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吉木见状,急红了眼:“杨哥把我喀吉木当成什么人了?只是贪吃贪喝贪玩、图个嘴上痛快的小瘪三?”
杨俊峰双手抱胸地将头靠在椅背上,瞪着天花板,嘴里一撇一撇地发出冷笑,那神情分明在说:你以为呢?
“他娘的个腿,吕绯宏皮鞋厂的外墙全是真钢铁料,斤把汽油浇在上面,像挠痒痒,一点动静都闹不出来。”一旁的韩士伟急了,“只要杨哥再添个万儿八千的,我们保证把这事情办圆满。让姓吕的从杨家嘴里私偷的钱物,加倍奉还。”
杨俊峰将目光从天花板上收回,投向二人:“你们这次说的话可真能兑现?”
“我们什么时候胡弄过杨哥?我们一直在努力,只是吕绯宏皮鞋厂防护措施太严,加之荷田警察防御措施也严,夜深人静的,还总有警车巡逻,才让我们一拖再拖!”韩士伟信誓旦旦,“说真的,杨哥疏财仗义,舍得为兄弟们付出,兄弟们都感念不已!这次能为杨哥效力,是我和喀吉木天大的荣耀!要是事情就这么半途而废,你让我和喀吉木还有什么脸面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
“是啊,江湖上闯荡,谁都不容易,杨哥再助我们万儿八千的,我们保证把这件事情干得漂漂亮亮的,在圈子里也能图个好名声!”
杨俊峰的指尖,洋洋自得地在手臂上轻轻弹跳着。这么些年来,他拿着蔡和群的财物,像拿着老天爷给的执照,享受着近乎过分的逍遥与愉悦,对自己向来没什么约束,自由自在地吸食着麻果,享受着圈子里兄弟们的恭维和崇拜,即便偶尔闯个祸,也奢侈地慵懒着,只需大方的一出手,自然有大把替他收拾残局的各方能人出现。
姐姐杨仙菊虽然在自己失手摔伤后,变得疯疯癫癫的,但蔡和群那个挣钱机器,还真以为是他出差在外,对姐姐关照不够所造成,便将他对家的照顾与亏欠,都靠钱来弥补,对他杨俊峰这个“痞子”妻弟,更是有求必应。
随着杨俊峰需要钱的欲望节节攀升,蔡和群的给予,渐渐由大方豪爽,变为送佛送上西天的无奈。
杨俊峰为此很担心蔡和群有一日会翻脸拒绝给他提供高额的日常消费,毕竟对姐姐治疗的高额费用,也使蔡和群掏起钱来如流水,而病情不见起色的姐姐,依旧疯疯颠颠,能否长期维系这种夫妻关系都是大问号。
眼见供自己吸食麻果的资金越来越少,杨俊峰变得越来越焦。在这个魔鬼圈子里,有钱才能挺直腰杆,才能喝四指三,否则什么也不是。有一次在一个空置房内,杨俊峰与一帮狐朋狗友吸完麻果,杨俊峰提出想赊麻果,立即引来众人的轰笑。
“我们的耳朵没聋吧?杨帅哥居然提到了‘赊’字,传出去不成笑话?”“蜈蚣精”笑得浑身发颤,脸上一块块的疤痕针沟里,似乎都填满嘲讽,“放着蔡和群这棵摇钱树不用,去赊欠,软蛋!”
众人纷纷附和,杨俊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杨俊峰冷静思索一番后,觉得“蜈蚣精”的话,也不无道理。于是,天天大摇大摆带人堵在蔡和群总部公司的大门前,去追堵蔡和群要钱。
这样堵了几天,杨俊峰终于碰到蔡和群从一辆豪车上下来,随后下来的,还有一个衣袂飘然的女人!
好你个蔡和群,我姐还没死,你居然在外有了新欢,这就怪不得我不客气了!杨俊峰想着,毫无内疚地径直走向被一群客户拥簇着的蔡和群。
“你怎么来了?”蔡和群知道杨俊峰来了,准没好事,但只一瞬间就恢复了脸上的讶异,招呼着那个雅致女人道,“吕总,你先带大家去茶室聊聊,我处理一点私事就到!”
蔡和群远离客户,跟着杨俊峰来到走廊的尽头,正要问究竟,却被杨俊峰毫无愧色地兜头骂了个痛快:“在你一穷二白时,我姐嫁给了你,给你生儿育女,为你操持家务,吃了多少苦?担了多少心?你拍着良心想一想!没有我姐能有你蔡和群今天人前人后的风光吗?你早像只野狗、或是一只绿豆苍蝇,不晓得被人轰到了哪里!还能高高在上的坐在这儿指手画脚?还能这么快就在外面有了女人?”
“直说吧,你要多少?”蔡和群叹了口气。
“300万!”杨俊峰的口气,没有一丝一毫的商量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