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详和的天地。
义父说的没有错,一个男人,一生之中,若是不曾拥有一个真正喜爱的女人,那么,这个男人的一生,不算完整。
如今,他的一生算是完整,现在,他会好好守护这个完整,此生此世,不让它出现半点残缺憾。
钟紫若利索的端上拓拔残最爱吃的食物,美丽的眼眸,有些忧郁的瞧着眼前最爱的男人,“残……”她轻唤着。
“嗯……”,低头吃着美味食物的拓拔残随口应着。
“我们移民好不好。”永远的离开这个事非之地,她喜欢的是拓拔残这个人,并不是他身后所代表的权力和地位。她对身处黑道的人虽然没有多大的好感,但也不至于莫名其妙的去憎恨哪一个。
黑道……
是她极为陌生的领域,那里,已经超脱了一切律法,那里,有那里所定的规矩。拓拔残身处高位,他的话,就是命令就是法规。但是,花无百日娇,人无百日红,总有一天,如同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推,他会被推上浪尖。
没有人能快快活活一辈子。
拓拔残的义父正值壮年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壮年啊……从某一种说法而言,一个人的人生从这里才真正的开始不是吗?
拓拔残放下手中筷手,大手一伸,轻轻的将钟紫若纳入怀中,他的小女人惯于胡思乱想,不过……他不会让她不安太久,有些事情,已经在进行,且进行的非常顺利,再过不久,她便可以全然的安心。
“乖……过些时候,我陪你出去散散心。”轻柔的安抚,眼下的拓拔残绝对是个温柔的男人。
哪怕,他的温柔一向存货少,能出现的时候,实在难得。
钟紫若无声以对,身为南部的霸主,要走,不容易。
他的出去散散心与她的说法是不同的,至少,在短时间之内,他不可能随她走。他说他爱她,很显然,爱得并不深。
否则的话,为了她,他会抛下一切的。
“残……”
“嗯。”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
话,未全然说出口,纤细的双肩蓦然被大手抓起,如墨的黑眸紧紧的锁住她的,薄唇紧抿,他的样子,让她觉得好陌生。
她知道,这样的他,才是真实的。
平日里的温柔,那是对他的勉强啊。
“别胡说。”他冷声低斥,若不是眼前的钟紫若是他所爱的女人,他一定会大吼出声,不,他不能,他不能吓着她。“我会保护你,你永远都不可能有事的。”
眼,微微一怔。
她知道,他误会了她的意思。
是的,为了保护她,他做的够多了。她也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有能力去保护她,她真的相信他。
可是……
她不想再这样担心下去了,很累,很倦……她的生命,正随着忧心,一点一滴的流失,速度快的让她想抓也抓不回来。
她是爱他的。
钟紫若纤手轻抬,抚向那张令人叹息的俊脸,她一生都不可能忘记他的。这个男人,为了她,打破了太多的规则。
那是危险的。
身处黑道,原本就是将自己摆在虎口之中,她怎么还能让他更惹眼呢,她办不到。她不想有一天再看到他时,不再是活生生的他,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会崩溃的。
“是,有你的保护,我永远都不可能有事的。”她沉默的点头,心里的决定,亦加的清晰明亮。
这个决定,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量,现在,全身虚软。
“不许再胡思乱想知道吗。”
“知道。”她会记得他的好,一辈子都不会忘。
“饿吗。”
“不饿,我喂你吃好不好。”
“嗯。”
钟紫若走了。
不声不响,留给拓拔残的只有一封聊聊数字的信,别无他物。连钟家,也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就这样消失了。
「残,我走了,别来找我。相知相聚的每一个快乐时光,都将存在我的心底深处。我只是个女人,一个脆弱的女人,无法生存在日日忧心的生活当中,那会磨尽我的心力,直至死去。这个决定,这个离去,是解脱了我,也放过了你。不管为谁,你要保重。」落款是钟紫若。
有一瞬间,佟笑礼和简子南被拓拔残的表情吓到了。
那是他们从不曾见过的阴沉,从不曾见过的狠厉,微眯的黑眸,像最凶猛的野兽。
“钟紫若……”,痛苦的大吼,响遍了整栋屋,除了回音之外,没有可爱女子的出来相迎。
他被抛弃了。
她还是离开了他,不是因为别人,是她自己,选择了要离开他。
“盟主……”
“不管她在哪里,都给我挖出来。”
钟紫若在迷天盟是个禁忌,是个不能说的秘密,就是真的要找,也只有佟笑礼和简子南两个人去寻。
“是。”
拓拔残任由心中怒火无尽的发泄,那一屋子的东西,全数被毁尽,没有一样东西是完整的。他的心,在滴血。
回到迷天盟,整日关在议事楼里,泡在酒堆里。
他没有亲自去找,因为,是她不要他的。
义父从来不曾告诉过他,若是他想要用生命去保护的女人最后不要他了,他要怎么办?
心中的奋怒,心中的无措……
他将自己逼到了极致。
除了迷醉自己,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努力的将迷天盟漂白,转型,为的是她。最终,她却选择了离开他,连亲口说一声都不曾,就这么走了。
心爱的人,说离开便离开。
女人的心,一旦狠起来,连男人,都自叹不如。
“义父,我已经爱过了,所以,我的人生已经完整,以后……可以不要再爱了,原来爱不是一件幸福的事,而是一件辛苦的事,不要了,再也不要了……”迷迷糊糊的酒鬼,喃喃低语了一完,都是几句话。
前方神台,照片上的男人,拥着美丽的女人,男人的眼中,闪着世界上最幸福的光茫,为怀中的小女人。
爱,该是幸福的。
不幸福的,真的是爱吗?
“夫人……”
餐桌上,雪歌一人正怡然用餐,简子南一脸凝重的进入,他的表情原本就是严肃的,一丝不拘的性格让他看起来似乎是挺难相处的一个人,现在,他的脸色又重上几分,更是让人觉得无奈。
悠雅的放下手中餐具,回头,看着简子南。
一般都是佟笑礼出面,难得简子南也会出面,看来,似乎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否则的话,哪里起得动这位尊神。
“有事。”
“是的。”没有犹凝,简子南点头,他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正是求夫人去一趟议事楼。“盟主他有些不适,希望夫人能一同前去将盟主接回寝楼来照顾。”
拓拔残?
他能有什么事?
不需要多想,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夜路走多了,终于碰上鬼了。身处黑道哪里有不受伤的道理,就算他高高在上亦是。
谁言高高在上便是万分安全,高处不胜寒不是没有道理的。
“盟主出了什么事。”
“夫人一同前去便会明白。”
知道从简子南口中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雪歌闭上了嘴,很好……没有浪费口舌的必要,因为简子南真的很干脆。
起身,走到简子南身边,斜睨了他一眼。
“盟主现在在哪。”
“议事楼。”
“那走吧。”原来就在迷天盟中,她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瞧见他了,原以为又是道上出了什么事情。
一路到了议事楼,若是平时,雪歌是绝计进不去的。今日例外,有简子南领着,她顺利的踏进了神秘的议事楼,这里,能进的人,可就那么聊聊数个而已,她何其有幸。唇畔,扬起一抹淡笑,高深莫测之极。
重重高科技,样样皆新奇,若不是时候不对,雪歌定然会好好的欣赏这难得一见的场面,不过,跟随在简子南身后的脚步一步都不曾赖下,议事楼从表面上看起只有三楼,一进入楼中,却仿若进入一个偌大的迷宫,一道弯拐过一道弯,复杂的让人皱眉。
雪歌还来不及皱起眉头。
便已经唯到一股难闻的酒味,前方,倒在地上的人影像一摊烂泥一般扶不起来。秀眉微眉,她就是怎么想也不曾想到会看到拓拔残这副模样。
“他……这是怎么回事。”
“盟主心情不好。”简子南仅是回以六字。
心情不好?人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难道每个心情不好的人都得像他一样喝得烂醉如泥,摊在地上起不来吗?
在部下面前,他也不怕损了威严。
雪歌上前,近了拓拔残的身,越靠近他,那股酒味就益发的浓重,刺鼻的让人想掉头就走
“拓拔先生……”,她轻唤,不过,拓拔残半丝感觉都没有,不知道是睡死了还是醉死了。
“拓拔先生……”,再接再厉,她再唤了一声。
拓拔残仍然是没有半点反应。
回头,雪歌望着简子南,“劳烦简先生来帮个忙。”她示意,扶起拓拔残,简子南会意,上前与雪歌一同,将拓拔残这摊泥从议事楼扛回寝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