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父亲在世时,父子离多聚少,感情在疏淡与抗议中,韩士伟一直很少这样亲昵地叫唤过父亲,等他痛悔地叫唤着父亲时,父子俩却已是阴阳两隔。
父亲离世的痛悔,曾短暂地唤醒过韩士伟的良知,但瘾患一旦发作,他就会不计一切后果地变卖家里的财物,在吸食麻果的快意中麻醉自己。
麻果的来源,是个巨大的消耗,两三年时间,韩士伟连房子都卖掉了。他在网上结交了不少狐朋狗友,靠着偷鸡摸狗的方式苛活着。
当然,期间他还以贩卖枪支的名义,诈骗过许多钱物,但那些钱在他手上没有捂热,就在他吸食麻果的消费中挥霍一空。
可是,这些线索,似乎并没有被警察掌握,韩士伟也就心怀侥幸地避重就轻,只字不提。他说,新疆的喀吉木与银海市的杨俊峰,就是因吸麻果时认识的两位朋友。尤其是杨俊峰,出手阔绰,每次驴行、组织网友见面的活动经费,衣食住行,他全部包干。因此,在这个圈子里,杨俊峰享有绝对权力,他有什么事情,只要召唤一声,朋友们的呼声与助力,便会从四面八方聚拢。
大约在五年前,在一次“四海网友”聚会中,一阵胡吃海喝过后,杨俊峰提到了吕绯宏皮鞋厂的吕绯宏,他不仅拥有千万资产,更重要的是吕绯宏的姐姐,与杨俊峰姐夫来往密切,只要狠狠打击了吕绯宏皮鞋厂,不仅可巩固杨俊峰姐姐的地位,还可吸引供他们挥霍的千万资本,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吸引着喀吉木与韩士伟联手而来。
早在五年前,喀吉木与韩士伟就以拜访杨俊峰的名义来到了银海市。他们常常往返于吕绯宏皮鞋厂,对于厂里的工作人员、作息情况、建筑布局,都作过细究的考量;他们曾经起过绑架吕绯宏的歹意,但此人行事谨慎,从不单独出行,更不会与陌生人面对面交往,他们只得放弃这一计谋;后来想过偷窃,但门卫把守严密,多次行窃未果后,他们就谋划火烧工厂,当然是做做样子,然后以“英雄仗义救火”打入内部,但鞋厂墙体非常坚固,一点点汽油,根本发挥不了多大作用,根本燃烧不起来。
光怪离陆的银海,好吃好玩的东西太多。久而久之,韩士伟与喀吉木便醉生梦死在银海市吃喝玩乐的放纵之中,松懈了抢劫吕绯宏皮鞋厂之弦。
直到近年来,杨俊峰再三迫胁二人:再不行动,他将拒绝给他们提供生活来源。
虽然五年来,韩士伟与喀吉木会找些搬运之类的短工做做,但他们生活的大部分来源,是依靠杨俊峰的给予。
因此,经杨俊峰一刺激,他们不得不频繁去吕绯宏皮鞋厂寻找可以下手的破绽。
韩士伟和喀吉木仔细勘查后发现,吕绯宏皮鞋厂墙体厚实,无懈可击。但他们翻越到里面,发现其仓库消防设施陈旧落伍,只需要多弄些汽油便可十拿九稳地置吕绯宏于重大的损失之中。
韩士伟与喀吉木为这个重大的发现欣喜不已,他俩联络杨俊峰来他们栖住的上林苑私家旅馆商议对策。这是荷田区一家园林式的私家建筑,进入狭窄的红色门庭,迈过收银台,来到后院,眼前顿感开阔:有山有水,植被璨然。
杨俊峰想不到偷姐姐的首饰没成,反误伤了姐姐。钱没到手,心里正闹腾得慌,便将韩士伟和喀吉木当成了出气筒:“你们两个怎么搞的?我出资把你们从新疆、黑龙江那些鬼不下蛋的地方弄出来,好吃好喝好玩当神仙一样供着你俩,可我让你们办的事情呢?这一拖都几年了,连泡都没冒一个!你们要是觉得为难的话,我看这事就到此打住,免得偷鸡不成蚀座山,为供你俩,我积蓄多年的老底都被掏空了,我看还是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