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五章 我是不是真地长地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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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财没了也就没了,你大可以不在乎。可我是你儿子,如果哪天我真地死了,你是不是也不会为我流一滴眼泪?然后潇洒地说该走的走,该留地留?"

尹潜看着他眉宇间隐忍的愤怒,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开口。

"时家倒了一次可以东山再起,可你到底是怎么从一个敢作敢为的汉子成了这么懦弱的样子?"

房间内的氛围顿时怪异起来,那一句"我是你儿子"像是被人套上了环,在房间内回绕,两个人都怔住了。

看着尹潜微微颤抖的睫毛,尹书阁一声冷笑。

"不,我说错了,你其实没有把我当做亲生儿子的吧,但我好歹是你养大的。"他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你其实一直记着这件事,只是因为母亲所以从来不追问。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可又怎么样?一个从农村到城里在夜店跳钢管舞的女人,为情所伤,宁愿纵酒后跟外边男人乱搞也不跟你在一起,她和别人生的儿子,让你养了这么多年,却还要维持自己是个痴情种身份,还真是为难了你。"

尹潜终于被他这句话惊动,抬起头来,平静的目光中终于起了波澜,"我不许你这么说你母亲!"

"不是吗?"尹书阁冷笑:"难道你敢说,你就没有恨过时景和?就连我都恨他,你那么喜欢母亲难道不恨他?"

房间内再度安静下来。

"书阁,我知道你恨时景和骗了你母亲,恨时家亏欠了你母亲和你,可十年前时家已经得到了一次报应,银行破产,时景和也跳楼自尽了,该了的都了了,你又何必这样耿耿于怀?"

"耿耿于怀?我不该耿耿于怀么?十年前时家破产那是上天给他们的报应!不是我尹书阁赐予他们的!即使我现在是尹家的人,但我从来没有忘记我可耻的身份,尤其是别人在叫我尹家少爷的时候,因为这都是时景和和时家人给的。不过,作为父亲的你,口口声声说爱母亲,到底为她做了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

"书阁,话别说地太满,你又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没做?"男人抬起头看着怒不可遏的尹书阁。

"坐在这里陪'母亲';下棋?还是按照她的遗言,照着她的右眼雕刻'玉兰之目';?" 他唇角浮起的阴冷讥笑看地人不由自主散发出寒气。

"我..."尹潜看着他森寒的眼光,想要说什么话,但迟迟说不出来。

十年来,尹书阁早已习惯他的欲言又止,起身道:"您休息吧。"

"你真地要这么做么?"身后,尹潜再度开口说道。

他一脚狠狠踩在象棋上,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当然,母亲生下我就是为了这一天。既然我也活不了多久了,那时家建一次,我就杀一次,我会在我死之前做完所有。"

他回头,一抹轻蔑的笑意划过眼中,"您那么爱母亲,那就慢慢陪着母亲下这盘死棋吧。"

这场父子间的谈话不欢而散,十年间每一次谈话都因为尹潜那种看淡一切、无恨无怒的淡然态度作为导火线而结束。

房间内,尹潜看着散落一地的棋子,平和的眼神中流露一丝无奈的哀伤。

尹书阁怒气未消,想到钱清童和那人之间不明了的关系以及刚才她当着人诅咒自己早死的话,那浅存的怒气就瞬间滋生,猛地踢开卧室门,却没发现那女人根本就没有在卧室里。

在尹书阁和尹潜谈话的时候,钱清童被那盘散落的棋子惊吓到了,这种惊吓让她想起来自己来这里是因为那种吸引自己的力量。她拿着绳子悄悄出现在没有人的房间内,四处寻找那股力量的来源之处。

可是这股熟悉却浅薄力量只以一种若有似无的线条形式引着她,却并未因她的靠近而变强,这让她更加好奇。

她在尹家别墅来回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最后出现在那间面积抵得上A市博物馆面积的书房里时,不由得惊住了。

偌大的书房里除了一张书桌和一张软沙发之外,就只剩了四周高几层的天香木架子,四四方方,几乎环绕了整间书房,共有十来层,每一层上摆满了琳琅满目、光怪陆离的藏品:

鼎、陶瓷、钱币、玉如意、屏风...她从前在大富大贵人家和贫苦人家见过的各类物品,但在这不大的十几层架子上全部都有所收藏。

她目光一扫,发现第三层是装载各类古书的,纸质泛黄,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先哲文人的真迹,架子外还挂了许多泛黄的书画。

从奢华和丰富程度看,这间书房竟然比赵宣这个A大校长兼教授的书房还要丰富,书架角落上还专门设了一层"古龙"原著,她一眼就瞄中了《圆月弯刀》和《七种武器》系列。

她没有看过这书,走到架子前将这些各类藏品全部浏览一遍,走到书架四周挂着的画卷瞠目结舌,宝宝,这全都是真迹啊。"

宝宝也称叹,"尹书阁原来个喜欢收藏的人啊,这里的东西大大小小都可以上国家博物馆了。"

钱清童站在书房中央,将四周高十几层的架子来回望了好多遍,只觉得眼前一片缭乱,"看不出来啊,那个人贩子混蛋居然还这么有情操,竟然收集这么多藏品,简直玷污了这些宝贝儿了。"

"老太婆,你记得之前谭指月的生日宴会么?"

"怎么了?"她走到架子前,认真观摩起来。

"我记得那天晚上,时兆桓把你变出来的玉兰之目戴到谭指月脖子上,有人说这项链是他母亲的,你说这些东西会不会都是他妈妈的而不是他的?"

钱清童神色清闲地观览藏品,听到宝宝说时兆桓将玉兰之目戴到谭指月脖子上,不由得一怔,虽然那天她亲自看着他将玉兰之目戴到谭指月身上的,但当时也不觉得如何,此时心里却不很舒畅。

她一直都知道那是他从尹书阁手上赢过来的,但却是为博得美人一笑,如今想起这后生以为自己偷了玉兰之目,将自己困了七天,心里梗塞地连宝宝的话都不想接。

"兴许是吧。"

她不想提那个他。那个他和那个她一起出现在对话里,那天好不容易快要忘记的画面又在深夜里浮现脑海,搅地她瞬间没了鉴赏藏品的兴致,随手拿起一座清澈蓝色的古琉璃,就靠在天香木架子上把玩了起来。

"这九龙壁也真是可怜,以前是皇帝的东西,现在却成了人贩子的赃物了。"

她虽抱着九龙壁,脑子里去一直回荡着刚才宝宝说的话,完全忘了自己是来找"力量源头",索性憋着自己忘掉不该想的东西,懒懒散散将架子上所有的藏品都望了个遍,好让视觉冲击来解决脑子里的困扰。

"这是莫邪剑?好像还是真的,居然在这里。"

她眼睛一眨,那挂在墙上的长剑就落在她手上,看了两眼,又抬起头乱看,"四耳簋!"

她吹了口气,四耳簋便落在她怀里,她正准备再看的时候,身后的门被人打开,她猛地回头,一眼就撞上门口"邪气"十足的男人。

尹书阁在卧室内没看到她,知道尹家别墅看守森严,进出两难,虽然不知她是怎么进来的,但隐约猜到她没有离开,因此让人四处寻她,自己则回来书房,想不到开门就看到这女人左手抱着九龙壁,右手掉着莫邪剑,怀中放着四耳簋。

在看到她动自己母亲的东西那一刻,他苍白的脸更显阴森,"钱清童,你在做什么?"

钱清童没想到他会突然进来,虽然心里有想偷东西上交国家的欲望,但这是不义之财,只得佯装正义地道:"这么多宝贝,我就参观参观啊。"

"谁让你进来的?谁准你进来的?"此时的尹书阁连坏人该有的坏笑都没有了,有的只是满眼的阴鸷森寒。

看来自己真是来了不可触碰的地方了。

"是你自己把我困在这里的。"

"我不是把你锁在卧室里,你怎么出来的?"

这女人怎么老神出鬼没的?

尹书阁看到她怀里抱着的藏品,顿时怒火更旺盛了,"东西给我放下!"

察觉到他对自己碰这些东西显得格外生气,钱清童吐了吐舌,"放就放,凶什么?"

她将东西一个个往回放,低声嘟哝道:"看来这些东西都来路不正,不然藏在这里不让人看又是为什么?"

见她放回藏品,他悬着的心好不容易搁置下,可听到她后面这句话,他又有些恼了。

那是他母亲耗尽一生心血珍藏的东西,这女人竟然说来路不正?

尹书阁隐隐动了要撕碎她的心思,但也只仅存于心思而已,毕竟他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对付这不识趣的女人。

她放好之后看着他,忽然觉得这男人身上有股莫明的森寒之气,比之中午吃饭时更重了。

尹书阁也将她紧紧凝视着,看她看久了好似在看另一个人。她也发现他盯着自己的目光有些诡异,"尹书阁?"

"做什么?"

她突然用两只手捧住自己的小脸,"我是不是真地长地很好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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