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采苓甚至指责起皇上来:“苛刻到不仅不肯正视他的能力,放大、恶意揣测他的所有言行作为,现在连他的存在都容不下了吗?难道仅仅是因为先皇那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偏爱吗?可是皇上,您已经得到了先皇给你的整个天下,您富有四海,富有万民,您得到的还不够多吗?”
“放肆!”皇上若是此刻手中有剑,只怕是直接要砍上去了。
皇上气得咬紧了后牙跟,好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就给你说的这些话,朕便可要了你的脑袋。”
付采苓不卑不亢,虽然跪在地上,可是用尽着力气,让自己腰板挺直,气势上丝毫不输:“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却因为自己的偏见,而被一叶障目,被自己的妒火烧昏了理智。如今拜皇上所赐,落得手足相残的地步。”
“拜朕所赐?!”皇上手上青筋毕露,用力攥的指节都在响。
付采苓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妾身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只想求皇上两件事,一是请皇上彻查此事,二是请皇上之后再见到王爷,替妾身向王爷说一句抱歉,妾身目不忍视如此人间惨剧,先行一步了。”
说罢,付采苓立马从怀里掏出那个小瓷瓶,倒出里面的褐色药丸,丢到嘴里咽下。
皇上意识到付采苓想要干嘛,但是已经晚了,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慢慢倒下,七窍流血。
还没从刚刚付采苓那番质问里回过神来,她就擅自在自己的眼前服毒,上去探了鼻息,已经没有了气息。皇上一时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好了,木然的走出门,声音轻飘飘的:“宣太医。”
“是。”赵公公看着皇上脸色十分难看,很是好奇如今的局面,但也不敢伸头往里张望,忙跑去太医院,请了太医过来。
太医们听说是皇上宣,都不敢怠慢,所有当时在太医院的,都跑过来了。
皇上一直独自伫立在门口,看着太医们过来了,回了回神儿,对着太医院长刘本:“你跟我进来。”
“是。”刘本连忙跟上去,一直走到偏殿里间,都没看到一个宫人,正奇怪着,走在前面的皇上侧过来身,露出躺在地上的付采苓。
刘本一下便慌了手脚,不敢抬头:“皇上?”
皇上心里总归还是抱着一点侥幸的,面无表情的吩咐:“医。”
“微臣遵旨。”王命不可违。刘本一心的疑问和震惊,也不敢说出口,战战兢兢的俯下身,反复确认,付采苓再也没有一点脉搏和鼻息之后,壮着胆子跪倒在皇上面前:“皇上恕罪,王妃已然逝去,微臣……”
皇上眸色暗了暗,良久,反问他:“王妃因何而亡?”
“王妃……”这样七窍出血的样子,任谁看都像是中毒,可是刘本在宫里当了大半辈子差,做到如今太医院长的地步,已经见过许多无法见光的事了。看着皇上今日奇怪的举动和如今的表情,傻子都会知道此事不简单,更何况是刘本。既然只让他一个人进来,那就是要借他来说话,哪里还有验毒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