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百思不得其解,秦莫问在冯绅德所说的这两天转变之中却是屡受煎熬。
越是清醒越是能清晰的感受到此刻自己身上的疼痛,她想脱离,想将自己残破不堪伤痕累累的肉体丢下,却什么都做不了。
却是越加清晰的感受到身上的细细分裂,滚水里的沸腾煎熬,已经焦灼起来好像有无数只小蚂蚁在伤口里啃食撕咬,骨头里的酸疼无力。
她是架在火上烘烤的鱼肉,却连挣扎落进火力将灵魂从残破的肢体解脱都不成。
她呻-吟,她哀嚎,却好像发出不了任何声音,而她无法意识到的是她的声音细碎虚弱,如果不是近在咫尺的人的话,确实极难听到的,何况此时药童也好,冯绅德也好,便是与鹑衣换班的蝶衣,也已经被人点晕放到一边的桌椅上了。
“疼,热……”
一只男人的手伸到她脑袋上,摸到即便是如此深秋时节,她依然像个火炉一样,却不单纯是发烧的畏冷,而是真的整个人都在烧着的难受,男人有一刻的惊心。
“这么烫?”
一个人将浸了凉水的帕子递过来,他犹豫。
“能不能成呀?如果可以随便给她水的话,冯绅德不会让人对她用水控制的这么严格了。”
红衣的男人无奈。
“外敷,没事,你忍心她这么难受熬过这两天呀?”
床边上坐着的男人看着伏在软枕上,却是烧的满面通红,刚喂过她一点水后,唇上便又起皮子的干燥,终究还是不忍心,将帕子覆到她脑袋上。
秦莫问如久旱逢甘霖,立即没那么煎熬了,只是一方帕子,好像就减少了她很大的痛苦。
“但愿不会有事。”
念着视线却不由自主注意到她肩上和手臂上那些旧伤,以及绸布没有盖全,背上露着的恐怖伤痕,于心不忍,他别开视线。
外面打量着这小夫子房间的红衣男子将他那抹不忍收入眼底,调侃。
“后悔了?”
带着兜帽的男子膝盖上的手握起来,忍不住辩解。
“虽然这样说也已经晚了,可我没想她能如此。”
红衣男子凉凉叹息。
“无心之失吗?可伤害从来不会因为有心还是无心而对受害者减轻一分。”
男子沉默,倒是没有再去反驳。
伸手再探她脑袋上的手帕,这么会儿的时间,便已经感觉刚才触手冰凉的手帕已经发热了,他取下,又道。
“换帕子。”
红衣男子无语,他这是将他当小丫鬟用了吗?
可看地上歪歪斜斜躺了一地的药童御医和侍女……
好像这个时候也只有他来用?
便认命的又找了一方帕子湿了水给他,秦莫问再次换上冰凉的帕子,明显比刚才安稳更多,兜帽男子趴在她枕头边上看她比刚才状态安宁一些的睡颜,欣喜道。
“哎,她好一些了,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红衣男子对他这孩子气无语,继续认命的换着帕子,却忍不住瞟了一眼冯绅德。
“这老头就是一庸医,哪有烧成这样不给病人降温的?”
这点白衣兜帽的男子好像清楚。
“情毒非同小可,秋天水气寒凉,本来就对女体不好,如果不是万无一失下,降温其实不如自身熬过来,可东篱居这情况你也知道,便是要建专用设施,时间来不及,还容易让外人起疑,她身上这伤也不能浸水。”
红衣男子也爬过来仔细看这近看之下更是精致可爱,无奈却是病怏怏的虚弱无力,伸手捏捏那很多年前便想捏捏的脸颊,被白衣男子嫌弃的拍开。
“别随便动她,她脸只准我来捏。”
红衣男子鄙视他。
“你个护食的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