”何晓惠振振有词地说道:“做人要知足,我今天拿了中套,就不会再拿别的了,说话算数,多了我也不要,就拿中套,以后有啥钱,我也不要,你们留着养老。”

“好,晓惠,做事爽气,爸喜欢。”老何笑着说。

王大妹说:“可是这话你要我们怎么跟你弟弟说呀?”

“妈,你知道吗,这事若打官司,我能拿的和弟弟一样,这也算是私了,对他来说是好事,他日子比我好过,你看这房子现在也升值了吧,乡下再一个大套,他也该满足了。”

“说什么话?好好的一家人还要打官司啊!爸妈在,就不能看你们姐弟不和。”王大妹说。“那就这么定了。你弟说是直接去动迁办了。”老何说。

“爸妈,我们送你们去,我让若明问小弟兄借了车呢。”

“对对对,我送你们去吧,挺远的。”在财产的诱惑下,周若明变得殷勤起来。

动迁办门口,何晓毛已经在那里等候了。爷爷奶奶也被通知在这里等候了。

周若明把车停下。

“姐夫,怎么是你?”摇下车窗,何晓毛惊奇地问。

周若明居然有些尴尬。

“叫舅舅!”何晓惠抱着儿子出来。父母也跟随着下来。

动迁办的工作人员放起了鞭炮。主任走出来说:“欢迎,现在从宝村的拆迁到今天顺利落下帷幕了。”

一行人簇拥着何家人走进大厅。

在这样喧闹声中,何晓毛其实想跟父母说说,昨天晚上萌萌说的事。他来得早已经核实了,他们家的确能分一个大套和一个中套。宝宝是按双份的算,那么以自己夫妻两个人加上宝宝的份,拿走大套合情合理。因此他要跟父母说,这个大套他们不拿房子就拿钱,可是现在这场面,他居然来不及说。

桌子上摆着一叠材料:“阿姨,叔叔,上次就和你们说过了,你们回去商量过了吗?三套房子的地址是西楼。。。。。。”工作人员说。

“爸妈,房子怎么都是西边的,不是都说西边风水不好吗?”何晓惠让周若明抱着嘟嘟去玩。自己看着房产模型说。“妈,给我的那个中套,我还是拿钱吧。”说完她大声对工作人员说道:“小姐,帮我计算一下,中套能拿多少钱,是支票还是现金?”

何晓毛猛地看母亲。

母亲有些尴尬地转过头,何晓毛又去看父亲,老何却目无表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姐姐这话说得?何晓毛心里真是奇怪极了,有种强烈的不祥感。

“小姐,中套是八十一平米,折合人民币是三十八万整。中套拿钱,那么小套和大套呢?”

“拿房子。”王大妹说。

“妈,我有话要说。”何晓毛实在搞不清状况,他低声对母亲说。

“毛毛,妈知道的,这事就这么定了,不要再折腾了。”王大妹是极其好面子的人,她不要当着自己婆婆的面议论这事,她悄悄握住儿子的手,在他手心捏了一下。示意不要多说?

什么意思?何晓毛还是匪夷所思。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一切都这么莫名其妙。只见一张张纸在他面前摊开,他就像个木偶一般来不及多加思考就在上边写上何晓毛,许萌萌。

“你们谁跟我去拿支票?”工作人员说。

“我去。”何晓惠欣然应声。

这时候爷爷奶奶也拿了小套的钥匙和大家告别。本来婆媳就常年不和,呆在一起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倒是老奶奶惦记着每年给自己买月饼的孙儿媳问何晓毛:“怎么不见萌萌啊。”何晓毛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看见姐姐走远了,何晓毛问:“妈,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毛毛,你姐要那套房子,你就成全了她吧。”

一切猜想都得到了证实,就是这么回事!何晓毛呆住了。他刚才就这么想,可是他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他的姐姐从小一块馒头,分两半,那块肉总要给自己的。她怎么会一心想着娘家的财产呢?而现在不是什么家产问题,现在是他怎么回去跟妻子交代?因为他无论如何都开不出口问母亲拿大套的钱。一共两套房子,中套被姐姐换了钱,若是大套也换成了钱,那么他父母住哪里?天,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签好协议,何晓惠拿了支票兴高采烈地招呼大家上车。签最后一个上车的是何晓毛,他的脚步好沉重。他的心里很不开心,可是他却努力不让自己流露一点。

“别急着回家好吗?找家饭店我请客吃饭。”何晓惠说,颇有财大气粗的样子。

“不吃了,饭店里老贵的。”

“要的要的,妈,你们年纪也大了,要想穿点啊,能吃就吃,能用就用。”周若明说,夫妻俩第一次是这么和谐,一唱一和。

“晓惠啊,你急着拿钱,合算吗?房子会涨的,你看你弟弟上海那房就涨了很多呢。”

“双汇这地不值钱,能涨多少啊?我想好了,这钱正好给若明买辆别克车。”

“恩,那你要谢谢你弟弟啊。”王大妹眼睛的余光里瞥见了闷声不响的儿子说,示意女儿说些好话。

“晓毛,你放心,姐姐就拿这套房子,以后还有土地费啊什么的,我不会要的,我们毕竟是从宝人不是上海人,什么儿女公平,我不贪,就拿个中套。以后爸爸妈妈我也会负责的,我不是没良心的人。像从宝人那样,嫁出去的女儿娘家事就死活不管,这多不好。”

“是的,是的,以后爸妈有啥事一定要跟我们说啊。”周若明仿佛那辆别克已经到手了,掩不住喜滋滋的样子。

何晓毛拉开了车窗,风从外边吹进来,他睁大眼睛不让自己难过得想要落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他是想为萌萌落泪。想起昨天晚上她抱住自己那高兴的样子,想起她今天早上写委托书的俏皮样,他无法想象,回家之后,她知道是这么回事,她该会怎样的反应,而他又究竟怎么去对妻子说?怎么说啊!他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家人很失望,甚至是怨恨的。

“晓毛,你是不是我拿了中套你在不开心?”何晓惠说着拉上车窗:“嘟嘟睡着了,不能吹风。”

“你说什么呢?你弟弟才不是这样的。以后这家里所有的财产都是晓毛的。”王大妹打着圆场说。

“是的,今天我也把话说清楚了,晓惠,你拿了中套以后,以后就不能再拿家里一针一线了。”老何终于开口说道。

“知道了。”

车在一家饭店停下。“下来吧,进去吃饭。”何晓惠热情大方地说。

何晓毛走出来以后说道:“我不吃了。”

“怎么了,跟姐不开心吗?”

“不是,我答应给人送电脑,你们吃吧。”说罢就不顾母亲的阻止转身疾步走去。他觉得如果今天坐下来和家人吃这顿饭,那就是对萌萌的侮辱。

萌萌正在家给儿子做数学题。一边陪着儿子做,一边等着外边的脚步声。终于丈夫一个人的脚步声响起。

“你回来了?”门打开,萌萌给他拿换的拖鞋,突然她又把拖鞋放回去了:“不要换了,换什么拖鞋,反正这里我们住不了多久了。”她环视早已面目全非的客厅说道。

何晓毛却不说话,自顾自换了鞋走了进去。

“我开会回来,见时间还早就去了完美花园,比照片还要漂亮,我还让家冬打了招呼,问物业拿了钥匙,进去看了看,装修简洁大方,很有家的氛围。我喜欢,你也一定会喜欢的。”萌萌说。“所以家冬问我,定下来了吗,我说,买,我们买。我也跟他说了,我们把动迁五十万付首付,剩下的呢,我们会自己解决,我知道问他借钱,你心里不爽是吧?”

也许是太兴奋的缘故,她居然只顾自己说话,全然没有察觉何晓毛坐在茶几上异样地抽烟。

“晓毛,我们搬到新房子以后就不能再吵架了。”萌萌还在梦幻着未来的生活。

“萌萌——”何晓毛无力地说。

萌萌这才注意到他的异样。“怎么了?”

他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吸烟,他实在无力开口说出事实。

她走过去,靠近他,抬起他的脸,让他的眼睛无处可逃:“晓毛,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何晓毛看着她,眼睛里是难言的痛苦。

她不敢再问下去了,就等着他开口,心却在狂跳起来,她想等他开口说,却又害怕他那张嘴说出什么。

“萌萌,我们的计划泡汤了。”他终于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她没有反应。

“姐姐拿了中套,大套不能换钱了,否则我父母没地方住。”他说。

她的手无力地垂下。

“萌萌,不要难过,这样也好,我父母等房子装修好,就住那大套里。你不是一直要求分开住嘛?”看见萌萌不是如往常那样激动,发怒,他反倒越来越不安了。他抱住妻子说:“萌萌,你说话呀,你不要吓我。”

就连宝宝也跟着着急起来,看着母亲那一动不动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也害怕起来,扯着母亲的衣服说:“妈妈,妈妈。”

好久,好久,萌萌缓缓起身,她拨开了丈夫和儿子的手,朝房间走去。

“萌萌。”他好惶恐。

在扭动门锁的刹那,萌萌转身对丈夫凄然一笑:“何晓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你们何家亲生的儿子?”

何晓毛无言以对。

“何晓毛,我们离婚吧。”

“萌萌,你听说我。”何晓毛奔过去不顾一切抱住妻子:“你要哭就哭,你要打就打,就是不要说这伤感情的话,是我家人过分了,我知道是过分了,可是那是父母的财产啊,我们做小的怎么说啊?”

“父母的财产?我问你,你姐姐凭什么拿走中套?凭什么?这是动迁,是按户口分的。我现在就要我和宝宝的那份,请你现在给我,我不多要你们家一分,我就要我自己的,你的那份就留着给你爸妈吧,你就和他们一起过吧。”她越说越愤怒,狠狠推开了他:“没什么好说的,离婚,我真的瞎了眼,我怎么会嫁给你这种男人?你要做孝子,是吗,我成全你,你这种人是不该娶妻生子的,你就是个愚孝的变态。”泪水就如决堤的河,她说到最后就是在嘶喊,连嗓子都哑了。她自己也奇怪,原来她也会骂人,也会这么凶狠地骂人。

“妈妈——哇——”宝宝哭了起来。

萌萌胡乱地抓了几件衣服装进包里,拉起儿子的小手就朝外边走。

“萌萌,你是上哪去啊。”何晓毛跟在后边。

许萌萌拉着儿子一路走,其实自己根本没想好要上哪去。

“你不要吓坏了宝宝,萌萌,有话好好说是吧。”

“没什么好说的,明天民政局见,离婚,儿子归我,你没有资格跟我抢儿子,你不配,不配!”那个配字说得太狠劲,以至于唾沫都溅在了何晓毛的脸上。

迎面一辆出租车,萌萌拉开车门就把儿子推进去,随即自己也钻了进去。“师傅,不要让他进来,他是坏人。”

何晓毛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出租车扬长而去。

车内,萌萌抱着儿子眼泪染湿了儿子的肩膀。

“小姐上哪去?”出租车驾驶员问道。

是呀,她能上哪去啊?她真的回答不出啊。

看见计价器上显示已经四十几元了,她才说停下。

她推开车门走出来,才发现居然是靠近师傅的小区。

她拿出手机,何晓毛发来的信息,她看都不要看就删除了。

当她敲开师傅的门,老张吓了一跳。那张脸早就哭得不成样子了。“萌萌,你?晚饭吃了吗?”

宝宝说:“我饿。”

“快进来吃吧。”

老张丈夫出来打招呼,老张却示意他即刻回房间去。

“怎么了?萌萌?”师傅端来了饭菜。

此时的女人是极其脆弱的,任何一句关怀都会让她崩溃,她不顾这是别人的家,扯了纸巾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我,我要离婚,我要和他离婚。”

“说什么傻话啊,别吓着了孩子。”老张拿了热毛巾递给她。

哭了好久好久。

“小夫妻俩吵架是常有的,我和他也是的,还不是一辈子这样走来了,不要一有什么事就说离婚。”

“我是真的要离婚了。”已经没有力气哭了。她红肿着眼睛哽咽地说:“你不知道,这些年我过得是什么日子。”说着说着又因为委屈而说不下去了。

人前的她一直是那么要强,从不轻易暴露家事。好几次同事都看见她下班后在路边的小吃店里吃晚饭,甚是奇怪,她为什么独自一个人吃呢?

她终于把她的婚后生活断断续续地向师傅诉说,好几次因为伤心而中止了说话。好几次,老张也听得去抹泪。

“师傅,你想,我容易吗,我不求和你荣华富贵,我只要属于自己的家,我过分吗?我不贪你家的财,可我只想要自己的那一份,我过分吗?”

“何晓毛怎么这么窝囊?何家真是太过分了。”老张见宝宝直打哈欠,就抱着孩子进里屋放在了床上。“萌萌,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呢?”

“我只想离婚,彻底离开这个男人,离开何家,我不要看到他们一个个的嘴脸。”

“不可以。”师傅说道。

“我知道劝好不劝散,可是这日子不是人过得,不离婚,我想,我会死的。”

“别说丧气话,要离婚,也不是这个时候。”师傅话中有话地说道。

萌萌看着师傅很不理解。

“你怎么忘记了?后备干部的事?后备干部是要考察的,包括你的家庭,你忍了这么长的时间,却在这当口传出离婚,一个家庭关系不和谐的人考察很可能通不过。”

萌萌愕然。

“你说对吗,我们不能冲动,早不离,晚不离,现在离就是自寻死路。”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老张忙去接。

“张老师你好,我是小何。”何晓毛在电话里焦急地说道。

老张看了一眼萌萌说道:“小何,你现在才知道急啊?你早干嘛去了?”

“师傅,不要理睬他,别告诉他我在这里。”萌萌说。

老张朝她手一挥,示意别说话:“我们萌萌多好的女人,居然受你们何家的虐待,你怎么做人丈夫的,做丈夫的就要保护妻子,这是你的责任。”

何晓毛在电话那头沉默着。

“我告诉你,要不是我拦着,明天你们就离婚。”

“谢谢师傅。”何晓毛在那边说。

“现在就来接萌萌,马上。”老张说着挂了电话。

“师傅,我不想回去。”萌萌说。

“回去,听我的,今天一定要回去。后备干部考察期就要结束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师傅不会害你的。离不离婚毕竟是大事,还要考虑多方面的原因,但是现在绝对不能提离婚。你这一提离婚,巴掌大的幼儿园什么事能瞒住的?如果被郑云丽看着不是成了笑话吗?她正四处打听你为何总在外边吃晚饭呢。”

师傅的一番话让萌萌陷入了沉思。似乎很有道理,自己忍了那么久,就不能多忍这一时吗?

现在房子已经泡汤了,她总不能连后备干部的事也泡汤,那她的人生太失败了。

老张为她盛了饭过来:“吃吧,吃饱喝足就跟着回去,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何晓惠这顿饭菜上,王大妹吃得有些心不在焉。没坐多久就吵着要回家。

周若明把车开到万科小区,老夫妇两就下了车朝家走。

“阿善,毛毛不开心呢。”王大妹很担忧的口气:“是不是这事?”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还多想什么?毛毛一直听你话,没关系的。”老何安慰道。

“哎,我也觉得有些对不住毛毛了。这事怎么就觉得过了呢。给些钱给晓惠也就算了,却给了一套房。”

“毛毛不会稀罕的,毛毛上海不是有房子吗,再说我们也没亏待毛毛啊,他买房我们贴钱的。”

“哎,我就担心,他老婆会不会闹。”

“她闹?”老何嗤之以鼻:“她算哪根葱?轮得着她说话?这动迁可是拆了我们造的房子。她连放屁的资格都没有。”

何晓毛敲开了老张家的门。老张朝他挤眼,示意人在里边呢,又狠狠地朝他白了一眼。

萌萌呆坐在客厅里。

“萌萌啊,小何来了,我去把宝宝抱住来,给他兜件外套,晚上凉,别吹风。”

何晓毛抱着儿子走着,萌萌就木然地跟在后边。

看着路灯下的身影,何晓毛难过得不能自已。心情如打翻了五味陈。

萌萌居然还能跟着自己回家,他好感激。萌萌还是爱他,不会抛下他的。在刚才,他看着出租车远去,他心头的失落无与伦比。他是爱萌萌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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