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活着就是一种庆幸,生命只有一次。”后来柚子觉得自己跟一个杀人犯说这种话,简直是对牛弹琴。
阿黄却表示自己知道:“我当然知道生命只有一次,所以要一次把他们弄死才好,不然从鬼门关走一趟再回来,有什么意义?”
从始至终阿黄都很清醒,并且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目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一瞬间,病房内变得沉静,三个人都没有发出声音。
柚子看了眼时间,十分钟过去了,不能再这样浪费时间了,开口问道:“你杀严丽的时候知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八岁的孩子?”
“都已经八岁了啊!”阿黄依旧看着天花板,语气带着一声叹息。
从阿黄的语气中听出不屑的柚子很生气,沉声问道:“你知道自己毁了一个孩子的一生吗?”
因为柚子没有看日记,并不知道阿黄的爸爸在他只有五岁的时候,当着他的面杀死了他的母亲——那个一开始贪恋容貌什么都不愿意干的富家千金,后来变成对生活妥协却又恋上其他男人的已婚妇女。
阿黄扭过头,继续看着柚子,说话的情绪有些变化:“那许志雄就不应该发关于他老婆的帖子,头戴绿帽那么舒服的话,为什么还要在帖子里表现得那么愤怒?要我说,他们全家的生活都是靠她那个有些姿色的老婆。其实严丽的那个男人我认识,曾经找过我。”
阿黄指的是那个包工头?
但是柚子更好奇的是另一件事,她蹙眉问道:“他找你干什么?”
“疏导心理,他知道许志雄发帖子的事情,也知道与他一起的那个女人是有家室有孩子的人。他很纠结,一面觉得严丽是自己的真爱,一面又觉得自己插足了一个家庭非常不好。他一直劝严丽和许志雄离婚,但是严丽放不下孩子,而他放不下严丽。”
柚子这才想起来自己看过一张丁妙颜的毕业照,照片上似乎有个人跟阿黄长得很像,那是丁妙颜读心理学毕业时的照片。那么包工头找他心理咨询也就说得过去了。
“为什么你要杀了严丽?”
“你问这个啊!”阿黄似乎来了精神,用那条唯一没受伤的手撑着坐起来,找了个舒服的坐姿继续说,“你知道严丽和他怎么在一起的吗?”
这个,她还真不知道。愣了一下,诚实地摇头。
“是严丽先找他,在他喝醉的时候,严丽将脱光的自己送到他的房间。本身对严丽有感觉的他见严丽这么主动,也就陷了进去。”
听到这里,柚子觉得有些奇怪,打断了阿黄:“等等,那个时候严丽应该已经跟许志雄结婚了。”
“是啊!可是严丽在外面不想透露自己结婚的事情。严丽那时年轻漂亮,还相对聪明,他们俩在一起一年半后他才发现严丽结婚很久了。他从那个时候开始纠结,却不想放手,也从那个时候就怂恿严丽离婚,未果。”阿黄笑了,那种嘲笑的眼神非常明显,“这个男人在其他事上比较成功,但是与严丽在一起就被吃得死死的。他都把自己弄得抑郁了,你说好不好笑?”
好笑吗?
柚子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她只想听到重点。
“你是如何让严丽毫无戒心的给你开门?”
阿黄本来还准备继续讲,但是柚子这么直奔重点,他就不继续嘲笑了。
“不是严丽给我开门,是他给我开的门。那天晚上,许志雄不是和孩子出去散步了吗?他就去严丽家中找她,至于为什么找她,两个字的理由,你猜得到。他让严丽赶紧去洗澡,趁着这个时间,他把我放进去,自己出去了。”
阿黄讲述这个过程的时候非常平淡,或许于他而言,这个过程本身就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一直站着的陆云泽觉得非常不舒服,就是在这个人面前他突然害怕。严丽的事情他从新闻上看过,此刻杀人犯正在他面前平静的叙述过程。而他昨天居然要拿刀刺阿黄一下,现在非常庆幸刺的人是袁文了。
“知道吗?我进去的时候洗手间的门是虚掩着的。”阿黄给了柚子和陆云泽一个笑容,让两人在没有开空调的房间里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