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泽坐在副驾驶座上,笑了一下:“幸好那个爷爷人特别好,答应了带弟弟去他家洗澡,还帮他把头发擦干了。”
嘴角很随意的升起一个弧度,笑容中带着确幸,似乎还在感慨那会儿的幸运。
“你呢?”
陆云泽靠在那儿,闭上眼,说:“我吗?我不记得我怎么样了,只记得回去之后被爸妈大骂一通,让我在搓衣板上跪了一夜。原因似乎是回来的太晚,带着弟弟出去玩耽误他学习。”
听到这样的回答,柚子非常不满:“你身上的伤,他们没看见吗?”
她猜想陆雨涛其实也没受什么伤,主要是遭到了言语上的威胁,和一些行为上的凌辱。真正受伤的人,是眼前的这个傻哥哥。
“那时候他们已经看不见我了,他们的眼中只有弟弟。”
“那小子没为你解释什么?”
陆云泽摇头:“他那个时候年纪不大,而且早就被吓懵了,如何解释?这件事,除了我,没人记得,包括那些施暴者。姐,你说为什么那些人也不记得了?”
看他扭过头,眼神认真地看着自己,最后一句话问得更是真诚,柚子心里非常不好受。
“多数施暴者会选择性的忘记自己曾经伤害别人的事情,毕竟这些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所以,他们不记得很正常。”说到这里的时候,柚子想起了黎民。
是啊!那个人也不记得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事情了,现在估计他还霸占自己的办公桌。
陆云泽听到这个答案没说话,看着前方的路若有所思。
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要面对的是一个新的开始。他这么告诉自己。
柚子又开口:“所以那个时候,你已经开始被忽略很久了。”
“大概吧!我不太记得了。”陆云泽的声音很平淡。
怪她,不该问。对于陆云泽来说,怎么可能不记得了,只是不愿意再提起。
柚子还是带陆云泽去了医院,现在去看看阿黄是什么情况。他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没有他,左眼案不好结案。
被迫演戏的袁文还是照阿黄说的去做了,包括给丁妙颜转钱这件事。
江莱硬着头皮一个人去了所里,跟陈怡尬聊了一天。都已经把陈怡家里的情况,连带着她的感情状况都弄清楚了。
这个时候的江莱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多八卦。
到病房的时候,阿黄还是躺在病床上,眼睛睁着,偶尔眨两下表示自己还活着。
把椅子拖到病床边,弄出刺耳的响声,吸引来了阿黄的注意力。他歪着脑袋看已经坐下来的柚子,默不作声。
柚子率先开口:“你前两天也是这么看着我。”
阿黄嗯了一声,接着说:“我知道,你是左源柚,连男朋友都没有的人。”
本来还微笑着的柚子,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形容现在的心情。
好好聊天不可以吗?为什么一定要提她没有男朋友这件事?既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不应该在她面前忏悔吗?还有,他现在要为自己的罪行忏悔。
陆云泽瞥到他姐的拳头攥紧,接着无奈地松开的过程。
“我有没有男朋友不重要,你不应该庆幸吗?”
“庆幸什么?庆幸自己还能苟延残喘的活着?那我还真是应该庆幸。”阿黄不再看柚子,盯着天花板,长长的叹了口气。