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迟两天,想来是能清醒的,那时候进药药膳怎样都是比现在好的多,恢复的定然更快,小太傅福大命大,现在最难的一关算是过来了。”
蝶衣欣喜不已。
“如此便是再好不过了,辛苦冯御医了,这几天几夜了,辛苦您了。”
“哪里哪里,这些都是老夫本职。”
将餐点放下便往里面去,劝着鹑衣。
“鹑衣,你和冯御医先去用点宵夜休息一下,这里我来照顾就好。”
鹑衣却是不安的。
“不必的,鹑衣守在小夫子身边安心一些。”
蝶衣明白她所忧心,看了隔着帐子隐约只能看到曼妙身影的人儿一眼,她将鹑衣牵离几分交待。
“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可这么几天了,便是你将她藏的再严实,同样身为女人,我又怎会不知女人所需之物?”
鹑衣慌了。
是这些天做的还不够严密吗?
蝶衣无奈,与她道明。
“你就不用担心,这小不点怎么说也是我的恩人,我没理由害她,也不会将这事和任何人透漏一字,便是荀且也一样;你看你自己。”
她给她将眼角的湿痕抹掉,凌乱的发丝拨平,甚为怜惜道。
“毕竟也是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这样没日没夜下去,她没好你就先倒下了,那时白天我来上工,你病着,倒是要何人来照顾她?在房间里,她只信任你不是吗?你希望她醒来还要耗费心神的防着自己屋里的人?”
她这样一说鹑衣倒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可这样,蝶衣姑娘岂不是也很辛苦?”
蝶衣拍着她肩安抚。
“没事,四方楼的姑娘们最近都可以独当一面了,离人姑娘也知道小夫子伤的厉害,所以也准了我每天的半天假期,刚好可以和你轮流来照顾她,你吃完去旁边房间里面休息一下,缓一缓,等我上工了会叫你便是。”
如此鹑衣便真没有顾虑了。
“如此,便辛苦姑娘了。”
蝶衣看着她的背影出去,这才端了丫鬟刚送上来的温水到床边的小凳上,用湿过的帕子为睡梦中依然不安的秦莫问擦拭头上的汗渍。
掀开帷帐果然,用极为轻薄的绸缎搭在腰迹上,伏在白缎上的人儿玉质玲珑,曼妙精致。
她从来都知道这是一个剔透的人儿,可却不得不承认,便是在她重伤之前,她都不知这个玉人儿,是个玉佳人,而非小公子的。
想到以前她做的那些便是正常姑娘家想也不敢想的事,蝶衣坐到她床边来,将她脸颊边已经给汗渍又打湿的发给拨到一边去,望着那睡梦中依然不安,却掩不住的秀致天成的玉颜,感叹。
“你呀你,也只有你敢对自己这么狠心,换做别的姑娘,别说打的皮开肉绽去了半条命,便是将自己如玉肌肤毁损一分也是舍不得的。”
她的手指避过那些还红肿着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划到她肩上的鞭痕留下的痕迹,以及手臂上明显刀伤其他武器留下的旧伤累累,十分不忍道。
“你倒是在什么样的家里长大,才这么点年纪,便落下这样一身伤呢?”
莫怪,莫怪……
之前她还无法想通她究竟哪里来的心性和决断,可以应付东宫和官场那样的纷杂私怨,现在看到她身上除了那背上和臀上溃烂的伤势,手上腿上新新旧旧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痕。
明显多年前的也有,近年的也有,便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将她养的肤质极好,可这些常年累月下的痕迹,显然是没消下去的。
如果不是本身从小生存的环境便是严厉残酷的,绝对不会造成这样严重的伤痕的。
可她也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倒是什么样的大家族里,能对自家的小孩如此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