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怕是忘记了,萧篱是怎样的人,她可是祝巫一族语言的将星。”
言下之意是她不会轻易死掉的。
“哼,就算不死也会丢半条命。”
齐凌霄一脸的无所谓。
“长山关若一日有顾樾捷在,我们就别想赢,所以我们要想赢,首先就要除掉顾樾捷。”
“不许伤他。”
瑞灵均语气乍然凌厉。
“呵呵,你不也在算计吗。”
“我和你不同。”
他所做的,不过是想让顾樾捷看清他父皇的面貌而已。
齐凌霄又是一声哼笑,起身出了营帐。
淮州城外的一处河谷处,一户农夫正在河谷旁的山林旁捡些过冬的柴火,天空忽然想起一阵尖锐的鸣叫,农户夫妇抬头瞧见一只大鸟在河谷处盘旋鸣叫。
“老头子你看,这只鸟儿又来了。”
“可不是吗,自从咱们救了那个姑娘之后,它每天都来。”
老头捋了捋胡须,神秘的给身旁的老伴指了指落在不远处的大鸟,说那是只神鸟。
远处两声欢快的鹰鸣响起。
“可不是吗,那天要不是它在河谷处盘旋鸣叫,我们也发现不了水中那个姑娘。”
“大鸟啊,你走吧,那姑娘还未醒呢,大夫说她泡在水里太久了,又受了伤,估计一时半会儿呀醒不了。”
老农试着朝树上的大鸟喊了两句。
大鸟拍打了几下翅膀,低低的叫唤了一声然后扑棱棱的飞走了。
“你看它真的听懂了,这可真是神了。”
“也不知那姑娘如何了,我们就这样将她一个人放在家中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老妇人有些担忧的说。
他二人便加快了手中的活计,拾完柴火已到了晌午,二人匆匆赶了回去。
茅屋中已经空无一人。
桌上的药碗里的药还是满的。
药碗旁边放着一支在老农眼里看起来十分昂贵的玉簪。
玉簪旁边刻着两行小字。
救命之恩,玉簪为报。
“看来那位姑娘是醒了呢。”
老妇人将玉簪拿在手中轻轻抚摸,眼中是藏不住的喜爱。
“可她身体那样弱,脸色那样白,能走到何处去呢。”
老农看来眼妇人手中的簪子有些忧虑的开口,老妇摆摆手说既然走了,说明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让他不必多忧。
淮州城内的一处巷子里,几个人正鬼鬼祟祟的抬着一个麻袋往巷子深处的楚楼走去。
楚楼的后院内,麻袋被放了下来,楚楼里妖艳的老鸨命人将袋子解开。
“呦,这回你们弄来的可是个好货色,瞧着脸蛋,瞧着身段,就是脸白了些,跟个吊死鬼一样。”
“张妈妈,这吊死鬼养几天不就活过来了吗。”
几个男人一旁陪笑,老鸨也跟着笑了起来,伸手捏上了地上躺着的人的下巴。
“妈妈小心,她可是个带刺的呢,哥几个也是费了好大劲,若不是她体弱昏倒在了路旁,我们还将她擒不住呢。”
“呦,妈妈我最不怕的就是带刺的,有刺我也给她拔了。”
张妈妈刚说完一转头便对上了一双黑沉的眼睛,正冷冷的看着她。
“放手。”
带着不可忽略的气势。
张妈妈下意识的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待反应过来后一巴掌便扇了过去。
敢威胁她。
柒的嘴角顿时留下了一缕血迹。
她凉凉的看了过去,那老鸨的第二巴掌生生止住了。
“来人,拿软筋散来,老娘不信制服不了这丫头。”
不多时便有一个丫鬟端上来一碗汤药掐着柒的脖子灌了下去,她顿时觉得浑身酸软无力,眼前一阵恍惚,晕了过去。
“让人抬下去,洗干净换身干净的衣裳,先养上几日再说。”
上来了几个丫头将柒抬了下去。
那几个汉子从张妈妈那里拿了钱喜滋滋的走出了秦楼。
天上落下了细碎的小雨,他们站在秦楼门口看着手中的剑眼中放光。
“这小丫头身上竟还有这宝贝呢,看着像是把好剑。”
一个微胖的汉子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手中的宝剑。
“好剑放在我们几个手里也是一堆烂铁,不如拿到当铺里去换些钱来喝酒吃肉如何。”
“好主意,好主意。”
“走走走
几人高兴的走出了巷子找了一个当铺将剑当了出去。
待出来时几人颠了颠手中的十两银子,高高兴兴的朝赌坊去了。
淮州城的一处深深宅院内,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伏在桌前,身上披着一件上好的锦缎披风,墨发用玉冠束在头顶,脸上覆着半展白玉面具,只露出一半古铜色精致的下巴。
“好了,拿下去速速去寻找。”
他起身停笔,将未干的画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然后交给了一旁等候的下人。
“小的斗胆问一句,这画上的小姐是何人。”
小厮看了一眼画中明眸皓齿又清冷如月的女子,忍不住开口。
“好了,快去吧。”
男子没有多说,轻轻摆了摆手,面上有几分急切,那小厮见状忙退了下去。
三日后,淮州城的一间当铺内,老板战战兢兢的看着坐上的戴着面具的男子。
“东家为何突然到访,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无事,只是闲来无事想来淮州看看,顺便查查账目,对了,吴掌柜,你这当铺中可收到什么好货色了,都拿出来。”
男子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
“哎,好好好,您还别说,前几日还真的收到好货了,我这就去拿。”
老板喜滋滋的进了内堂,半晌后拿出一把剑讨好一般的递了上去,谁知座上人忽然站起了身,连茶杯都打翻了。
“你这剑是哪里得来的。”
男子一把将剑拿过,细细端详了起来,分明就是同一把。
“楼里来了个客人,今晚就她接客吧,打扮打扮给再灌些软筋散,送到天字一号房去。”
张妈妈从那两个小厮身边经过,轻轻落下一句话,连柒看都不看一眼。
柒咬了咬牙,身子一阵发虚,然后便进来了两个丫鬟,按住她给她换了身暴露的紫色纱衣,灌了一碗药。
然后她便晕晕乎乎的被送到了一个房间,扔到了床边,然后那两个丫鬟便出了房间,还将房门落了锁。
意识渐渐涣散,她只好从头上取下一根珠钗,用珠钗将自己狠狠的扎了一下,方才清醒了几分。
临街有叫卖声传来,屋子应该临窗,果然角落里有一个窗户。
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是开锁的声音。
来不及了,她急忙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底下是一条幽静的背巷,地上恰好有一堆雪,恰好在她所在的窗户底下。
掉下去应该不会伤的太重。
无人,她思量了一下,准备从窗户逃出去。
正当她要翻窗的时候,一阵眩晕来袭,双腿一阵酸软。
“该死的。”
她低咒一声向后倒了下去,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背后有人接住了自己。
宽厚温暖,身上有陌生的淡淡的香气,是个男子。
她一惊,慌忙挣扎了几下,眩晕却更加猛烈,然后她便晕了过去。
“鬼丫头,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德行了,幸亏我来的及时,要不然就你这幅德行从这二楼摔下去,非摔残了不可。”
男子将她轻轻抱起放到了床上,盖上了薄被。
语气严厉却又柔和。
说完还将残月剑放在了她枕边。
“这些钱,赎人。”
他将一锭银子随手仍给了下人,吩咐他去赎人,下人拿了钱就往外走。
“问问看谁对她动过手。我的人可不能吃亏。”
语气沉了下来,下人看了一眼床上人脸上的红痕,随即明白了,忙退了出去。
不多时外面便传来了声声惨叫。
柒再次醒来的时候便看见一个男子背靠着自己坐在床边,她悄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紫色纱衣已经换成了平常的女装,在一瞥眼残月剑也在枕边。
她在被子里动了动胳膊,劲儿似乎也回来了。
她一喜,再去看床边的男子,一个念头闪过,心底忽然生出了些期待。
刚要开口,男子却转过了身。
白玉面具遮面,露出些精致的下巴,透过面具看向自己的眼神,严肃又带着些温和的审视。
分明不是,柒的心又沉了下去。
“你以为我是谁,竟这般失落。”
男子开口打趣。
“你是谁。”
柒坐起了身,将残月拿在了手中。
“臭丫头,许久不见,竟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枉费我特意跑来救你。”
男子起身负手站到了窗边。
柒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将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一遍,心中忽然冒出一个人来。
只有一人会用这般严厉带着些教育的方式与她说话,如长者一般。
她惊讶,惊喜,不敢置信的走了过去。
“你是…….大哥。”
没错,那般的语气只有李临书了。
“臭丫头,终于认出我了。”
李临书伸手戳了戳柒的额头。
“大哥,这一年都在何处,为何不来找我们。”
突然离开的人,音信全无,又突然出现,柒觉得李临书身上多了些神秘。
“这些你先不必问,将来我自然会告诉你,大哥虽然未去找你么,可却时时为你们担心,知道有你跟俊书在娘身边陪着,也算是放心。”
他带着些歉意开口。
柒点了点头,没有再问,抬头看了看他脸上的面具,伸手去摘,却被李临书挡住了。
“大哥为何带着面具,可是没脸见人了。”
她开口打趣他,谁知他轻笑了一声说确实没脸见人了。
柒一愣,他已经将面具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